在山里盤桓狩獵又和一心一意趕路不同,經(jīng)了這一場地下探險,每個人似乎都沒心思在山里狩獵了,當(dāng)然也是儲物袋都快滿了的緣故,去河間城的時候,微生聞箏一行人走得很快。
這日午間快要出山時,他們遇上了一場實力懸殊的打斗,兩個筑基期和一個高階煉氣修士打劫一個煉氣四層的孩子,結(jié)果被反殺。
微生聞箏他們出現(xiàn)時,一旁的矮灌木叢上趴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背部微微起伏,已經(jīng)沒了自主能力,不仔細(xì)看,就跟件兒隨意被扔到樹枝上的破衣服似的。
在灌木叢左近幾步遠(yuǎn)的地方,有一個臟兮兮、衣不蔽體的八九歲瘦小男孩,跪趴在一只同樣奄奄一息的青狼身上,縱然已是強弩之末,眼神卻依然兇狠,強撐著不肯倒下。
在他右前方不遠(yuǎn)處的草地上蜷縮著一個男人,呈往外爬行的姿勢。
他的腿上有被兇獸啃噬的痕跡,很顯然是那頭青狼的杰作。
除此之外,他眼下青黑,唇間還殘留著黑紫色的凝血,已經(jīng)徹底沒了生機(jī),顯然真正死因不在青狼。
那瘦小男孩扭頭看到微生聞箏一隊人時,泛紅的眼中閃過警惕和狠厲,那眼神與他小小的身子頗不相合。
另一側(cè)坡邊一個筑基修士先前正和瘦小男孩對峙,見來了人,當(dāng)即大喜道:
“幾位道友來的正好,快來助我殺了這小魔頭,他手上有一件極品魔器,還擅使奇毒,若放任他離開,日后必會禍害蒼生!”
黃忠澤聽罷,看著小孩眉頭一皺,正待說話,卻不料鄧君怡冷笑一聲,先開口了。
“道友不是有留影玉簡嗎?不如拿出來讓我們看看是非經(jīng)過!”
鄧君怡上前一步,從黃忠澤身后露出身形,那男人一見,頓時臉色大變。
再看趙志也在其中冷冷看著他,一時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話,眼珠子左右亂轉(zhuǎn),分明已經(jīng)打定了逃的主意,嘴上卻咬定了說那小男孩確實有魔器在身,還慫恿黃忠澤親自去探。
他心里知道自己此次踢到了鐵板,之前不走是還貪小男孩身上的寶貝,此時見又來仇家,且不止一人,心里已經(jīng)打了退堂鼓,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卻是話未落轉(zhuǎn)身就逃。
黃忠澤見鄧君怡如此,便知道是她之前所遇的劫道之人,心里懷疑之下,便沒有走去小男孩身邊。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蘇憐兒卻沒想那么多,問了一句,見那孩子不說話,便想要上前去,被陸禹皓一把拉了回去。
“別過去!他身上有毒物!”
蘇憐兒一時不知所措,細(xì)細(xì)看過現(xiàn)場的東西,確定了陸禹皓沒騙她,面色頓時有些白了。
可惻隱之心使然,她依然拿出一瓶療傷丹藥扔給了那男孩。
男孩兒撿起丹瓶,打開聞了聞,立刻毫不猶豫地給他身下的青狼喂了一顆,這才自己吞了一顆,認(rèn)真地看了看蘇憐兒,像是要記住她的容貌。
“多謝道友!霍傾容日后必有所報!”
蘇憐兒忙道:“不必謝的!你快點煉化吧!”
她自覺得周圍師兄師姐都是好人,霍傾容卻不會這么認(rèn)為,他扯了扯嘴角,沒說話,只將眼神投向了坡下的對戰(zhàn),鄧君怡和趙志已經(jīng)攔下了那男人。
那人一時不得脫身,此時已經(jīng)暴怒,“……不識好人心,他真的是魔修,你們不殺他,卻攔我作甚?我都說了我可以賠償你們!那日攔你們又不是我出的主意,再說你們也沒什么損傷……”
“呸!說得好聽!攔路打劫都做了,你能是什么好人?什么魔修魔器,不過是你又找的借口罷了!”若不是當(dāng)時暗中疑似有人相助,將這三人嚇跑了,她和志哥還不知會如何呢!
現(xiàn)在可好,居然還來欺負(fù)小孩子,搶小孩子的東西,簡直沒有更無恥的了!
其他人可能會多多少少被鄧君怡和趙志之前的遭遇影響判斷力,更多的覺得他使毒放倒了兩人,可微生聞箏不會,她很確定那男人說的是真的,這個叫霍傾容的男孩確實身有魔氣,他的狀態(tài)不太對。
為了不讓可能的麻煩纏上身,知道實情那男人必須死,萬一被他逃了,很可能會流出流言,對他們不利。
被兩撥人消耗了半天,那男人已有些支撐不住了,微生聞箏看準(zhǔn)趙志招式剛起,立刻用神識攻擊那男人識海,趙志和鄧君怡不知內(nèi)情,雙方拼命手上都是必殺招式,他二人接連使出殺招,對方卻沒有任何抵擋,結(jié)果可想而知。
二人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男人都感覺到了異常,又傻傻地面面相覷了半天,想到可能有人暗助,幾乎同時放開神識搜索,結(jié)果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看趙志扯下那人儲物袋,黃忠澤心中一動,將矮灌木叢上所掛之人結(jié)果了,將儲物袋挑起扔給了霍傾容,又走過去將地上之人的儲物袋如法炮制。
霍傾容扭頭去看被黃忠澤扔過頭的儲物袋時,黃忠澤迅速在他身上打了個神識印記,而后若無其事地問道:“需要我們送你回家嗎?”
霍傾容頓了一下,回過頭來沉默地?fù)u了搖頭,垂下的眼簾遮住了眸中神色,長長的睫毛在削瘦的臉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霍傾容敏感警惕,拒絕幫助,黃忠澤并不意外,他很干脆地轉(zhuǎn)身招呼眾人離開,卻不知在他走出一段距離后,霍傾容眼眸抬起,陰冷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背上。
微生聞箏看到這一幕沒有提醒黃忠澤,她也不放心這個男孩,誰都知道他的狀況明顯不對,黃忠澤既決定查,她也就不必插手了。
同樣,黃忠澤若起了別的心思,那她也能想辦法干預(yù),而不至于打草驚蛇。
所以,她也在黃忠澤身上留了一個神識印記。
一行人到了河間城,先去宗門開的珍寶閣賣了大部分用不到的靈草獸材,又補充了些靈符、丹藥等等,這才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半夜時分,微生聞箏感應(yīng)到黃忠澤的位置變了,也悄悄出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