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夢回修仙界9
南風話音還沒落,就只見蕭月生指尖白光乍現,一根手腕粗一尺長的冰凌驟然出現,南風下意識地躲開,那根冰凌就直沖沖地插進了墻縫里。
南風一愣,驚訝之余竟看見蕭月生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而那個剛剛捧著衣裳出來的門外弟子,則直接嚇得坐倒在地——剛剛那根冰凌,是從他耳邊直接飛過去的。
“蕭月生,你厲害??!”南風嘖嘖贊嘆道,“你這冰凌,夠狠的??!”
“我……我也沒想到會……”她也是吃驚的,她只是按照昨天晚上在書里看到的方法,將真氣匯于指尖放出,沒想到竟成了這么大一根冰凌,看來她還是不能熟練掌握自己身體里的力量,須得小心謹慎才行。
將那件衣裳收到了乾坤袋里,蕭月生老老實實地跟在南風后頭,卻突然想起自己的初衷,便趕忙問道:“南風師兄,你知道咱們靈云山哪里有竹林嗎?”
她記得書里有寫到,那些人就是趁著男主賀連州去竹林里拾柴火的時候,不僅合起伙來打了他一頓,讓他自己撿五個人的柴火,事實上他們還想把他一個人困在竹林里,最好困死他。
是女主把他帶了出來,山上高,晝夜溫差大,男主窮苦得很,就那么一身破袍子,若真等到了晚上,也許男主真的就要凍死在里面了。
蕭月生明白那些人的目的,他們一是嫉妒賀連州不凡的樣貌——雖然她并不覺得他生得有多好;二是收徒大會的時候,賀連州明明天賦異稟,卻被人陷害無法將真氣輸入到測靈石上,以至于被人取而代之,畢竟那人天賦遠遠不如他。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他的那身得天獨厚的天賦,既是他翻身的底牌,也是他的催命的符咒。
“有求于我的時候才叫師兄,嘖嘖嘖?!蹦巷L道,“至于竹林嘛,這后面就是啊,一大山坡的竹子?!?p> 蕭月生小聲道:“那個……我想去看看竹子……”
許是覺得自己有些底氣不足,理由不夠充分,她便又補充道:“因為……因為我自小生在天山,沒見過竹子……”
她說謊的樣子真是太容易被拆穿了。
話還沒說完,她只覺得自己的后腦勺被人按住了,頭頂是南風含笑的聲音:“想看小爺就帶你去看嘛,說這么多廢話作甚?”
說罷,蕭月生只得腳步踉蹌地跟著南風的步子,走了一陣終于看見了那片竹林。她心里算計著時間,可能是因為原主修仙的緣故,她的五官通識很靈敏,很快便聽見了這寂靜的竹林中那一方吵鬧之處,很明顯南風也聽見了,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也嚴肅了起來。
“蕭師妹,你且往后退,讓小爺看看是何人在這里猖狂!”說罷,便指尖掐訣,一下子瞬移消失不見,蕭月生不明白這瞬移的功法,只好認命地小跑過去。
等到蕭月生氣喘吁吁地趕到的時候,只見地面上一片混亂,散落的竹葉壞掉的背簍和干枯的竹枝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而那個背對著她的青衣少年,垂著眸子拿胳膊護住了頭部,卻一言不發(fā),任由那些兇狠的人將他團團圍住,一拳一腳地將他當成一個發(fā)泄的沙袋,恨不得當下把他打死在這里。
而南風就在旁邊不遠處站著,隱去了身軀,叫人看不見。
她有些著急,本以為南風師兄會代替女主拯救男主,現在看來他根本沒打算出手!
反應快過腦子,蕭月生站在那里遠遠呵斥道:“你們住手!”那群人果然愣了一下,蕭月生趕忙跑過去趴在賀連州蜷縮的背脊上,頗有視死如歸的架勢:“你們若要打他,就先打我!”
“哪里來的如此漂亮的小妞?”一個穿著褐色麻布衣裳的人調侃道,“他是你什么人,你就這么拼死救他,還是……你也瞧上他那張小白臉了?”
“大力師兄,咱們趕緊走吧,一會兒若是明麗師姐來了,怕是要生氣了?!绷硪粋€褐色衣裳的人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明麗就是被這小子的假象迷惑了,老子今天必須劃了他那張臉!”那個被喚作大力的男子眸子里露著狠色,蕭月生只覺得寒光一線,那人手里竟多了一把匕首,他說著就要刺了過來:“小妹妹,你要不躲開,這刀子可就要劃在你臉上了!”
蕭月生只知道男主不能死,哪里還顧得了其他,真氣匯聚由指尖流出,匯聚成一個又粗又長尖端鋒利的冰凌,“唰”地一聲從大力的臉頰劃過,只留下一道血痕。
“你筑基了?。俊贝罅ο袷且姷搅耸裁醇捌淇植赖氖虑?,捂著流著血的臉連連后退,滿臉驚恐,幾乎是叫喊出來。
“你知道還不趕緊……趕緊滾!”為了彰顯自己的氣勢,蕭月生站得筆直,雖然不高,卻也叉著腰,很兇很兇的樣子,“以后別叫我看見你們欺負他,否則就不只是一根冰凌了!”
“咱們走!”雖心有不甘,但是大力明顯害怕她筑基的實力,帶著他那群嘍啰倉皇而逃。
南風像個看戲的人悠閑地靠在一旁的竹子上,悄悄在自己指尖掐了個訣,然后打在了大力的腳下,只見他一個沒走穩(wěn),“撲通”一聲便摔倒在地,落得個灰頭土臉的樣子,可他卻沒有理會,而是身后像有惡鬼追趕似的,三步并兩步地跑了。
南風嘴角的笑多了幾分譏諷。
蕭月生趕緊扶起賀連州,皺著眉道:“他們打你,你怎那么不躲啊?”
青衣的少年終于揚起了眸子,陽光在紅衣少女的身后散開,打下一片陰影,可他分明看清了,那是一雙怎樣明亮的眸子,里面滿是陌生的、久違的關懷。賀連州突然覺得恍若隔世,明明賀家被滅門還不到三個月,他卻只感覺得到人間的寒冷,再也感知不到溫暖了,這是頭一次,自他丟失了那顯赫的身份之后頭一次,有人這般關心他。
可是他卻眸光一寒,甩開那雙輕輕攙扶著自己胳膊的手,語氣透著顯而易見的疏離:“多謝。”
可是蕭月生卻愣住了。
怎么男主……和之前長得不一樣了?!
若自己面前這個容貌昳麗的少年是賀連州,那么在來靈云山路上遇到的那個乞丐又是誰?
蕭月生不確定地問道:“你……你不認識我了嗎?”
賀連州的臉色微緩,他原本以為這個少女是懷著什么不軌之心來接觸自己,看來她只是認錯人罷了。不過也好,他很感激那個被自己李代桃僵的人,畢竟這三月已經讓他再也不是原來那個活在賀家保護下不諳世事的賀連州了,那些心機叵測的人,一個一個的接近他都是別有用心,他曾經也想要相信別人,可是結果呢?
當掌門開口只收一個弟子的時候,那個給他餅子填肚子的人,果斷給他喂了阻斷真氣流通的藥草,讓他失去了原本可以成為掌門座下弟子的機會,而是成了一個不入流的門外弟子。
這就是盲目相信別人的下場。
他已經立了誓,再也不會輕易相信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