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條件反射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昨天你做了什么夢？”周末的午后，疏榮牽著希絨纖細(xì)的手，走在江邊散步。
“不可以?！毕＝q回答。想起自己最近反復(fù)做的噩夢，實在不愿再去回想。
“這么保密的嗎？”疏榮更加好奇。
“你不是也在夢里嗎？問我干嗎?！毕＝q突然想到了這個絕妙理由。
“哦……”那好吧。疏榮不再追問了。
初冬的季節(jié)，江邊吹來的風(fēng)已經(jīng)有些寒冷，疏榮脫下外套，披在瘦弱的希絨身上。希絨穿著蕾絲蓬蓬裙，和黑色修身毛衣，突然之間被這個大外套蓋住了所有精心的搭配。
“我不要穿這個?！毕＝q說手扯開疏榮剛剛扣好的紐扣。
“這么冷的天，你身子又這么弱，多穿一點有什么不好?！笔铇s仍然堅持把希絨剛解開的外套再度扣好。
“我不要嘛！”說著希絨又把衣服摘下來甩給疏榮。
“怎么這么不乖？”疏榮嚴(yán)厲地說，“凍感冒了怎么辦？”
“感冒就感冒，我要漂亮。”希絨無所謂地回答。疏榮搖搖頭表示無奈。卻依然把衣服披在她身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咦，那是什么？”希絨手指著不遠(yuǎn)處橋上一片白色的東西。只見從橋上垂落一個白色的東西，仔細(xì)一看，竟然是一個人。
疏榮定睛一看，突然迅速地一個動作翻過欄桿直接跳入江中。
“疏榮！“希絨一臉慌張，連忙伸出手去抓疏榮無奈抓了個空，腦子一片空白中，也隨即縱身一躍，跳入江中。
疏榮在掉落江中的瞬間感覺到了希絨也掉下來，拼命地游過去托著希絨游向一只正在江中心的貨船，好在船里的水手看見了這一幕，連忙扔下救生船營救。把希絨放在小船里，馬上再游過去救跳水女子，一番折騰，再上岸后，已經(jīng)累到虛脫。
“你沒事吧，”疏榮焦急地看著剛剛醒過來的希絨，內(nèi)心十分自責(zé)。
“嗯，還好?！毕＝q睜開眼睛緩緩地說。
“你真是嚇?biāo)牢伊恕！笔铇s松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毕＝q伸出手抓住疏榮的胳膊。
“我當(dāng)然沒事。”疏榮說著，摸了摸希絨冰涼的臉，剛剛的一切似乎幻覺一般。而身邊的跳江女，早有一年輕男子陪伴。
“賭氣就跳江，水性好也不能這么作??！你看把人家連累的?！蹦贻p男子說道。
“知道錯了嘛?！迸哟蛄藗€噴嚏，輕聲說道。
疏榮聽得眼睛越睜越大，”你們有毛病嗎！”氣得大罵了一聲。周圍群眾也是罵聲一片。
“現(xiàn)在這年輕人談戀愛啊，真是太瘋狂了，一點小事就作天作地的。”周圍群眾越來越多，不停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拿著手機拍來拍去。疏榮抱起希絨，送進(jìn)了救護車。心里被這殺馬特小情侶也是氣到了。畢竟自己下水自己是有分寸的，而希絨就這么莫名奇妙也跟著墜落下來讓他心里十分難過。
醫(yī)院里，疏榮一臉嚴(yán)肅。
“連游泳都不會，怎么救敢跳下來，那么高不怕嗎！”疏榮責(zé)備中帶著心痛。
“我......看你跳下去了……”希絨小聲說道，病床上，腋下放著體溫計，她感覺很冷。
“我跳你就跳？我是為了保護人民，被特訓(xùn)出來的條件反射，你這么弱怎么可以學(xué)我！”疏榮更加心疼了。
“我只想保護你.......”希絨說著咳嗽了一聲。
“記住，以后無論什么危險情況，都有我保護你，不需要你保護我，聽到了嗎？”說著，手摸著她的臉。另一只手輕輕握著毛巾，擦拭她仍舊濕漉漉的頭發(fā)。
“哦?！毕＝q含混地回答。
“什么哦，重復(fù)一遍。只許我保護你，不許你保護我?！笔铇s嚴(yán)聲厲色道。
“以后，只許我保護你，不許你保護我！”希絨復(fù)讀機一樣重復(fù)。
“說什么呢，反過來！”疏榮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忍著沒笑出聲假裝嚴(yán)肅地命令。
“以后只許你保護我，不許我保護你?！毕＝q又說了一遍。
“永遠(yuǎn)記住這句話，知道嗎？”疏榮輕輕掐了下她的臉。
“嗯，知道了。”說著又咳嗽了一下。
“林先生，外面有人找。”護士小姐突然開門喊了一聲。
“希絨，我先出去一下?！闭f著起身向外走，來到了走廊，發(fā)現(xiàn)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高大，英俊，悠閑。
“你好，林先生，好久不見！”金希同不溫不火地打了聲招呼。
“你好......金先生?！笔铇s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但既然對方叫自己林先生，那他姓金肯定沒錯吧。他心里想著。
“林先生，這次找你應(yīng)該你也明白我的來意，剛剛從新聞上看到這個消息，我的母親，也就是希絨的媽媽差點昏過去?！毕Ｍ卣f道。
“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希絨?！笔铇s脫口而出。憋悶在心中的自責(zé)早就讓他心煩意亂。
“恕我直言。小妹的命值多少錢，那個歇斯底里的普通路人女孩的命值多少錢，不用我說孰輕孰重吧？”希同冷靜地說著，沒有一絲表情。
疏榮有些愣住，“我很懊悔沒有保護好希絨，并且可以保證今后會用生命保護她。但是，生命不能永金錢衡量?！笔铇s表達(dá)了自己的看法。
“哦？呵呵?！毕Ｍ湫σ宦暎拔易鹁茨愕母呱泻吞煺?，但也麻煩你動用你簡單的腦子想一想，哪一個承擔(dān)了更多社會責(zé)任，創(chuàng)造了更多工作崗位，讓多少人養(yǎng)家糊口，多少人指望著她生存。”希同一口氣平靜如水地說完。疏榮沒有說話。
“所以我今天必須鄭重警告你，因為你沖動，引發(fā)希絨有生命危險的事情，決不可以有第二次。連她一根頭發(fā)，都不可以因為這么傻逼都事情而掉一根。不然，我饒不了你?！闭f著，盯著疏榮的眼睛，隨后轉(zhuǎn)身揚長而去?！坝涀∥医裉鞂δ阏f的每一個字。”
疏榮靠在走廊的窗邊，抽了一根煙。默默地看著對面窗外的草地?；叵雱倓偘l(fā)生的一幕幕，仍像是一場幻覺。生命有很多不測，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行為會導(dǎo)致希絨的不測，越想越自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