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掩蓋已久的過去被重新翻開,有些人心中的傷疤也隨之揭開。夜君站在人心惶惶的繁星上,地上黑色的煙氣如同遷徙的魚群四面八方向他聚來,他們一個個身著堅硬的鱗片,面目可怖,夜君緩緩升起,凌視著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去吧,解放你們的本性,這繁星上活著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行尸走肉,一身鱗片是武器也是盔甲,他們都被夜君操縱著,向受到驚嚇的蛇竄向四面八方瞬間沒有身影......
“愚蠢的人們種什么靈草......繁星上結出的最好的靈草不就是這些活生生的人嗎......他們利用星核的力量修煉所得不就是最好的靈丸嗎......”夜君目光陰翳,是恨,滔天的恨,他要吞沒繁星:“我怕光,可你們夜里都點燈......”
仿佛浩渺宇宙里,兩個傷痕累累的星,星體破敗,孤燈暗淡,一陣陣黑色的濃霧翻滾著靠近這兩顆迷失方向的星,或許,宇宙是沒有方向的,危難來臨,無處可躲。
一個個被夜君操縱的“妖魔”竄入繁星如九世前烈月入侵渙墨如出一轍......驚慌,恐懼,對死亡的絕望卻更甚于前,上一次的幸存者們,這一次,再也不能躲開了,因為保護他們的王早已在安逸中迷醉,早已在權勢中墮落,早已在牢籠里退化,面對一樣的危機,他們選擇冷眼旁觀......只有一個人,云伽,他還在想著云星重歸渙墨之事,他一刻也未放下。
天上落下寒刃,許多妖魔被寒刃穿心,當場斃命,云伽穿梭在寒刃里,目光凜凜沖向?qū)ぷ锟準?,紅綢舞動如劍先一步繞在了夜君頸間,夜君是困不住的,他冷冷一笑主動出擊,云伽鐵掌格擋,又是一道黑色的空氣,他穿過了云伽的身體繞在了他的身后:“還堅持什么?”夜君問。
“你踏在了云星之地,此地與契云山相近,很快天逢師會知道情況?!?p> “他知道又如何,他的法力都被掠奪了......我在繁星布局,從來不畏懼任何人?!币咕⑽⒌尿湴痢?p> “所以,你用你的影子來作祟,真身就像是膽小鬼一樣躲起來......”
夜君聽此繞到一直沒有看他的云伽身前:“你想激我?呵......沒用的,我在繁星黑暗處活了九世,我根本不怕任何詆毀......一切人的生死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是早晚與愿不愿的事。”夜君云淡風輕加上不屑的樣子,反倒讓云伽起了殺心......
“傾世塔被毀了,星核真元回到了本身,你們該都感覺自己的力量變的前所未有的強吧......可是我不能,我的星核一早就被毀了......我只能依靠吞噬別人的法力來生存......”
“你說這些是讓我同情你嗎?”云伽不屑道。
云伽的不屑才真正勾起夜君心中的怒火:“不,你該慚愧,為什么有星核的你們都戰(zhàn)不敗沒有星核的我!”
“沒有星核......”云伽冷冷笑道,風來,他隨風模糊消失了......
夜君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身邊近的遠的妖魔的尸體,一遍遍提醒著夜君云伽臨走前那神秘詭異的微笑,讓他不安......很多計劃不得不提前。
“怎么可能......”無岸來到云城上空,見到一具具妖魔的尸體,很是驚異,夜君察覺到有人來,早就逃之夭夭了。
荒城里,他一把火燒了的不僅是荒城舊宮,還有,他明里暗里發(fā)覺的食了夜君仙藥的人都被他困在了荒城,一把火燒了是永絕后患,可沒想到,還會有這么多......
身后寥寥無幾的將士心中恐懼:“是不是烈月又要屠了繁星......”
“不是烈月,水喬星已解封不假,可地上的這些尸體不是水喬星人?!睙o岸勸解道。
眾人的恐懼絲毫沒有減輕,無岸突然想起來什么:“我問你們,你們可曾在燈籠街買過仙藥?”
“我們都是法力淺薄的奴隸,自然買過,幾乎所有人都買過?!?p> 無岸微微皺眉看著他們說道:“對不起......我不能留你們。”
眾人還未想明白他們將軍在說什么,就已殞命于此了,他們墜落在地,與地上的妖魔一起,被無岸一把火焚毀......
而云伽就在暗處,紅衣與夜色混在一起,紅色的火像躍動的魂魄在吟唱最后的高歌,云星之土化為焦土,而他未邁出一步阻攔:“燒吧......把不屬于云星的燒干凈......”
黑夜的火,繁星之人不再向往,人們恐懼著,任何的光亮任何的聲響都會讓他們膽戰(zhàn)心驚,人在生死恐懼的時候,對光不再向往,只想在黑暗里隱藏自己......
“光滅了......星光沒有了......”安得靠在烈月的肩頭,坐在契云山頂,烈月倚靠著背后的巨石,在這硝煙中獨享一份安逸,石頭很大,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所有人都在保護著天逢師。
“這里的星光是假的,有一個地方的夜空漫天的星星,我?guī)闳グ??!绷以聦Π驳谜f。
“可你走的安然嗎?這里的一切都和你有關。”安得說道。
“我心放不下這么多東西。我不虧欠任何人?!绷以抡f道。
安得直起身看著他的側臉,黑暗里,他的輪廓依然清晰,安得沒有說什么,而是轉(zhuǎn)頭看著云城的火慢慢熄滅。
“傾世塔毀了,大帝之位失去支撐,他們會來奪的吧。”天逢師對坐在床頭一直守護墨城的安非說道。他坐在燈下,愁容滿面,“繁星的人為什么都不點燈了......”
安非看向天逢師道:“我會堅守我當初的選擇。我相信天家?!?p> “相信?我自己都不信......所有關于繁星的計劃都無法付諸現(xiàn)實,因為繁星就要消失了......”
“大帝.......”
“還要繼續(xù)欺騙我嗎?我知道,天家的存在不過四神將牽制烈月的工具......寒山賭約,烈月不能為塔主,你們選擇了天家,以天家仁德治繁星,摧毀塔主讓烈月繼任的想法......可是你們輸了,眼前之景就是輸了的證明......”
“我守護天家九世,早已忘記身不由己的初心。我記得幼時,我在宮中受盡殘酷訓練,我還記得那時訓練四神將的師父,他戴著面具,冷血無情的樣子,他一點一點教會四神將冷血無情,可我怎么都學不會......因為先帝,他從不會讓我絕望......”
“大帝,云城中出現(xiàn)了類似水喬星的妖魔,不過經(jīng)臣查驗,那是繁星人服用夜君所煉制的仙藥所致?!睙o岸回營帳復命。
“夜君......有影無蹤的人......”天逢師微微皺眉,燈火下,他的輪廓消瘦,卻更加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