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尋覓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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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覓鳥 粽兒貓 2399 2019-12-30 22:55:40

  當進行“混沌式睡眠”的第五天,我終于有所收獲。

  話說起來,這夢境真有些詭異。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躺在酒店房間的床上,正如我事實上就那么躺著的一樣。我看到昏暗當中依稀可見的天花板,看到墻上印著魚紋的墻紙,看到床頭墻面掛著的水墨畫,上面無一例外地畫著千島湖綺麗的風景。

  我聽到有東西在門邊發(fā)出細細簌簌的動靜,還有動物能發(fā)出的特有的呼嚕聲。我扭頭去看,門口有一只肥胖的、黃白相間的貍貓,正在拼了命的撓門。那只貓看起來非常著急,想著法子要出門去。我實在不知道那只貓那么急著出門,到底是為了什么。

  或許是察覺到我醒了,那只貓竟然還直愣愣地盯著我,反倒弄得我不自在起來。

  我現(xiàn)在才反映過來,那只貓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我的房間里,抑或說,我該對之產(chǎn)生疑惑的,應(yīng)該是它到底怎么鉆進來的。

  我坐了起來,打開床頭柜上的臺燈。臺燈下放著一瓶酒,還有現(xiàn)成的杯子。

  我打開那瓶酒,端起杯子倒來喝。

  那只貓突然做出了一系列十分可笑的事情。它不再著急地撓門,而是大模大樣地站起了身子——沒錯,像個人那樣直立起了身子,來到一旁的沙發(fā)上拾起一對靴子,然后堂而皇之地給自己穿了起來,最后甚至還戴上了帽子。我都他媽的不知道那沙發(fā)上什么時候放著靴子和帽子的。

  穿完之后,那只貓大搖大擺地坐上沙發(fā),像個人模樣地看著我。

  我忍不住嘿嘿地笑出了聲。

  “好,這下子我知道自己在做夢了?!蔽艺f。

  貓一直一本正經(jīng)地盯著我。看著它那嚴肅的表情,我愈發(fā)忍俊不禁。

  “嘿!”我說,“你不會說話嗎?得了吧,你都會穿靴子、戴帽子,總該會說些什么。”

  貓依舊看著我,最后咳了兩聲,權(quán)當清嗓子。

  “我說,你得知道,對著一只貓笑,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兒。”

  “什么?”我聽后,笑得更大聲了。

  “貓是不會笑的,我們沒有笑肌,你得知道這點,并且多少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些尊重?!?p>  “哈哈哈……”我他媽的根本沒忍住,放聲大笑起來。

  貓看起來很生氣,抑或說是它看起來很生氣。它抬起那只毛茸茸的爪子,朝窗子邊方向指了指。我順著它的爪子望去,看到床尾不知何時坐了一個人。那人轉(zhuǎn)過頭來,是臉上腫成氣球的南宮山鳡。

  這下子,我止住了笑。

  “很抱歉,”我對貓說,“我并不想笑,但似乎在夢里并不怎么能好控制自己。”

  “不礙事。”貓說。

  我又轉(zhuǎn)向那邊床尾的南宮。他的出現(xiàn),讓房間里的味道突然變得難聞起來。

  “你死了?!蔽艺f。

  他點點頭。

  “現(xiàn)在是你的鬼魂嗎?”

  他又點頭。

  “他們說你死于花粉過敏?!?p>  他搖搖頭。

  “是被月鱧烏鱧給殺死的?”

  他點頭。

  “你能幫我嗎?”我問,“幫我找到笙承君,找到JUNNY,夏鲌說我在夢里能那么要求來著。”

  他沒有理我。他只是慢騰騰地站起身來,動作僵硬而緩慢地走向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那動作,像是剛從地里爬上來的干尸。

  “你知道夏鲌可沒那么說。”貓朝我講。

  “我以為他就是那個意思?!?p>  貓從鼻子里嗤出一口氣,抬起爪子扶了扶帽子。

  我喝著手里的酒,而后突然想起來它是不是也該喝點。我問它想不想來點酒,它說不要。

  “那瓶酒是你的?!彼f。

  被它這么一提醒,我看看手頭在喝的,正是月鱧和烏鱧給我的Chivas。

  “還真是,”我說,“我說,你是那只出現(xiàn)在美琳夢里的貓吧?那只沒讓她當上媽媽的貓?”

  “誠然……”它說,“不,懷孕的事而不是我干的,她和笙承君原本就要不上孩子。”

  “哈!所以說,最終還是遇上了,盡管我可沒想到會夢到你……我說,似乎回過頭好好算算,你才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啊?!?p>  “為何那么說?”它歪了歪脖子,也許多少對我的話懷有介意。它說了貓沒有笑肌,或者說臉上沒有能做出任何表情的肌肉亦未可知,于是我總是看不出它的情緒。

  “你看,你在美琳夢里出現(xiàn),導(dǎo)致了美琳的失蹤,美琳失蹤導(dǎo)致了笙承君的消失,為了尋找笙承君,我的生活從此出現(xiàn)天翻地覆的變化,無法和妻兒相見……你看看你,真是個邪惡的家伙。”

  “嘿,嘿,”它在沙發(fā)上直起了身子,“我得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以為在自己的夢中,你就能胡作非為、血口噴人。事實上,我和美琳的失蹤簡直沒有一毛錢關(guān)系!”

  我喝了一口酒,聽它解釋。

  “我確實說過類似為了她好的話,但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我可沒逼著誰去做什么事?!?p>  我訕笑了一聲。

  “你又他媽的在笑什么?”

  我沒回答,而是反問它:“那到底是什么事?”

  “什么?”

  “你剛才說,一切都是她自愿的,她到底做了什么事?”

  “離開笙承君,希望從‘域’當中攫取一些有用的東西回來……不過話說回來,說她是自愿的倒也似乎委屈了她,準確地說,應(yīng)該是她聽從了父親的指令,離開了丈夫,去完成一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喂!喂!”我打斷了它,“你他媽的到底在說什么?我怎么完全聽不懂?什么‘域’?什么指令?什么任務(wù)?”

  貓止住了嘴,它用貓在夜里特有的眼神看我。我是說,它的瞳孔又圓又大,從我的角度看去,它的眼睛根本沒有眼白,完全被那黑黢黢的瞳孔占據(jù)著。

  “我似乎又說多了?!必堖@樣說著,從沙發(fā)上跳了下來。“這些事不該和你說?!?p>  “怕什么?”我說,“這是我的夢,這里我說了算,你根本無需擔心什么?!?p>  “你的夢?”它又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你還真那么覺得?嗯?你有什么權(quán)利那么說?你憑什么認為我會自降身份出現(xiàn)在這里?如果只是你那低級得讓人可憐的夢?”

  說話間,它完全不理會我的感受,大搖大擺地朝門口走去。

  它試圖去夠門把,但總是夠不著。它畢竟只是一只貓。

  “這狗娘養(yǎng)的破門!”它咒罵著,“我就說了不該來這里……”

  我看著它的樣子覺得好笑。我放下了杯子,上前抓住門把。

  “你看,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guī)湍愦蜷_門,你盡可以自由自在地離去,但在此之前,請你為我解釋一下剛才你所說的話,好嗎?”

  我盡可能禮貌地和它說出這些話,我是說,它可是只貓啊,我和它講話這檔子事就已經(jīng)顯得足夠可笑的了。

  而貓的反應(yīng)可讓我絲毫笑不出聲來。它一點點地蜷縮,然后突然大叫著朝我臉上撲來。我可萬沒想到它會那么瘋狂,一下子被它撲到在地。它整個身子蒙在我臉上,伸出爪子在我臉上拼了命地又撓又抓、又拍又打……

  “嘿!嘿!醒醒!你快醒醒!”

  我被接連好幾記巴掌拍得醒了過來。睜眼一看,是遙在用手拍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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