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月自小資源無數(shù),修為早就到了凝丹期,體內(nèi)真氣也是大半轉(zhuǎn)化為真元,一個小小戒尺擊打自是隔靴撓癢,可作為懲戒之罰,她和同門師兄一樣,不敢用真元護(hù)住手心,這才在老瘸子含怒擊打下,疼的眼淚汪汪。
姬無月身側(cè)的老四張三毛,早被嚇的膽戰(zhàn)心驚,雙手早早張開,生怕晚了一步,沒有身份護(hù)持的他,被心有怒氣的師傅把火氣撒在他身上。
左三刀跛著腳,一身威嚴(yán)卻絲毫無損,來到老四身前站定,看到對方一副熊樣,恨其不爭道:“小小年紀(jì),便學(xué)會了偷奸耍滑,著實該打!”
話音未落,啪啪兩下,戒尺狠狠打在對方手掌,打的老四張三毛是眼淚直流。
左三刀瞧著老四疼的眼淚直流,卻死死咬著牙冠,手掌更是頃刻間紅腫起來,聲音便柔和幾分,“你如今17歲,便修煉成拔刀斬,悟出刀意,修為更是煉氣大成,有望20歲修長弱水秘技第二招,凝結(jié)金丹,放眼看去,偌大的千云山脈都怕難找?guī)讉€如你這般的天才,可你還是和以往一般頑劣不堪,終難成大器,望你切莫自誤?!?p> 師傅循循教導(dǎo)之言,令張三毛感動無比。
左三刀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些修行不勤懇的弟子,平日數(shù)年想見一次對方,都是難如登天,更別提耳提面命的叮嚀了,他腦袋連點,抽噎道:“弟子謹(jǐn)遵師傅教誨,日后不敢再耽誤功課修煉?!?p> 左三刀欣慰的點了點頭,坡腳繼續(xù)走向老五齊仁富,這個清河郡商賈之子走去。
本就乖巧機(jī)靈的齊仁富,也早早攤開雙手,低垂著腦袋,看也不敢平日難得一見的師傅,在他的印象中,這個有點跛腳的師傅,端的是恐怖兇煞。
“你身為清河郡行商子弟,即見過不少世面,多了幾分機(jī)靈,卻少了修煉之人的樸實笨拙,若不下得苦功,在這亂世之中怕是難有你的容身之所。”左三刀搖頭失望。
齊仁富面色一白,壯著膽子抬頭看向師傅,嘴唇囁嚅半響,卻吐不出一字,想去質(zhì)問對方為何給他下了如此評語,可終歸不敢。
原本還抱有希望的左三刀,看到老五如此熊樣,輕輕在老五手中拍了兩戒尺,失望的跛腳走向一旁老六。
“師傅!”
老六為人木訥,卻懂的知恩圖報,看到師傅跛著腳走到跟前,連忙關(guān)切的問候。
左三刀沉的臉露出釋然,欣慰的一笑,“你為人木訥,不知變通,卻愿把一件事情去做無數(shù)次嘗試,正是你這份執(zhí)著,令為師當(dāng)年把你從官府討來,免去你一家充軍發(fā)配之苦,你可不要令為師失望才好?!?p> “弟子愚鈍,令師傅您受累了!”本就木訥的李二狗,開始還以為師傅要放棄他,簡直傷心欲絕,話到后面,才知道師傅還未對他徹底失去信心,忙忐忑回禮。
左三刀搖頭失笑,“你基礎(chǔ)扎實,只缺臨門一腳,這便要和你大師兄多多親近,他雖坐枯禪,可一身頓悟之能,偌大千云山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個……你,明白嗎?”
李二狗小心抬頭,瞪大著眼珠,一臉不知所云。
左三刀搖了搖頭,在老六手掌拍了兩下,最后跛腳來到魏無常身邊,這個七位弟子中與他身份最為復(fù)雜的小子。
看著這個撫養(yǎng)長大的義子,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那個漆黑的夜晚,一眨眼,襁褓的小孩終于長大成人了。
“師傅!”
魏無常恭敬行禮,卻沒有旁人的拘謹(jǐn),也沒有父子之間該有的那種親近。
左三刀對他要求苛刻,打小便命他不準(zhǔn)喊他義父,時間久了,二人生分不少,他也變的孤僻少語。
左三刀從回憶中回過神,點了點頭,輕嗯一聲,和聲問道:“你今年滿秋之時,便應(yīng)有十三歲了吧?”
熟悉左三刀脾性的魏無常,聽出義父話中意思,回道:“是的師傅,無常跟隨師傅修煉秘技也有2年有余,在有三個月多則是考核之期。”
左三刀看到義子明白自己話外意思,滿意的點頭,又關(guān)心道:“那你可有把握?”
魏無常面露苦澀。
若非剛才三師姐提及弱水秘技,很多大宗世家弟子都難修煉,他一直認(rèn)為這是普通人都能修煉成功的普通功法,只有他一人資質(zhì)愚笨,令義父失望。
左三刀看到老幺面色,一張老臉猛的一沉,含怒用戒尺狠狠在魏無常手心擊打數(shù)下。
啪,啪……
硬物與肉體發(fā)出的碰撞,讓在場幾人紛紛脖子一縮,面露恐懼,一旁的老六更是看到老七手心頃刻間被打出血印,點點鮮血沾在黑色戒尺上,讓原本慈眉善目的師傅,這一刻,都變的恐怖扭曲起來。
老六李二狗有心開口替老七求情,卻攝于師傅威嚴(yán),嘴唇蠕動半響,怎么也說不出半個字。
其他幾人,更是不敢言語,哪怕刁蠻的姬無月,此時也發(fā)現(xiàn)這跛老頭對老七心懷不滿,不似其他師弟可比,便沒了出聲的打算。
“可疼?”左三刀面沉入水,仿佛沒有看到魏無常手心的血跡,只是冷冷問道。
“疼!”
魏無常抿著嘴唇回。
“啪,啪……”
左三刀仿佛沒有聽到,揚起手中戒尺,又是重重數(shù)下,后又問,“還疼?”
到底是少年心性,魏無常數(shù)年如一日的枯燥修煉和左三刀的多年冷漠無情,讓他積壓多年的委屈,如潮般洶涌,紅著眼睛,嘶啞回道:“疼……”
“既知疼痛,為何不刻苦修煉?”左三刀聲音冷的讓魏無常心膽齊顫“今日之疼,只是皮肉之痛,可知數(shù)月后考核不過,會是何處疼痛?”
魏無常淚如斗珠,腦袋低垂,仿佛數(shù)年前一位師兄被師傅冷漠無情的亂棍打出山門、悲痛欲絕的場景還近在眼前。
“啪!”左三刀瞧著義子不言不語,愈發(fā)憤怒,揚起戒尺又是數(shù)下,手掌中鮮血飛濺,看的一旁老五老六頭皮發(fā)麻。
這一刻,他們才明白云濺涯下二師兄所謂師傅對這義子嚴(yán)厲,到底是何程度。他們不禁捫心自問,若是自己,可能在眾人面前受得了這種羞辱?
左三刀停下手中戒尺,看著魏無常皮開肉綻的手掌,冷漠的喝問,“為何你四師兄,大師兄都能修成這拔刀斬,唯獨你一人不成?這是何緣由?”
魏無常強(qiáng)忍著心中悲戚,悶悶回道:“弟子修煉上不曾一日有過懈怠,是以不知緣由,還望師傅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