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閬離開后,凈一師太也稽首告辭,她的龍泉庵,已經(jīng)被楊水寒血洗一空、無一人生還了。
看著笑得眉眼彎彎的夏凝,凈一師太面上微舒,悲憫的念聲佛號,但愿她永遠都這么開心,才好。
進入京城,已經(jīng)是中午時分,夏凝餓得那叫一個前心貼后背,找了一家客棧住下,隨意梳洗整理一番,就急吼吼的下樓吃飯去了。
吃飽喝足,夏凝要了一壺酒,讓小二送到客房,她這一通折騰,可是要了老命了,先是被告知中毒、活不過三天了,是那種據(jù)說是鼎鼎大名的千葉長老都沒辦法解的毒;
接下來更悲劇,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路上無比清醒的跟隨楊水寒去送死。
不過好在最后,她的毒,小龍幫解了;人,小龍也救下了。但受的驚嚇可都是實打?qū)嵉模@要是碰上個心理素質(zhì)不好的,估計都嚇?biāo)懒恕?p> 所以,即便桂姨阻止,她也必須來壺小酒壓壓驚。
在夏凝喝了一壺酒,沉沉睡去后,倚窗而立的桂姨,看著一輛豪華的馬車徐徐入城,面沉如水。
……
“閔國師回來了?!?p> “聽說了嗎,昨晚國師府的人,從南邊山上抬下來好幾十個尸體。”
“是啊,聽說都是十來歲的女孩子。”
“哎,作孽喲!”
“閔國師這是要入宮,回稟皇上吧?”
“出了這樣的事兒,你說宮里還會選秀嗎?”
“當(dāng)然會,先皇薨三年了……”
“是啊,三年了?!?p> “那來年開春,宮里就熱鬧了。”
“噓,別說了,這事兒是咱能說的嗎。”
……
桂姨原本蠟黃的臉色,現(xiàn)在變得鐵青,她極力抿著唇,握緊雙拳,似乎在抑制著極大的情緒。
深呼吸數(shù)次,她都無法平靜下來。
身后忽然傳來‘咯咯’一聲笑,這笑聲,是從夏凝的方向發(fā)出的。
似乎一瞬間,渾身緊繃的桂姨,忽然救放松下來了,她毅然緊閉了那扇窗,轉(zhuǎn)過身子,來到了夏凝身邊,仔細地幫她掖了下被角,然后,就坐在一旁,安靜的拭劍。
明亮的劍身,照耀出桂姨的雙眼,那眼中,藏著化不開的悲傷。
身旁,夏凝睫毛輕顫,嘴角微翹。
“原來,你是條害羞的小龍?。 ?p> 內(nèi)視金磚鋪就地板上的那個背對著她的小小身影,夏凝的心情無比愉悅,好似在寒冷的冬天,燜一大口香軟的涮羊肉,愜意又歡樂。
“寶寶龍,哈哈,這個名字好,以后,我就這么叫你了!”
喝得迷迷糊糊的夏凝,剛才躺下后,就跟手腕上的小龍說,讓他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誰知他小脾氣上來,還生著夏凝的氣,就裝作沒聽懂的亞子。
然后,夏凝不小心親了他一下,結(jié)果就是,小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回到了靈盞之內(nèi),直接暴走,還在暴走之中變身了,變成一個軟糯小正太。
其實剛才吧,夏凝根本就不是故意親他的,她只是伸出手揉了下眼睛,胳膊自然就擱在臉上了,她哪里知道,嘴皮子就挨到了小龍身上去了。
回到靈盞的小龍,氣得幾乎要原地爆炸。
“我、我,我,我被親了!你、你,你,你親了我!”小小的身板、滾圓的肚皮、白嫩嫩的小手、還有一副備受委屈的小表情。
“哎呀真是的”夏凝被他這么一吵吵,酒全醒了,瞌睡蟲也跑沒了,就很沒好氣的嘟噥道:“我這還是初吻呢,哼,說的好像誰愿意親你似的。”
“你,你怎么……”小龍伸出手指指了半響,話都說不出來了,索性扭過身子,蹲在地上畫圈圈。
畫個圈圈詛咒你!
“寶寶龍寶寶龍,”反正也睡不著了,夏凝索性就問問他,什么時候能送自己回去。敖丙臨走前不是跟她說了嗎,小龍出殼后,可以幫她的。
“我有名字!”氣呼呼的小正太轉(zhuǎn)過身來,雙手叉腰:“我叫敖令?!?p> “好了我知道了,”夏凝笑瞇瞇的說道,一點都不氣惱,生氣的敖令也很闊愛呢:“寶寶龍阿令,你看,什么時候能送我回去?”
“想什么呢?”
敖令瞪了她一眼,皺著可愛的小鼻子,不滿的說道:“我都不能離開此地,你,就更別想了?!?p> 這個答案,其實夏凝早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但她就是不死心,現(xiàn)在好了,徹底回不去了,那就,老老實實做個安靜的白富美吧。
長嘆一口氣,夏凝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去。
夏凝睡著了,敖令急了,他是被強行召喚出殼的,早出來好幾年,所以還很弱,這好不容易才變身一次,有些話他都還沒給夏凝交代呢……
又急又氣的小龍敖令,撲通栽倒在地上,然后飄飄悠悠、飄飄悠悠,飛到了不遠處的一片蛋殼上,和夏凝一樣呼呼睡去了。
一旁的桂姨起身,幫夏凝再次掖了掖被角,重新坐下,繼續(xù)拭劍。
……
京城,國師府!
“竟有一人生還?”吹著杯中茶沫的閔國師訝然,臉上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是!”堂下有兩位黑衣勁裝的年輕男子:“屬下已經(jīng)查明,那女子乃墨陽夏家之女,是楊水寒親自前往捉到的?!?p> “這夏家之女,似乎,識得元公子……”另一人補充道。
閔國師起身,來到他們身邊,眉頭緊覷:“怎么會和元閬有關(guān)?怎么回事,快細細道來?!?p> “是!”其中一位黑衣男子講述了山頂上元閬和楊水寒的爭斗細節(jié),說到元閬特別留意夏小姐,并向楊水寒詢問其生死時,閔國師眉頭一跳。
再說到事畢后,元閬在山下久久徘徊不肯離去時,閔國師開始撫須思考。
之后,另一位黑衣男子做了一些補充。
“屬下在山下接應(yīng),當(dāng)時,共運送六十三個尸骸下山,那位被楊水寒親自捉到的夏家小姐,似乎莫名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閔國師疑惑道。
“夏家小姐應(yīng)還活著,”那黑衣男子繼續(xù)匯報:“屬下尋到住在山腳的一戶人家,打聽到有一男一女在那歇腳,據(jù)主人家描述,應(yīng)就是元公子和夏家小姐?!?p> “此事,我知道了!”
閔國師雙手背負,捻著胡須思考片刻,吩咐道:“那夏家小姐即是本案的生還者,當(dāng)協(xié)助破案,你等速辦此事?!?p> 沉吟片刻,又說:“元閬那邊,暫時不要告訴他。”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