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按黃曉鷗的要求，把整本書抄完，最終沒有把書背上。他就這個基礎(chǔ)，要他背書，還不如殺了他。不過通過幾次接觸，他發(fā)現(xiàn)黃曉鷗這人有個特別的嗜好，——喜歡畫畫，不是畫得特別好的那種。他沒事就畫畫，還找?guī)讉€學(xué)生當(dāng)他的模特?，F(xiàn)在不少學(xué)生見了他就躲，實(shí)在沒辦法，黃曉鷗找到了柳文，說：“你不背英語書也可以，以后給我當(dāng)模特。”
柳文覺得黃曉鷗這人挺逗，不過相比于背英語書，他還是愿意的。黃曉鷗叫他每周三、五晚上去找他。柳文爽快地答應(yīng)，但是他也有個條件，就是以后上課不要提他回答問題。黃曉鷗卻答應(yīng)了他的條件，兩人算是一拍即合。
到了周三下午，黃曉鷗來到教室門口，朝柳文擠眉弄眼的。柳文心領(lǐng)神會，從教室后門回來。
對于柳文給黃曉鷗當(dāng)模特這事，白光輝他們并不知道。過一會柳文從教室后門進(jìn)來，白光輝問：“他找你有什么事？不會讓你背英語書吧？”
“不會?！绷男那楹芎??！耙院笤谏嫌⒄Z課時候他不會提我回答問題了?！?p> “為什么？”白光輝問。“黃曉鷗是那么好說話的人嗎？”
柳文就是不說他和黃曉鷗之間的秘密。
“其實(shí)我覺得他這人挺不錯的?！绷淖谀牵唤?jīng)心地說。
放學(xué)之后，柳文不到食堂吃飯，馬上不見人影。白光輝剛吃完飯，從食堂里走出來，肖夢卻站在食堂門外。肖夢在等他，告訴他一個消息，——岑談先到云都來了，今晚他約肖夢說事情。她想過了，一個人去不方便，想白光輝陪她一起去。白光輝聽肖夢這么一說，“行，我到宿舍換身衣服?！?p> 白光輝換了衣服，與肖夢一起出去。他們坐上三輪車，去了市區(qū)。白光輝不知道岑談先找肖夢有什么事，問肖夢，肖夢也覺得納悶。白光輝想了想，“會不會是你連載的小說被他看中了？”
肖夢說：“不會吧，我的連載小說還沒完稿呢。再說，我的小說好不好，編輯會告訴我的?！?p> 白光輝覺得她的話有道理。“不管這些，我們?nèi)タ纯丛僬f。”
岑談先約定的地點(diǎn)在一家茶館，——品心茶館，一家剛開不久的茶館。白光輝、肖夢進(jìn)了茶館。這時候岑談先已經(jīng)到了，在二樓包廂里。白光輝敲的門，岑談先在包廂里說：“請進(jìn)。”
開了門，白光輝先進(jìn)來。岑談先愣住了，“白光輝，怎么會是你？”
白光輝有些不好意思，向岑談先解釋了幾句。肖夢跟著進(jìn)來，“岑伯伯好?！?p> 岑談先讓他們坐下，并不在意白光輝的到來，點(diǎn)了茶，然后說：“我剛到云都不久，有個事情想問一問肖夢。白光輝也知道，我有個女兒，以前在白家村生的，后來也找到了，不過遺憾的是我心愿未了?！?p> 白光輝覺得有些奇怪，既然是關(guān)于“白玉”的，肖夢如何得知呢？他找肖夢，好像沒問對人。肖夢問：“既然找到了，怎么會心愿未了？之前的事，我知道的很少?！?p> 岑談先說：“我不妨直說吧，那個女孩叫白玉，跟你們是同學(xué)。當(dāng)初是你媽和其他幾個知青把這孩子送人的，所以……”
沒等岑談先把話說完，肖夢站起來，“所以你就找到我，讓我去承擔(dān)這個責(zé)任，是嗎？”
“肖夢，你別著急，等我把話說完嘛?！贬勏葦[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給白玉寫了封信，事情的經(jīng)過都在里面。我想請你把這封信交給她，可以嗎？”
“我要是不答應(yīng)呢？”
岑談先緊鎖眉頭，“我都到這個歲數(shù)的人，不想留下遺憾，懇求你能幫我這個忙。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會袖手旁觀的?！?p> 岑談先露出憂郁的神色，“可能我活不長久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在自言自語。
肖夢看著白光輝，想征求他的意見。
認(rèn)女兒這事，白光輝知道白玉一家不愿意面對，況且這對白玉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有一點(diǎn)證明，不管白玉愿不愿意認(rèn)，這已經(jīng)是客觀事實(shí)。白光輝不愿意參與此事，更不想因?yàn)檫@事給她增添煩惱。白光輝看著肖夢，然后轉(zhuǎn)過頭看岑談先，“岑伯伯，我覺得認(rèn)女兒這事，不要太著急，有些事欲速則不達(dá)?！?p> “我知道，可是我等不及了。”岑談先嘆口氣。
見岑談先一臉沮喪的樣子，肖夢看白光輝，想幫岑談先，“光輝，要不……”
岑談先也不強(qiáng)人所難，“算了，要是你覺得不方便，那就算了?！?p> 一會服務(wù)員把他們點(diǎn)好的茶端上來。岑談先看出肖夢為難的樣子，不繼續(xù)說下去，讓他們喝茶。
他們沉默了很久，茶雖是好茶，但因?yàn)樾那椴煌?，便覺得有些苦澀，更沒有所謂的茶趣。肖夢的想法與白光輝不同，她見不得人可憐，比如現(xiàn)在的岑談先，他年過半百，鬢發(fā)上多了一些銀發(fā)，眉頭緊鎖時候，確實(shí)有些可憐。
沉默很久，肖夢說話了，“岑伯伯，我愿意給你遞這封信，至于說白玉愿不愿意認(rèn)你，我也不好說?！?p> 她說話聲音很輕。
岑談先露出欣喜的眼神，“真的嗎？”
肖夢點(diǎn)點(diǎn)頭。
岑談先從包里拿出一封信，信封口是封著的。在信封上寫著這樣幾個字，“可憐一個孤獨(dú)的人，我多想讓你開心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