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不再有牽扯
褚詣心里雖然歡喜,不過顧忌到姑娘家面子薄,并未對此追問她什么,當作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他神色如常的又走近了秦慕瑾,坐在了她的身邊。
秦慕瑾垂下的視線里,是雙黑色的皂靴,緊挨著她的繡鞋,她想,若是她不小心動下身子都可能會踩到他的腳吧,這么一想,秦慕瑾本能的縮了一下,悄悄將自己的腳往遠處挪,想離他遠一些。
“恒河兩岸的景色不錯!”褚詣沒話找話。
男人突然的出聲,讓本就緊張的秦慕瑾心跳又加速了不少,她移動的動作頓住,慢慢做出反應,點了點頭,哼聲從嗓子深處發(fā)出,“恩。”
算是同意他的說法。
褚詣朝她看過去,“你喜歡山山水水嗎?”
他問這個是做什么?
秦慕瑾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恩,喜歡?!?p> “和本王想象的一樣。”褚詣臉上掛出了一絲的笑,目光悠遠,“冀州府呢,你別看常常不是泥石流就是澇,其實還是很美的。它有數(shù)不清楚的溪流和瀑布,從巖峰中涓涓流出,讓人置身其中,仿佛誤入仙境?!?p> “不是要回京都嗎,此次回去,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出來。阿瑾,你應該趁這個機會好好的玩一玩?!?p> 說著,他看向她,又啟口,“本王這兩日帶你去周邊各山轉一轉,讓你看看這生機勃勃,五彩斑斕的世界?”
他要帶她出去走一走?轉一轉?
秦慕瑾心里感覺有點別扭,她是覺得既然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瓜葛,私下能不接觸就不要接觸了,否則,可能給大家都帶來困擾。
“還是不要去了!”秦慕瑾穩(wěn)著自己說話的聲調,微笑,盡量讓他感覺自己不是故意在拂他臉面,“我過兩日就要回京都了,我想這兩日在客棧好好的收拾一下東西,安排一下行程?!?p> 褚詣的手肘撐在欄桿上,一邊摸著自己的下頜,一邊目視著她,“是不是,不管本王提議什么,你都會拒絕?”
秦慕瑾嘴角的笑容有點僵,默了片刻,回他話說,“我還是覺得您想多了,我確實是因為要回京都,有事情,所以才……”
“若是本王想去各處走一走看一看,需要你作陪解悶,你也不去是嗎?”褚詣無視她的解釋,又說,“為何你總要這么拒絕本王,本王不明白,和本王在一起,你到底怕什么?“
怕什么?
怕,若是遺落了自己的心,跌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她,該怎么辦?
秦慕瑾將唇角抿緊,慢慢將自己的目光垂在水中,攥著的手指,不斷的用力。
因為兩人的靜默,一時之間,船槳蕩起的水花聲愈發(fā)的明顯。
秦慕瑾本來被褚詣的話攪的就心神不寧的,這下子又被這水聲一攪和,更覺得緊張,心突突的跳的更快。
“端王殿下……”秦慕瑾囁嚅半晌后,接著往下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明白,殿下您……為何那么堅持要和我怎樣?”
她并不覺得他是愛上自己了,因為含蓄沉穩(wěn)如他褚詣,他若是喜歡一個女人,不會那么高調。而這么一反常態(tài)的對待自己,只能說是,他故意的,或是為了某種目的。
想到他又在利用自己,秦慕瑾的心里堵得很,澀的很。
秦慕瑾這么問,也把褚詣給問住了。時至今日,他從來沒有好好的想過這個問題。
他從來沒想過,從不強迫人,更何況是女人的他,為什么一再三的在她身上執(zhí)著?沒仔細的想過,很不喜歡觸碰女人的他,為何,總想和她有一些的肌膚之親;更沒仔細的想過,明明他們住在隔壁,抬頭不見低頭見,午夜夢回時,他心中還總涌著那股子想她的沖動,想擁抱她,甚至還想……
這些都是從前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出現(xiàn)過的。
褚詣反復的搓著手里的欄桿,心和面兒上都苦惱不已,找不到答案。也或許,他知道這個答案,就是不敢去承認,或者,也羞于承認。
畢竟,他是褚詣,天之驕子的褚詣。向來只有別人圍著他轉,喜歡他,贊美他,捧著他,而,讓他主動地去承認自己對一個女人的喜歡,或愛,有點為難了他。
他沉默的時間太長太長,長的最后根本就沒有回答。
秦慕瑾心里是失望的,極其的失望的,也是傷心的,難過的,對于褚詣,她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對他心存了某些希冀。只是,回回得不到他的回應,她心中越發(fā)的對他不相信。
他沒再開口,秦慕瑾也不會再提及這件事情。今日,就當是她的任性吧。以后,關于情感這方面,她秦慕瑾絕對絕對,不會再越距,不會再對他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恒河很美,河水清澈干凈,波光粼粼,沿河兩岸,碧草綠樹各色的花點綴,生機勃勃,美不勝收。
畫舫在恒河上飄飄浮浮了大半日,近中午才停靠在岸邊。
陳艷梅和趙淑美也不知道是故意給他們創(chuàng)造機會,還是說真的沉浸在兩岸景致中無法自拔,從下了畫舫起,倆人就湊在一起,嘰嘰咕咕的說個不停笑個不停,一直奔上停在岸邊的馬車,最后坐上馬車揚長而去。
被留下來的秦慕瑾對于自己母親的行為真是無語到了極點,她是一心不想和褚詣有什么親近,而她母親呢,卻一直把自己往他身邊送,她可忘了自己有和她說過喜歡的是政謙表哥,她親侄子啊,郁悶啊。
秦慕瑾臉上表情的變化,褚詣全看在眼里,也不難理解她如此表現(xiàn)的意思。只是,事到如今,他終于看清楚了自己也不是無往不利的,不是所有女人都買他單的,像身邊這個,好像和他多處在一起就會很痛苦似的。
“你也不用在本王面前如此大難臨頭的表現(xiàn)?!瘪以勑睦镉行阑?,說出的話就略有些咄咄逼人,“本王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你若不愿意,本王不會強逼著,我們之間的所有許諾全部都作罷!”
話雖然被他擲地有聲的放在了她的面前,但是,褚詣的心里卻有自己的悱惻。
想到自己盤算的事情,他看著秦慕瑾的目光就多了幾分的盛氣凌人。
“……”秦慕瑾的腦袋‘嗡’了一下。
按理說得到這樣的結果,她應該是高興的,他總算是松口放過了自己,以后她所擔心的種種事情將不會出現(xiàn)。但是,為什么,實際上她心里并沒有高興起來,反而像墜了顆大石頭似的,直接沉到了谷底。
此刻,她唯一的反應就是從袖口中摸出隨身攜帶的玉佩,遞到了他的面前,“物歸原主!”
“……”褚詣發(fā)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像她這樣絲毫不顧及他面子的女子,誰都知道,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可她卻沒有任何猶豫的拿出來要還給自己,這是將他臉面置于何地?
他沒有去接,秦慕瑾就沒有收回手,一直抬著眼望著他。
僵持了許久后,褚詣才慢慢接過她手里的玉佩攥在手里,低聲說了一句,“希望你會一直能如此灑脫,不和本王再有任何的牽扯!”
說完這句后,他轉身,率先離開。
秦慕瑾目光緊緊絞視著那冷傲偉岸的背影,眸底的深處,是一抹她或許感覺的到,卻不敢承認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