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等人才從牢房出來,卻見遠處沖過來一彪人馬,齊齊翻身落馬,前面一個帶頭的大漢拜道:“卑職陳敬廷,叩見太子殿下!”
太子正要發(fā)作,于志成趕忙戳他兩下,這才強忍住怒火道:“都起來吧,陳將軍不在軍營練兵,卻來此處,所為何事???”
陳敬廷又拜一拜,呼一聲“謝太子殿下”,站起身道:“卑職方才聽聞昨夜有道觀炸毀,特來與蘇大人商議,共同緝拿賊人,不知太子也在此處,未曾迎接,請殿下治罪?!?p> 太子一揮手道:“不知者不罪,陳將軍不必放在心上,既是將軍有心協(xié)助蘇大人查辦此事,不知將軍有何見解?”
陳敬廷信誓旦旦道:“此事必是三仙教所為,那邪教遍及益州,其勢不小,無孔不入,若不早日除之,恐為國之大患!”
這王八蛋,倒是裝得跟個王八似的,滴水不漏。
太子瞄他一眼道:“哦?那依將軍之見,該當(dāng)如何辦理?”
陳敬廷道:“依卑職愚見,當(dāng)派兵守住劍門隘口,防止賊人出逃,再將剩余官兵步步合圍,直至剿滅?!?p> 太子贊道:“好!陳將軍如此安排甚為妥當(dāng),便請將軍分派?!?p> 陳敬廷道:“卑職請命,由副將王近山率兵一萬守劍門隘口,劍門險要,一萬人馬足矣。再由卑職率兵五萬,堵住州府四門,搜索圍剿妖人,如此,妖人插翅難逃?!?p> 如此甚好,請將軍速速前去準(zhǔn)備吧。
打發(fā)走了陳敬廷,太子臉色立馬陰沉無比道:“本待拿下這匹夫,先生何故阻止?”
日,尼瑪老子都看出來了,當(dāng)了這么久的太子,這點察言觀色的火候都沒有?
于志成面色凝重道:“殿下以為,若我們與這彪人馬拼斗,勝負如何?”
太子驚道:“難道這匹夫要造反?”
媽蛋,傻吊??!真以為你是太子?你要人死,人就乖乖死在你面前?
于志成道:“不是要造反,是已經(jīng)反了!劍南軍和三仙教看是水潑不進,那是有瑞王撐腰,加之三仙教面紗神秘,百姓難以知其根本,尋常人又沒這份量,如今來的是太子殿下,即便沒有小民,殿下破之亦是不難。妖法一破,他便有誅九族的大罪,反,尚有一線生機,不反那是死路一條?!?p> “既是如此,他今日何不將我等擊殺?”
日啊,跟你說話真他媽費勁。
“若小民所料不差,一是他自以為勝券在握,憑我們這幾個人,插翅難飛。二是他其實更希望殿下知難而退,不許計較,畢竟能不反誰愿意做反賊?遺臭萬年啊。第三便是這個王近山,此人必是陳敬廷心腹,用他守住劍門關(guān),即便還有不測,到時也可自關(guān)口出去。有此三條,可謂是進退皆可?!?p> “他不怕我回京參他一本?”
“太子尚且無功而返,難道還要來皇帝?即便是皇帝御駕親征,那時再與皇家硬拼也是一樣,還贏得些籌謀時間,也是他賺了?!?p> 聽于志成分析,左右不利,太子有點慫了:“這,這可如何是好?莫非本王要先回京再做計較?”
媽哪個蛋,皇帝老兒教出來的都是些神馬貨色啊?豬一樣的隊友!
于志成氣定神閑道:“殿下勿急,不管他如何蹦噠,卻也逃不出殿下的手心。小民有一計,或可除之?!?p> 太子忙道:“快請先生明言。”
于志成道:“今日起殿下便只管宴飲作樂,一日也請他幾次,只管好言安慰他,近日風(fēng)聲鶴唳,他必小心防范,來時必然帶許多隨從,也請他這些隨從飲酒吃肉,初時他必疑心殿下下毒,那些隨從必不敢飲用,可與他言明,當(dāng)眾示范,去了他的戒心,如此三日,想必劍南軍已困住四門,至第四日,便在酒中放些迷藥,眾人同飲,屆時,他的隨從盡皆麻翻在地,要捉這陳敬廷豈不是輕而易舉?”
太子拍手贊道:“此計妙極,先生果然謀略過人,蘇大人可速去安排。”
日,老子口水都說干了,你這傻叉,怪不得當(dāng)了多年太子,還沒有絕對優(yōu)勢。別人都是一點就透,老子還要給你解釋半天,累死老子了!
于志成抱拳道:“小民告退!”
太子急道:“如此緊要時刻,先生卻要哪里去?”
于志成道:“小民無官無職,參與太子宴請,那陳將軍怎不生疑?若小民在場,激怒于他,恐非好事,此事小民萬不可參與,待殿下捉住他,小民再來不遲。小民可與岳父大人一道安排伏兵,布置場所,殿下放心,小民擔(dān)保,萬無一失。哦,對了,宴飲之地切勿在府衙附近,最好是在風(fēng)月場所?!?p> 蘇軾剛走,于志成也走了。
媽蛋,要不是我老丈人還在,老子早跑了,鳥你一個jj。
見蘇大人轉(zhuǎn)過拐角,于志成快走幾步,攆上去道:“老泰山可要當(dāng)心吶,太子身邊尚有護衛(wèi),老泰山可是無人保護,不可大意,到時下手果決些,切莫遲誤?!?p> 蘇大人道:“賢婿安排已是十分妥當(dāng),難道還有意外?”
于志成道:“小心使得萬年船,老泰山聽我的便是,多安排些差役,那陳敬廷一旦中招,便立刻摔杯為號,萬勿遲疑,切記,離那陳敬廷遠些,離太子也要遠些。差役便交予小婿統(tǒng)領(lǐng),小婿也好見機行事?!?p> 蘇大人想了想,點頭應(yīng)允,兩人各自散去。
當(dāng)天中午,太子便請陳敬廷在萬花樓飲酒,劉忠勛、蘇軾一并作陪。陳敬廷不好推脫,果然如于志成所料,帶了一票人來赴宴。太子便依計裝個服軟的樣子,各種安慰勸說,橫豎不說三仙教的事,還一并請陳敬廷的手下喝酒,那些人自然高度戒備,各種推脫,太子也不以為意,及至散場,沒什么意外。
晚上又是宴請,這回太子以身示范,誆了陳敬廷兩個手下喝酒,卻也無事發(fā)生。
一連三日,太子都是喝得伶仃大醉,陳敬廷帶去的人也是個個沾酒,只留下兩個貼身護衛(wèi)站在旁邊,防備日漸松懈。
第四日一早,于志成便帶著四十個差役,扮做嫖客,進入萬花樓中,埋伏在前幾日宴飲的雅間背后,于志成找個便于躲藏的位置,將窗戶紙破開個小洞,觀察屋內(nèi)動靜。
時至中午,太子、劉忠勛、蘇軾、陳敬廷和他的手下一眾人等如約到來,太子親自端起酒壺,人手倒上一杯,言道:“本王已滯留多時,眼下年關(guān)將近,本王須得回京,今日便向諸位將軍及蘇大人辭行,三仙教之事,便拜托陳將軍與蘇大人,待剿滅邪教,本王親自為諸位請功。諸位,請滿飲此杯!”
眾人一起干了這杯,陳敬廷酒杯還沒放下,便覺得渾身氣力流失,慌忙巡視一周,只見手下一干人,除了兩個沒喝酒的護衛(wèi)外,其余已經(jīng)癱在地上,恐怕連動個手指頭也難。
陳敬廷恍然大悟,也不愧是將軍出身,體質(zhì)不弱,扶著桌子還站立得穩(wěn),指著太子道:“卑職這些日子盡心服侍,殿下何故害我?”
太子臉色一變道:“哼!陳將軍莫不是以為本王已成甕中之鱉……”
媽那個蛋,果然不出老子所料,這傻叉得意忘形,要裝逼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可是歷代先賢不知吃了多少虧總結(jié)出來的真理,于志成那里還給他機會?不等蘇大人摔杯,輕喝一聲:“上!”
四十個差役一涌而入,陳敬廷帶來的兩個護衛(wèi)見對方人多勢眾,也是不傻,鏘的一聲拔出佩刀,直奔太子殺過去,便是要擒賊先請王!
太子身邊自有護衛(wèi)高手,也是躍出兩個,拔出長劍,各尋對手,斗在一處,剩余三四個護住太子,分兩個保護劉忠勛,卻將蘇大人丟在一邊。
于志成心中怒火萬丈,暗哼一聲,眼中射出一道冷芒,對差役下令道:“保護蘇大人?!?p> 差役哪里顧得上誰大誰小,有人下命令便執(zhí)行就是,當(dāng)下便將蘇大人團團圍住,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那邊爭斗多時,終于是太子的護衛(wèi)強上半分,各自擊殺一個,身上也是都掛滿了彩,搖搖欲墜。
見陳敬廷一方再無人站立,于志成急忙命令道:“綁了!”
逼沒裝成,被于志成打斷,太子心中不太高興:“他已是甕中之鱉,先生何故如此著急、越俎代庖?”
越你媽那個蛋!老子都不想跟你這個白癡說話了。
于志成答道:“小民也是為殿下著想,陳敬廷能坐上都督之位,想來非是易于之輩,小民不命衙役進來,他若趁殿下不備,命這兩個隨從拼死殺出去搬救兵,殿下以為他能否活出去一個?若叫他出去一個,我等逃得出去幾個?”
太子猛然一驚,背上冷汗直流,差點被自己玩死,連忙作揖道:“本王錯怪先生了,今日若不是先生,險些著了他的道。這陳敬廷已拿住,我等又當(dāng)如何,還請先生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