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孩子那么多,嫁娶之事都得依仗著她們呢。
媒婆臉上沒了笑意,肅著臉說:“那我就直說了,這個媒,我不保了,我會親自去與錢夫人說,讓她明日換個人來?!?p> 在場的三人聽到這話,都傻了。
連宛南都驚訝了,這媒人,脾氣還挺大?
貌似前世并沒有這個媒人,這次怎么又不一樣了呢?
宛南皺眉思索。
二奶奶和劉氏都急了,劉氏焦急開口:“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好好的怎么又不保了?若是因為剛才的孩子,我讓他過來給你賠罪便是了!”
那媒婆卻搖頭,擺擺手說:“不是,我說過了,這孩子是貴人之相,我前日去見過錢家少爺,這兩孩子的面相一個天一個地,天差地遠的,如何結(jié)為夫妻?即使成了親,不出三年也會分開的,這親不能結(jié),你們?nèi)羰遣恍?,便去找別人來,我不能砸自己招牌。”
三人再次傻眼。
宛南更是震驚,這個媒婆好厲害,她前世便是在嫁入錢家第三年的時候,與錢家鬧翻被趕出來的。
陸家村的人是極其相信這些面相手相的,尤其老一輩的人。
二奶奶聽完這話,頓時皺起了眉頭。
劉氏卻怒了,她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媒人,冷笑著說:“我聽你在這胡扯!我們請的是媒人,又不是算命的先生,沒空閑聽你在這里放屁!什么不出三年便會分開?這親還沒說成的,就被你這媒人當著面在這咒,我看你就是妒忌這門親事!不想看我們孩子嫁的比你女兒好!不想保媒便滾,我們另找人便是!”
媒人聽到這話,氣的胸口起伏,什么叫她女兒嫁的不好!她女兒夫妻之間不知道多和諧,過的多幸福!
她只是好心提點了一下,就被人當面這樣罵,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當即冷臉,扭頭便出了門,氣的好半天都沒緩過來。
二奶奶聽到這話,也不太高興,宛南卻對這個媒人上了心,心想改日若是有空,倒是可以過去拜訪一下。
且不說這媒人說的準不準,但這話既已說出口,聽在心里便覺得的有些不吉利。
二奶奶皺著眉頭,對劉氏說:“要不,宛南的親事就先放一放,我覺著,那有錢人家也未必好?!?p> 劉氏苦著臉,走到二奶奶跟前,頗為委屈的說:“二奶奶,我也實在沒想到這媒人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但是這親事吧,咱們這兒還是得繼續(xù)談?!?p> 宛南無聲的冷笑了一下,看著劉氏做作的模樣,直犯惡心。
二奶奶不贊同的說:“這媒人如此說了一通,著實不吉利,我覺得緩一緩好?!?p> 劉氏愁眉苦臉,那模樣像是著急的快哭了。
或許也是真的著急了,著急這門親事不成,到手的田地就要飛了。
她坐到二奶奶身邊,抓著二奶奶的手,嘆著氣說:“二嬸,不瞞你,這若是以前的情景,這錢家拒了便拒了,好婆家多的是,但是,”
劉氏看了看宛南,又壓低了點聲音,皺著張臉,一副訴苦的模樣:“自從阿烺的事傳回來后,以往有意向的那幾家,都不再來往了,也就錢家,家大業(yè)大的,不在意這個,還愿意與我們家往來,一點沒有看不起我們家的意思;再說了,勛南還小呢,這娶一個帶一個的,誰家也不愿意啊?!?p> 二奶奶眉頭皺的更緊,顯然是聽進去了。
她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以往陸將軍還在的時候,恭維劉氏的人很多,也有一些看上宛南,想來說親的,只是礙于年紀還小,便一直保持著往來,沒有定下。
如今陸將軍不在了,這姐弟倆就不吃香了,結(jié)親是兩家人的事,住得近了,年節(jié)竄個門,農(nóng)忙時節(jié)搭把手,家里親戚擴大一輩,家里遇上點什么事,也有人幫扶。
可像宛南這樣,雙親不在,族中無依家里無田,還帶著個小拖油瓶,娶回去除了給自己增加負擔外,并沒有什么好處。
人有時候,思緒就不能偏,一偏就拐不回來了。
二奶奶越想,就越覺得宛南怕是得嫁不出去了,她總不能將自己的少女時光全用來照顧弟弟。
劉氏看著二奶奶的臉色,心下一橫,站起身說:“罷了,既然二嬸也覺得不好,那我便拒了錢家便是了,免得來日嫁過去受了罪,還得我來承擔這罪過?!?p> 二奶奶“嘖”一聲,伸手拉了她一把,皺眉說:“你急什么?我又沒讓你去拒了!坐下。”
劉氏板著臉,悶悶不樂的坐下。
二奶奶嘆氣,轉(zhuǎn)頭看向從始至終都安靜站在一邊的宛南,柔和了聲音問她:“宛南呢?心里怎么想的?對錢家可有什么看法?”
劉氏瞬間抬頭,瞪著二奶奶,憋著怒火道:“二嬸,她個小丫頭懂什么?我作為伯母,還能害她不成?”
二奶奶擺擺手,示意她安靜。
劉氏便轉(zhuǎn)頭,瞪著宛南。
若是宛南敢開口拒絕,她改日便找一個鰥夫讓她嫁過去,看她還敢挑三揀四!
別人說兩句好聽的,她還真當自己是貴人了!也不想想自己有沒有那個享受的命。
宛南沖二奶奶乖巧的笑了笑,聲音柔和,雙眼明亮,她說:“二奶奶也不要生氣,那個媒人說的話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伯母說錢家好,那就暫且當錢家是個好的,咱們這兩日請幾位叔伯和兄弟,過去烏石村探訪一下,再去錢家探探家風,一切便都明朗了?!?p> 劉氏一聽,眼睛瞪著宛南,臉色黑了黑,什么叫她說錢家是個好的?若是探家風時發(fā)現(xiàn)錢家不好,那豈不是怪她故意隱瞞?
畢竟一直都是她在跟錢家談這事,也只有她去過錢家,見過錢夫人和錢少爺,而且還不止一次。
她心里隱隱約約覺得,這個陸宛南沒安好心!
二奶奶卻覺如此甚好,當即拍板定下,讓族長找了五個人,兩個去村里走訪,三個去錢家探家風。
探家風這種事,一般由女方的父親或兄長去,出嫁當天,則由女方的叔父送嫁。
但宛南情況特殊,沒有父親,沒有兄長,族長便讓她的堂伯父陸稱爍,堂兄陸勛才,以及陸風年,還有兩個族中關系相對親近的叔伯,一道去了烏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