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星有些肉痛地交了百兩銀子,訂了個中餐。
幸好只是中餐,至于晚餐,曉星搖了搖頭,覺得還是去李三那里去混一混算了,李三同意與不同意并不重要,他都不打算再交房租了,難不成還不允許他去吃個烤肉?
除非李三歇業(yè),只要他自己舍得的話,更何況就算李三歇業(yè)了,不是還有十幾家小吃店嗎,一家一家吃過去似乎也沒毛病。
不管怎么說,曉星都很肉痛,一個中餐就吃掉了他三家小吃鋪的租金,這南朝學院不會是消金窟吧,想想那里很可能有他覺醒成武者的機遇,只好自我安慰說并不虧。
入學之后就是分班科,曉星不知道選什么班科,他看著學院介紹里那一長串的名字感覺腦殼痛,一種腦袋里被硬塞進某些東西的痛,痛過之后就是迷茫。
他就是迷茫,這么多的科別你讓人怎么選,什么刀科劍科,什么術(shù)科文科,還有星科,農(nóng)科,官科等等,看著別人興奮討論要選什么科別,他一陣云里霧里有種再次面臨高考的錯覺,就算是記憶中的高考也只有文科和理科之選。
算了,讓別人去選吧,自己沒必要去選,他只在乎哪個科能進書閣。
“那個……教習,哪個科能有資格進書閣?”曉星弱弱地問了一句那負責登記各個新學員科別的教習,他覺得于其糾結(jié)于到底選哪個,還不如打聽下哪個科比較容易進書閣,哪個機會大就選哪個。
“那個……新學員,你是說你要進書閣?”教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非常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竟然有新學員自己主動要求去書閣的。
曉星本來就迷茫的表情變得更加迷茫,自己似乎并沒有說錯呀,難道進入書閣的條件非常苛刻,苛刻到每個班科都很難,似乎自己的這個問題讓教習有些為難,似乎教習有難言之言,他甚至懷疑進入書閣的資格比獲得免試資格還難,他非??隙ǖ鼗卮鸬溃骸笆堑?,我要進書閣?!?p> 教習呆了,周圍的新學員們也傻了,曉星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異常堅決,他本來進入南朝學院的目的就是進書閣,因為老廚師建議他去書閣,他相信老廚師不會騙他,因為那根本就沒有必要。
曉星不解地望了望周圍的人,他們的眼神讓人費解,有過被落榜生刻意找麻煩的事件,曉星很想低調(diào),而且他也一直選擇低調(diào),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一個簡單的選擇難道自己又高調(diào)了。
不應(yīng)該呀。
曉星有些后悔剛剛回答教習的時候聲音太大了,他覺得自己又收獲了太多關(guān)注的目光,這不是他想要的,他覺得自己無意中又高調(diào)了,心中不斷喃喃自語甚至是暗暗自責,“我怎么能這樣?”
就在曉星異常疑惑的時候,周圍傳來一陣哄笑,然后眾學員像看傻逼一樣看著他,各種議論聲傳入耳中。
“那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笑死我了,還有人自已找著去書閣的?!?p> “我沒聽錯吧,那人想進書閣,這才剛?cè)朐核粫拖胫甘裁词掳???p> “也許人家這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遲早會進書閣,提前做好準備了?!?p> “你看人家那傻傻的樣子,哪是有自知之明,分明就是找虐……他難道知道自己要被懲罰?”
“這人絕對比學院門事件中的那個曉星更生猛。”
曉星覺得自己又進了一個大坑,沒想到李三是個坑,李三那看起來老實又對自己熱情無比的老師傅也是一個坑,而且還是大坑。
他已經(jīng)從李三那里得知老廚師那天是故意放任不管他的,雖然李三說那時是師傅感應(yīng)到了其他武者的到來才沒有出手,但那老家伙確實沒有出手,連幫他擋擋那中年武者的威壓都沒有,甚至連想出手的李三都被阻止。
坑他一次還不夠,竟然又給他挖了一個書閣的坑,自己還沒進學院呢,那老家伙就盼著自己受罰,世上哪有這種人,曉星感覺老廚師就是在報復,強行為李三出頭。
在老廚師的身上,曉星看到了老酒鬼的影子,他們似乎真的是同類。
“那啥?教習,可以不用選擇分哪個班科嗎?”曉星現(xiàn)在有種不想選擇的沖動,愛分哪個科分哪個科,他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那教習摸了摸自己頜下稀疏的胡子,蠕了蠕嘴,打算好好教一教這少年選哪個科室,只是話還沒說完他就再次傻眼了,那少年竟然頭也不回地朝學院外走去,那是要離開的意思。
“科別可以不用選,那樣的話就會被隨機分科……我建議……”曉星根本就沒有聽那教習后面的說教,得知可以不用選擇后,他搖搖頭無奈地離開,或者說是逃離。
可以不用選,那自然是不選的好,還選個什么勁,反正他也不知道怎么選,愛咋咋地。
選什么科別對曉星重要嗎?自然是不重要的,他就是那個一心想要進書閣的人,只是想進書閣似乎比自己想像中的要難,因為它不是優(yōu)秀才能進的,而是被罰才能去。
教習有些無語地望著曉星離去的背影,他在那背影里看到了一種叫作孤獨的情緒,跟他一樣孤獨的還有曉星背上的武器。
那是一把劍,他一眼就認出來的,看著離去的曉星,他有些無語地提筆,略微想了想,在面前的紙上寫下曉星的名字,后面?zhèn)渥疲皇莿側(cè)雽W院的新生至少要選兩科,剩下的那一科教習有些為難。
那是一個有趣的少年,讓他不知道幫那少年再選哪一科,幸好這時候有人出聲了,而且?guī)退隽诉x擇。
“將那少年放到我的科室來吧?!蹦锹曇粲行┩回?,也讓他莫名一陣心喜,他抬眼望去,臉上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那怪老頭似乎也對這少年感興趣,這讓他有些好奇,不由得多看了眼“曉星”這兩個字,那是自己剛剛寫下的名字,望了那人一眼,毫不猶豫地寫下兩個字……術(shù)科。
教習抬眼看了看說完那句話后就漸行漸遠的那個老頭,眼中滿是感激,似乎那老家伙頭頂?shù)陌装l(fā)和那極具特色的山羊胡子變得異常順眼,他想像不出來南城這家伙竟然會主動選學生。
那人是南城,他說完后就緩緩離開,臉上的疑惑表情讓所有人都生出誤解,認為他是對剛剛那搶著進書閣的奇特小子感興趣,事實上并非如此。
南城自然是認得曉星的,他正愁找不到機會將曉星收入門下,不動聲色地收入門下,畢竟那是南離歌拜托他這個做叔叔的重點關(guān)照的人,他想著只要曉星進入了他的門下,至于讓曉星進書閣那還不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
南城有無數(shù)種方式讓曉星進書閣,體驗書閣的魅力,前提是那人必須要選自己的科室才行。
南城一直關(guān)注著曉星,從曉星入院報名的那一刻開始視線就沒有離開過曉星,只是讓南城想不明白的是,那少年怎么可能想進書閣。
書閣那地方,難道曉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竟然主動要求去,還打探著哪個學科入書閣的機率大一些。
他有些不相信曉星會自動選擇入書閣,他甚至懷疑曉星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人群中的自己,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懷好意”。
南城見過曉星,還跟曉星接觸過,那可是一個不簡單的少年,至少比南離歌那小子有城府得多。
“他發(fā)現(xiàn)了我的目的?!蹦铣请x開的時候心中無比困惑,不由地喃喃自語,他很困惑。
曉星自然是不知道南城的想法,而且根本就沒有發(fā)現(xiàn)隱藏在人群中的南城,畢竟低調(diào)的曉星只想快點離開,他又一次一不小心高調(diào)了一回,還是那種莫名其妙的高調(diào),他此時只想離開,遠遠地離開。
他的離開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本來想去學院的飯?zhí)每纯吹模胗H自體驗下學院的午餐是什么樣的,那畢竟是花了百兩銀子的,而且還只是三十天,只是現(xiàn)在連那最后一絲的好奇也失去了。
在他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那問題確實讓他感覺到難堪。
曉星有些無趣地走出南朝學院大門,大門外是個廣場,此時停滿著馬車。
曉星剛走出大門,那個車夫就發(fā)現(xiàn)了,他有些奇怪自己這位雇主到底怎么了,看起來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像田間開始成熟稻穗般略低著腦袋,他想問些什么,想起自己的身份后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車夫像南城一樣疑惑。
隨著曉星一聲“回家”,車夫的疑惑更堪,他有些糾結(jié)地望了一眼曉星,最終駕著馬車離開,馬車沒有像來時那樣故意放慢速度,車夫直接將馬車趕得飛快。
看著離得越來越遠的南朝學院,車夫也略低著頭,他不知道曉星發(fā)生了什么,別人正興高采烈地流連在學院,恨不得讓所有圍觀的人都知道他們是南朝學院的學生,驕傲的學生,自己的主家像是受到某種嚴重打擊后孤獨地選擇離開。
南城悄悄跟上來,看到曉星離去的樣子,心中的疑惑更甚。
他不知道南離歌跟這個少年為敵到底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