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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滿大荒山

第70章 劉學金的小孩見了鬼

情滿大荒山 金江隱士 2345 2020-01-22 09: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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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學金說他家兩孩子今天早上撞見鬼了,我說:“光天化日,哪里來的鬼?”

  劉學金的母親說:“娃兒說滿屋子都有鬼呢?!?p>  劉學金的大女兒十二歲,上六年級。小兒子八歲,上二年級。

  我問劉學金的大女兒:“哪里有鬼?”

  劉學金的大女兒說:“叔叔,墻上、窗上,地上、天花板上,全是會動的鬼。你看嘛,剛才就有兩個鬼出堂屋門去了?!?p>  劉學金的小兒子說:“叔叔,我看你的衣服上就有一個鬼在動?!?p>  聽了兩個孩子的話,我大吃一驚,我問劉學金兩口子和他們的父母:“你們看得到鬼嗎?”

  他們都說看不到,就兩個孩子看到得。

  我正在奇怪,盧明秀問劉學金:“你家早飯吃的啥?”

  劉學金說:“沒吃啥,米飯白菜,跟平常一樣?!?p>  盧明秀問劉學金:“吃菌子了沒有?”

  劉學金說:“吃了,倆孩子今天一早上山,撿了一些菌,見手青、早谷黃賣了15元錢。其他雜菌子有點老了,小販不要,拿回來洗了炒來吃了。”

  我說:“那肯定是吃到有毒的菌子了?!?p>  劉學金說:“怎么會呢,那些菌子我仔細看過,有青臉菌、麻布菌、牛眼睛、雞油菌,都是吃得的。”

  劉學金媳婦說:“肯定不是吃菌子鬧著,都是吃得的菌子,再說我們?nèi)叶汲粤?,要鬧著大家都被鬧著。我們都沒事呢?!?p>  劉學金的母親說:“就是撞見鬼了,孩子說有幾朵菌子好像是在亂墳堆上撿的?!?p>  劉學金的大女兒說:“有兩朵青臉菌就是在一個亂石堆上撿的,亂石堆有點像一堆墳?!?p>  盧明秀跟我說:“我估計是吃菌子中毒了?!?p>  我趕緊打電話詢問在市人民醫(yī)院工作的三表叔。三表叔說:基本可以肯定是吃菌子中毒,要趕緊住院輸液解毒。

  我對劉學金說:“趕緊帶兩孩子到醫(yī)院去輸液。”

  盧明秀說:“先到三組馬醫(yī)生診所去看看吧。”

  我和盧明秀、方成偉帶著劉學金和他兩孩子來到三組馬醫(yī)生診所。馬醫(yī)生依然穿一身破舊的黃布衣服,腳上踩著一雙拖鞋。他問了問情況,說:“吃菌子中毒不是這種癥狀,一般上吐下瀉,撞鬼的可能性很大?!?p>  我忍不住,剛想罵這個庸醫(yī)幾句。盧明秀說:“早上已經(jīng)請端公跳過神了?!薄?p>  馬醫(yī)生說:“好,既然跳過神了,我就給他們輸點阿托品,你們放心,總有一種方法會見效?!?p>  馬醫(yī)生給孩子們輸液,我轉(zhuǎn)出來再給三表叔打電話。三表叔說,這種癥狀是中了神經(jīng)類毒素,產(chǎn)生了幻覺,輸阿托品能解毒,先輸了再看,如果癥狀沒有緩解,及時送鄉(xiāng)衛(wèi)生院治療。

  我不敢離開,和盧明秀、方成偉一直守著。盧明秀三十多歲,已經(jīng)有了兩個孩子,高中文化,前年入了黨,對工作認真負責,做事比較公道。她跟我講,有些野生菌毒很大,和平鄉(xiāng)的農(nóng)村里隔幾年就會發(fā)生一起食用野生菌中毒死亡的事件;有的野生菌本來可以食用,但炒的時候沒炒熟,吃了也會中毒。

  馬醫(yī)生給兩孩子輸了三組藥液,此時已是下午四點了,我問倆孩子:“還看得見鬼嗎?”

  兩孩子搖搖頭,說:“看不見了,只是口渴?!?p>  馬醫(yī)生從屋里端出一瓢冷水,要給兩孩子喝。我趕緊制止,說:“喝熱水,不要喝冷水!”

  馬醫(yī)生說:“沒有燒熱水。不要怕嘛,我們這里的冷水,相當于你們城里的礦泉水。”

  孩子們真是渴了,接過瓢就開始大口大口喝水。

  看到孩子們沒事,我才回到村委會來。煮了碗面條吃后,我依然到小賣部門前納涼,跟村民們擺閑龍門陣。好事不出門,壞事千里行。劉學金孩子見鬼的事,很快就傳開了。這會兒小賣部的人正在議論這事。一個老年婦女正在數(shù)落張嫂:“給你說王端公厲害你還不信,劉學金孩子被鬼上身,上午請王端公跳了神,下午就好了。”

  張嫂說:“誰說王端公厲害了?就是王端公跳神跳不好,才去馬醫(yī)生的診所治好的嘛。”

  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老大爺說:“人家馬醫(yī)生看了,也說是鬼害著,村上那個婦女主任硬要人家馬醫(yī)生輸液,結(jié)果輸了半天,還是不行。馬醫(yī)生也跳了大神,焚了高香,燒了元寶,潑了水飯,這才把鬼驅(qū)走了。”

  我一時哭笑不得,也懶得跟他們分辨,自個捧著茶杯喝茶。張嫂見我不言語,主動跟我搭話:“李書記,咱們農(nóng)村人就這樣,首先咱們是相信科學的,有時科學解決不了的,咱們也迷信一回,你別見笑?!?p>  我對張嫂說:“其實,農(nóng)村的許多傳統(tǒng)文化很有意思,我個人覺得,只要不是主觀人故意騙人錢財,就不是什么大問題。就像你們剛才說的跳大神的事,我看過幾回,很有儀式感的?!?p>  張嫂大聲說:“李書記,你這話我愛聽,你這人也接地氣,看事情一分為二,不一棍子打死。不像村小學里的年輕老師,整天唉聲嘆氣,看我們茅草坪村這也不順眼,那也不得行,一心想調(diào)回鄉(xiāng)里去。有一次,他們指著馬醫(yī)生鼻子,罵馬醫(yī)生是庸醫(yī),太過分了?!?p>  山羊胡子的老大爺說:“你說的是不是今年年初,五組的一個小孩子流鼻血止不住那個事?”

  張嫂說:“說的就是那事,你記性還好哦?!?p>  山羊胡子的老大爺說:“那個事我在場,村小里兩個小孩子在課間做操的時候玩耍打鬧,打到了鼻子,然后就流血不止,用青蒿葉揉碎了塞鼻孔都止不住,打電話叫來馬醫(yī)生。馬醫(yī)生見我抬著煙鍋,叫我把煙鍋頭撥下來,用木棍掏出些煙屎,把煙屎塞進流血的鼻孔里?!?p>  這個故事激發(fā)了我的好奇心,我關(guān)切地問:“鼻血止住沒有?”

  張嫂說:“止住啥,煙屎味道太大,小孩子受不了刺激,哇哇吐了起來,一折騰,滿嘴都是血。”

  我恍然大悟,說:“難怪老師要罵他是庸醫(yī)了?!?p>  張嫂說:“馬醫(yī)生是赤腳醫(yī)生,在茅草坪行醫(yī)近二十來年,治好了無數(shù)村民的病。并且他心不深,收費也合理。在和平鄉(xiāng)衛(wèi)生院收100塊的,他這里就收三四十塊?!?p>  我不想跟張嫂討論馬醫(yī)生是良醫(yī)還是庸醫(yī),也不想指出他沒有執(zhí)業(yè)醫(yī)師資格證、不懂得人休解剖學,甚至分不清肝臟長在左邊還是右邊的事實。但我認同張嫂的看法,不管怎么說,今天馬醫(yī)生治好了劉學金兩孩子的病。要是沒有馬醫(yī)生,說不定我現(xiàn)在還守在鄉(xiāng)衛(wèi)生院里呢。

  所以說馬醫(yī)生是庸醫(yī),我也不答應。我問張嫂:“那個小孩的鼻血后來是怎么止住的呢?”

  張嫂:“怎么止住的?老劉老師來我店里,從冰柜里拿了幾個冰糕,用紗布包了,冷敷鼻子和后脖頸窩,后來鼻血就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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