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魚醒來的時候,先是轉了轉眼珠,然后是脖子,隨后指尖微動,觸到了柔軟的床單,“娘親呢”腦中念頭閃過,驚的他霍的就坐了起來,四處張望,見屋里擺設簡單樸素,正對著床有一扇窗,窗下是一張木桌,床上擺著一個花瓶,插著兩朵不知名的野花,沿著床邊還有個和床一邊高的小木柜,這不是她的家,這是哪?娘親呢?哥哥呢?他嘴唇一扇一合對著門口無聲的喊著“娘親?哥哥?”
就在小魚兒不知身在何處惶恐無依之時,一個比她稍微高一點的小女孩“吱”一聲推開房門,蹦蹦跳跳的跑到她的床邊,眨著明亮的大眼睛,站在床邊,托著腮幫輕輕的用胳膊肘拄著床沿,一臉關切的望著她,口中脆聲聲的喊著“師姐,小師弟他醒了?!?,
小魚兒猛的見見一個陌生的小女孩沖著她跑了過來,立刻坐直了身子,小手一把就抓住了蓋在身上的薄被,渾身不由自主的瑟瑟發(fā)抖,她不知道這個小女孩是誰?又不敢動,又不知要說什么,只能瞪著一雙驚恐的雙眼戒備的回望著小女孩,心道“她怎么喊我小師弟?”
此時,房門又被輕輕的推開,走進來一個和她哥哥一般大的女孩,容貌清麗,身材高挑,和在自己床前的小女孩一樣,瓜子大的臉上鑲嵌著一雙令人一見如故的杏核眼,一頭黑色濃密的長發(fā),簡單的用一根碧藍色的頭繩扎了個馬尾垂在腦后,身上穿著藍青色的布衫,腰間扎著深褐色的一掌寬的腰帶,腰上登著一雙淺藍色的長靴,背后背著一把寶劍,雙手捧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白瓷的碗,碗里面正冒著騰騰熱氣,未語先笑,慎了小女孩一眼,口中笑道“靈兒,莫要調(diào)皮,嚇到了新來了的小師弟?!比缓蟀淹斜P放在了床邊的柜子上,身子一矮,坐在了床沿邊上,歪著頭,語露溫柔瞧著小魚兒說道“我叫水盈盈?!庇种钢策叺男」媚锏馈八俏业男熋?,你的小師姐,叫水靈兒,我們還有個大師兄姓葉,名云,我們都喊他葉師兄。”“噢,對了?!敝灰娝p手一拍,笑的雙眼彎如新月,頭一歪,竟有了幾分調(diào)皮,笑瞇瞇的瞧著小魚兒,說道“小師弟,你還不知道這是哪里吧?”
小魚兒還未曾吱聲,水靈兒早己雙手撫著額頭,一雙杏眼往向天上一翻,口中故作不耐煩的說道“師姐,能不能換個花樣,又是這句話?”然后身子往前一探,瞪圓了眼睛,把臉湊到小魚兒跟前,神情像在講天大的秘密,繃著小臉說道“想當年,我進師門的時候,師姐就這么說的,跟剛剛和你說連語氣帶內(nèi)容都一模一樣的?!?p> 水靈兒的語速飛快,小魚兒并未完全聽清她的是什么,只是刀瞧著她的身子竟朝自己的方向湊了過來,并離自己近的只有一步的距離,心里立刻緊張的繃成了一根弦,小臉煞白的摟著被身子往后蹭,最后干脆把頭蒙在了被里,往床里邊一滾,蜷成一團縮在了墻角,躲在被子里瑟瑟抖個不停。
水盈盈伸出手輕輕的,安撫住有些氣悶正要嚷的水靈兒,眼含憐惜的望著躲在床角的小魚兒,心中暗想,如果是自己的娘親當著自己的面被砍了頭?想到這,她急忙用力的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從腦中揮去,關是想想都覺得心如刀絞啊,哎,好可憐的小魚兒啊,她站起身,拉著水靈兒,沖著小魚兒輕聲說道“小師弟,你莫怕,這里是月神宮,仙道盟盟主秦公子和你哥哥親自把你送過來的,由秦公子做主,你己拜在宮主門下,成了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如今宮主閉關練功。”說道這,她竟捂著嘴偷笑了下。水靈兒噘著嘴,眨著大眼睛在旁接了句“是閉關吃東西吧,哼,竟拿練功當借口?”
“咳。”盈盈輕咳了下,拽了下水靈兒的,示意她安靜,然后繼續(xù)說道“小師弟,我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會你把床頭放著的安神湯趁熱喝了,好好的睡上一覺,明天太陽升起就是嶄新的一天了?!?p> 小魚兒等他們走后,一步一捱的走下床,來到窗前的小銅鏡前,望著鏡中的自己瘦小的身板,穿著哥哥的藍布衣,挽著男孩子的發(fā)式,怪不得她們喊自己小師弟,又想到娘親曾答應她,讓她著男裝去學堂,頓時心疼難忍,雙目一閉,一行淚,瞬間流下,從今以后,我就是男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