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賈蘭與賈寶玉并沒有什么來往,對賈寶玉身邊的丫鬟就更少接觸了。賈蘭對于這個襲人的了解,多半還是來自于穿越前在原著中看到的內(nèi)容。
這襲人曾是賈母身邊的丫鬟,本名叫蕊珠。在賈母的眼中,蕊珠是個心地純良的好丫頭。賈母因為溺愛寶玉,擔心寶玉身邊的丫鬟不是什么好丫頭,于是把蕊珠給了寶玉。
寶玉覺得蕊珠不好聽,因知她本姓花,又曾見舊人詩中有一句“花氣襲人知晝暖”,于是回明了賈母,即把蕊珠更名為襲人。
襲人雖是一個丫鬟,卻與別的家生子不同,當日原是家人沒飯吃,就剩了她還值幾兩銀子,這才讓家人把自己賣給了賈府。
對于家人,襲人懂得感恩,心中沒有一絲怨恨,對于主子,襲人反倒有些癡處。
當初,襲人伏侍賈母時,心中只有賈母,如今跟了寶玉,心中又只有寶玉了。襲人真心實意對待寶玉,只因?qū)氂裥郧楣云?,每每?guī)諫,見寶玉不聽,心中著實憂郁。
林黛玉剛到賈府,便惹得賈寶玉犯病摔玉,當晚傷心得無法入睡,獨自淌眼抹淚的。襲人見林姑娘猶未安歇,便卸了妝,悄悄的進來勸慰,讓她不必多心傷感。自此,襲人也深得黛玉的心。
襲人本是個聰明女子,年紀又比寶玉大兩歲,也早早省得人事。寶玉素喜襲人柔媚姣俏,襲人也自知賈母曾將她給了寶玉,因此二人早在幾年前就常在一起溫存。如此這般后,寶玉視襲人更自不同,襲人待寶玉也越發(fā)盡職。
賈蘭沒想到平日在府里,都沒什么機會見到的丫鬟襲人,如今反倒能在外面偶然遇見,又見碧月似乎與襲人感情不錯,便讓碧月把襲人叫上馬車來,順路一起回賈府。
碧月喊了襲人,并拉她一起上了馬車,二人一起坐在了馬車的前面。襲人叫她哥花自芳不必送了,她跟著馬車一起回賈府便是了。花自芳于是別過襲人,獨自騎馬往家里回了。
碧月開玩笑,問襲人為何等不及寶玉派人來接她,要如此急急忙忙騎著馬回去,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呀!襲人已經(jīng)習慣了這樣的玩笑,只說是呀是呀,是等不及回來伺候?qū)氂窳?,能多伺候一天是一天,興許還能在賈府再呆上一年。
原來,襲人這次回家得知,她的母兄已經(jīng)商量著,明年就來府里贖出她去呢。碧月聽了,不禁吃驚,只說襲人的難得,就算老太太肯放,寶玉肯定不會放,何況老太太也不一定放。
襲人卻說自己不過是個最平常的人,比她強的多而且多,又說自己從小兒跟著老太太,若老太太和太太果然覺得她是個難得的,家里要來贖,正是該叫去的,只怕連身價不要就開恩放去呢。
碧月笑道,若是把襲人放出去了,只怕老太太和太太會擔心,屋里沒人能服侍好寶玉了。襲人推脫這是沒有的事,且說不會因為服侍的好就不叫放出去,何況那服侍的好不只她一個,她去了仍舊又有好的來,不是沒了她就使不得的。
碧月又問襲人,是不是已經(jīng)鐵了心只再呆一年就走了?襲人卻又搖頭。原來,襲人在家聽見他母兄要贖她回去,就說了至死也不回去,且說在賈府這個地方兒,吃穿和主子一樣,又不朝打暮罵,從不曾作踐下人,只有恩多威少的。
她母兄見襲人這般堅執(zhí),自然必不出來的了,況且原是賣倒的死契,若是明仗著賈宅是慈善寬厚人家兒,求著放出來也過意不去,又見襲人服侍的是老太太的心肝寶貝,更比待家下眾人不同,平常寒薄人家的女孩兒也不能那么尊重。因此。她母兄兩個就死心不贖了。
襲人得知賈蘭今日去報考了童生試,不禁感嘆若是寶玉有這樣的覺悟就好了。幾年前,襲人還常會對寶玉說,念書是很好的事,不然就潦倒一輩子。寶玉年不更事,倒是擔心自己若上學去,撂的姑娘們冷清了。
襲人的意思是怎樣呢?其實只一件,就是念書的時候兒想著書,不念的時候兒想著家。總別和丫鬟們玩鬧,碰見老爺不是玩的,讓寶玉好歹體諒些。雖說是奮志要強,那工課寧可少些,一則貪多嚼不爛,二則身子也要保重。
此前,因為東府秦氏的兄弟陪著上學,寶玉倒是對讀書之事上心了,哪里知道,秦氏病故之后沒多久,她的兄弟竟也突然就那么走了。
在襲人的心中,寶玉雖然脾氣不好,但心眼不壞,尤其是對丫鬟和姑娘們。
此前,聽見說東府的秦氏死了,寶玉只覺心中似戳了一刀的,不覺的“哇”的一聲,直噴出一口血來。這是急火攻心,血不歸經(jīng)。當時,寶玉即時要過東府去。襲人不敢攔阻,只得由他罷了。賈母也說,秦氏才咽氣,那里不干凈,且夜里風大,等明早再去不遲。寶玉仍舊不依,賈母只好命人備車,多派跟從人役,擁護前來。
寶玉身邊佩帶的東西被那些沒臉的東西們解了去,林姑娘以為她給寶玉的那個荷包也讓寶玉給了他們,氣得回房,將前日寶玉囑咐他沒做完的香袋兒,拿起剪子來就鉸。寶玉見他生氣,便忙趕過來,早已剪破了。寶玉見這香袋,雖未完工,卻十分精巧,無故剪了,卻也可氣。因忙把衣領(lǐng)解了,從里面衣襟上將所系荷包解下來了,遞與黛玉。
原來,寶玉從不把林姑娘的東西給人,如此珍重地帶在里面。林姑娘可知是怕人拿去之意,因此自悔莽撞剪了香袋,低著頭一言不發(fā)。這會兒,寶玉反倒不依不饒,好一陣歹一陣的,只說林姑娘是懶怠給他東西了,這才鉸了香袋,并說要連這荷包也奉還了,說著擲向林姑娘的懷中。黛玉越發(fā)氣的哭了,拿起荷包又鉸。寶玉忙回身搶住。黛玉將剪子一摔,賭氣上床,面向里倒下拭淚。寶玉上來連聲求饒賠不是。
碧月笑道,早就有聽聞了,屋里也就襲人敢喊寶玉讀書學習,其他人是萬萬不敢的,又說到前幾天元宵時,賈蘭在林姑娘的屋里,同寶玉面前說了幾句讀書的話,便惹惱了寶玉,摔了東西,頓時替賈蘭捏一把汗,急著請賈蘭從林姑娘的屋里出來了。
襲人聽了,隨即請賈蘭見諒,希望賈蘭不要因此疏遠了寶玉。賈蘭表示沒有放在心上,不提也罷。
一路說說笑笑,他們的馬車已經(jīng)回到了榮國府大門外。剛下馬車,便見寶玉派的小廝出來,要接襲人去,這會兒見襲人已經(jīng)回來,便又回去通報了,襲人跟著去了。
賈蘭向賈菌道別后,領(lǐng)著碧月往府里走,賈菌也獨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