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拍打著吉布森號的船殼,輕柔的海風拂過船頭的撞角,但是極速行進的它沒時間欣賞這平靜的海面,吉布森號拉出的箭頭直指向兩天前群星信號播報的地點。
同樣是平靜的海面,輕柔的海風,但是在這平靜的大海中卻混入一個格格不入的東西。
林離,就是那個破壞氣氛的東西。
一扇扭曲變形的木質艙門,就是林離唯一的依靠。
至今林離還是有些難以置信,自己就這樣穿越來到了新世界,簡直就是地獄開局。
先是死而復生,然后被騙去開啟一個原理不明的希望晶強化模式,而且還是沒有售后服務保障的那種。痛擊了我的隊友,最后還噶一下子抽過去。
我林離堂堂穿越者不要面子的???
至于現(xiàn)在,唯一陪伴著他的,就只有一條可愛的白海豚了。
從他昏過去之后,他一直處于一種很朦朧的狀態(tài)。整個人趴在艙門上,只能迷迷糊糊地感覺有個小東西在不停拽著自己的褲腿。
也正是這條海豚咬著他的褲腿拉他離開了那個令人傷心的地方,就是說這個小東西救了他的命也不為過。
畢竟一艘劫掠艦失聯(lián)這種事,帝國劫掠艦隊肯定是來調查的。
如果那時候他還留在原地,尤其是還處于昏迷的狀態(tài),那鐵定是涼了。
兩天前戰(zhàn)斗的最后,原主意志完全潰散,使得剩下的記憶也被林離所讀取,他做了一個夢。
在夢里,他走馬觀花般經(jīng)歷著原主的記憶,比起剛穿越時也就更了解這個世界。
“話說回來,小家伙你是想把我拉回茲克島嗎?”
兩天里,小海豚一刻不停的扯著他向東方游動,順著斯坦隆索號運輸艦的行駛路線返回茲克島。
按這個方向游動的確可能遇到同在航線上的船只或是前來救援的軍艦。
林離親昵的摸了摸小海豚的腦袋,在表示感謝的同時,他確切地感覺到一種快感。
“小海豚的手感真是太棒了!”
醒來之后,林離回想之前的戰(zhàn)斗,作為剛剛穿越過來的穿越者,想要立刻做到這么殺伐果斷真是天方夜譚!
事實上,正是因為當時的原主意志殘留,巨大的不甘和怨氣在很大一定程度上幫助他調動能量掌控身體,這才讓他迅速掌握希望晶帶來的力量,逃離困境。
畢竟原主死的這么不明不白的,換做是他也肯定一肚子怨氣!
在這一點上,林離必須感謝原主的幫助。
但是,他和原主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人,既然原主已經(jīng)死去,作為一個繼承者,自己或許有責任完成原主未盡的遺愿,但并不代表著他要被原主所左右。
畢竟,這是他,來自異世界的林離的人生。
但是痛擊了自己的隊友這種事,無論是哪個林離,都感到了由衷的愧疚,希望他們能夠活下來吧......
雖然他已經(jīng)逃離了帝國的魔掌,也被擺脫了被人當場打成魔鬼燒死或者絞死的困境。
但是他既沒有食物也沒有淡水,就算有小海豚拉扯他,但是速度又能快到哪里去呢?
想要游回茲克島是不現(xiàn)實的,返回戰(zhàn)場,也完全不在林離的考慮范圍內。
那里情況不明,他甚至不能確定帝國的人到底有沒有離開。
與其像個沒頭蒼蠅到處亂轉,不如順其自然,讓小海豚帶自己走。
求生,是林離當前的第一目標!
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其他自救的方法,比如再開一遍希望晶強化模式。
但想來第一個承受不住的就是他的身體,兩天兩夜沒有進食,他很懷疑這一次會直接猝死而不是再次昏迷。
況且這個希望晶強化模式?jīng)]有關閉的方法,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方向正確的話,或許再能夠碰上茲克島航線的船只......”
穿越以來沒有和任何人交流過,壞消息又一件接一件,又陷入了這樣的境地,林離能做的也只有盡量保存體力這一條了。
......
“報告船長,正前方發(fā)現(xiàn)一名落水軍官,疑似諾薩遭遇戰(zhàn)幸存者?!?p> 吉布森號上,大副向站在船首的老人匯報情況,并等待他下達最后的決定。
比爾博姆·戈登是吉布森號的船長,也是個跟大海過了半輩子的老古董。
身材魁梧,兇神惡煞是老戈登的真實寫照。即使已經(jīng)年過五十,但他的脊梁依舊堅挺,驚濤駭浪也沒能打垮他的意志。
慢慢拉開老古董望遠鏡,老戈登從模糊的鏡片里隱約看清了那個黑點是個趴在木門上的年輕軍官。
”允許營救?!?p> 淡淡的四個字,改變了這個年輕人的命運,于是吉布森號的甲板上,多了一條繩梯,還多了一桶朗姆酒。
小海豚扯著褲腿突然掙扎起來,一直在觀察海平面的林離也看見了,一根尖銳的撞角從東方的遠處探出頭。
在兩天的昏迷之后,林離終于看見了獲救的希望!
“這里!這里!我需要救助!”
感謝原主留下的記憶,他能夠講出一口流利的熔日聯(lián)盟通用語進行呼救。
“不過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艘船的?”
呼救呼到一半覺得不對勁,林離猛地低頭看向這個還在扯住自己褲腳的小海豚。
很明顯,小家伙并不會理會林離的舉動。
吉布森號快速接近林離也開始減速乃至停止,那條長長的繩梯,成為了林離的救命稻草。
林離摸了摸小海豚的腦袋,有些不舍,“謝謝你,小家伙。你救了我的命......”
小海豚在他的手心蹭了蹭,一頭鉆進海里,不見蹤影。
林離明明還有滿腹?jié)庥舻母兄x之情沒有表達,但他還沒開始訴說就已經(jīng)結束。
”......那、那我走了啊?!?p> 對已經(jīng)不見的救命恩‘人’揮了揮手,他松開了這同樣陪伴兩天的艙門,游到船只旁邊抓住繩梯。
不知為何,這個向上攀爬的背影竟有些蕭瑟。
不少水手離開了自己船艙,來到甲板上,觀察收到求救訊號以來的第一個幸存者。
但是沒有水手下來幫助林離,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因為吉布森號是一艘格爾森斯人的戰(zhàn)艦。在他們的文化里,對待尚且清醒的落水者,男子漢需要自救,所以沒有人會幫助林離。
不論這個落水者是否能夠真的成功。即使他失敗了,也會因為展現(xiàn)出的自救態(tài)度,而得到上船的權利;至于坐等救援之人,只能得到些微物資,繼續(xù)等待下一艘肯伸出援手的船只。
格爾森斯人是聯(lián)盟歷出了名的不好相處,在很多人的眼睛里,他們一直都是粗魯?shù)拇~,而他們也不想和那些拿腔作調、自認高人一等的人打交道,他們只會和被認可的人們成為朋友。
而林離初來乍到,在這個世界的任何幫助和支持對他而言,都非常珍貴。所以格爾森斯人的友誼,也正是他迫切需要的。
林離確實已經(jīng)得到救援,從劫掠艦的追殺下逃生。
但在這之后,他就要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了。
幸虧原主給林離留下了一副強健的體魄,兩天中,盡管他滴水未進,但纏在手腕上的希望晶也釋放著微微熱流幫助他維持生命,保存體力,所以林離登上繩梯的把握并不小。
身體使不上力,泡到發(fā)脹的手被繩梯勒住,疼痛涌到喉嚨就戛然而止。但是林離感覺自己對疼痛相當麻木,相比之下,頭昏眼花,肌肉酸軟才是他的大敵。
一個渾身濕透的身影逐漸接近,甲板上的水手可以看到這個年輕軍官臉上的青筋爆出,汗水混合海水留下。
林離牙冠咬緊,臉上的血色越來越少,但是攀爬的速度卻越來越快,手腕的白絲隱隱放光發(fā)熱。
終于,他看到漫長繩梯的盡頭,三步兩步,摸到了甲板。
吉布森號的水手也不是鐵石心腸,在林離勉強到達甲板的高度時,等待良久的兩只大手把他拉上甲板。
吉布森號的水手們在看到這個年輕小伙子成功登船后,發(fā)出足以掀翻船頂?shù)穆暲恕?p>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離感覺自己好像聽到了水手們類似“蘇卡不列特”之類感謝上帝的話。
一個魁梧的身影站在面色蒼白的軍官面前,林離迅速離開了水手過于熱情而且毛發(fā)旺盛的胸膛。
來人身材高大,敞開的衣領里甚至可以看見棱角分明的肌肉,但從船長帽里漏出的發(fā)絲卻告訴林離這已經(jīng)是個半百的老人了。
老戈登看著這個臉上甚至帶著點慶幸的年輕人,自認為和藹地笑了笑,“報上你的名字,幸運的小鬼!”
林離很感謝這個過來解圍的老人,但是一個肌肉老爺爺再怎么和藹,那張兇神惡煞的臉笑起來也不會和藹到哪里去。
“斯坦隆索號運輸艦三等補給官,阿塔雅港,林離,向您問好!”
在整理了原主的記憶后,林離很奇怪,在這樣一個西方式的異世界,為什么會出現(xiàn)一個畫風明顯不對的名字。
他一邊報上自己的身份,一邊掏出軍裝內襯里濕透的軍官證,也幸虧這軍官證沒有被海水化開文字。
“你是阿塔雅人?”戈登老爺子很滿意他干練的回答,翻看兩下就立刻把軍官證歸還林離,還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個勇敢的小伙子,不愧是阿塔雅懦夫!在吉布森號上你可以好好休息會兒。”
說著,老戈登很好心地讓到一邊,露出那一桶開封的甜酒,“喝點酒緩緩吧,孩子!這些都是你的!”
老戈登并不是在罵林離,阿塔雅懦夫,其實是褒義。
從十年前開始,這個詞語就是對勇者最好的褒獎。
林離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桶甜酒,才想起來格爾森斯人的待客之道,“謝、謝謝您的款待,這是我的榮幸......”
他用顫抖的手接過老戈登遞來的酒勺。
“一個兩天兩夜滴水未進的人在突然喝下一整桶甜酒會不會猝死?”疑問充滿了他的大腦。
就在林離顫抖著雙手,終于下定決心撈起滿滿一勺時,看夠熱鬧的老戈登才阻止了這一人間慘劇。
在軍官期待的眼神中,老船長說道:“過兩天我們開宴會!那時你可不要拒絕我們的好意啊!”
老戈登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看向了矮他一頭的林離,虛弱的他不得不含淚同意。
軍官的臉色越發(fā)蒼白,讓人懷疑是否下一刻他就會抽過去。
“去休息會兒吧,孩子。我們要繼續(xù)搜尋諾薩遭遇戰(zhàn)的幸存者了,還有更多的聯(lián)盟軍人需要幫助!”
老人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招了招手,“亞度尼斯,你帶這位離先生去挑個房間?!?p> 這個老頭兒明顯弄錯了林離的姓氏,因為西方的姓名是名在前姓在后的。
但是林離也沒有在意老頭子的錯誤,畢竟在原主的記憶里,他已經(jīng)被叫了22年離姓。
“是!”
林離身邊那個體毛過于旺盛的水手比了個跟上的手勢,示意他跟上。而這個老船長轉身就吼開了他的大嗓門,大聲呵斥這些看熱鬧的水手。
這些魁梧的船員聽到他的呵斥,腦袋一縮,快速跑回自己的崗位和船艙,甚至人群中竄了一個猥瑣地家伙抱起開封的甜酒就跑,后果就是他的屁股上多了一個鞋印。
跟隨這個叫亞度尼斯的水手,離開吉布森號的甲板,在他的安排下入住一個艙室。
林離向這個熱情的家伙表達感謝感謝,簡單回禮后對方也很是上道的帶上門,自覺給林離留出了私人空間。
剛穿越來的時候,情況緊急,他又沒有讀取到異界的船只知識,他只知道這里的艦船是希望晶供能,但是更多的就一無所知。
但是在兩天的記憶回溯中,林離讀取了原主所知的沃爾特星航海常識,也基本脫離了對艦船方面的知識一竅不通的窘?jīng)r。
然后他帶入到母星的記憶中進行對比,發(fā)現(xiàn)異界的造船史非常詭異。
按照母星的歷史,船只的發(fā)展理應是一步步循序漸進的。
從最簡單的木筏獨木舟一類開始,然后是利用風力的帆船,再到后面的蒸汽輪船,發(fā)展到油輪,直到核動力輸出。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和更新,人們所使用的的動力也在一步步升級。
而沃爾特星的人們,在文明記載的開端,就直接跳過人力風力蒸汽船油輪,連核動力都拋到后面,科技樹直接點到簡單粗暴的能量推進級別去了。
“???”
在原主記憶中,林離找到了到斯坦隆索號和帝國劫掠艦船尾的瑩白光焰,林離驚了。
“一艘運輸艦服役四十年用不完一個標準量希望晶!他媽的這船換個噴射器裝個方向盤直接就上天了吧!”
未琉ex
書友們大家好啊,我們又見面了。鑒于第一章的篇幅,未琉只能在第二章里稍稍透露一些異世界詭異的科技樹。大家感興趣的話,未琉也會在后面一點一點向大家透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