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白刀子往心窩里戳的氣話,卻還是要一吐為快。
顧漣漪凄涼的笑了一聲,現(xiàn)在只想用最惡毒的話去發(fā)泄?jié)M心的怒氣,“是啊,至少他在床上可比你厲害多了,何況他還有錢?!?p> 陳鈺的瞳孔慢慢放大,大到夸張的地步,他十指用力的扣進顧漣漪的肩胛里,氣的嘴角劇烈抖動,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你再說一遍,你有種他媽的再說一遍?”
他憤怒到大吼,聲音大到震的顧漣漪耳膜發(fā)顫。
“你能出軌我有什么不敢說,很難堪是嗎?我知道你出軌時候的心情,你能感同身受了嗎?”
顧漣漪的話像利箭,刺穿了陳鈺虛偽的泡沫,他控制不住被碾碎的自尊,甩手狠狠的打了顧漣漪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
清脆又決然。
顧漣漪淬不及然被他扇到在地,嘴角溢出絲絲血腥味,她的耳朵嗡嗡作響,有幾秒的功夫,什么都聽不見。
還沒待她緩神猛地從地上爬起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把那一巴掌扇了回去。
又是“啪”的一聲。
兩個巴掌,終究打碎了他們早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敷衍。
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人總見不得別人對不起自己。
陳鈺被打的不敢置信,心里堵著塞著喘不上氣,癲狂的掀翻了茶幾,推到了酒柜,把家里所有能扔能砸的東西全部摔在了地上。
顧漣漪縮著身子,就這么安靜的看著他發(fā)瘋。
陳鈺砸累了,捧著腦袋蹲在地上,哭哭啼啼的。
顧漣漪順著墻面站起來,默默的去衣帽間收拾了行李,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陳鈺也沒再來攔。
拖著行李箱走到門口,陳鈺還是保持剛才的姿勢沒動過。
顧漣漪握住門把手,用力一拉,走了出去,關上了門,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這個家。
她最后帶走的僅僅是一個小行李箱,還有千瘡百孔的心。
靠在電梯里,顧漣漪怔愣的看著數(shù)字一層層的跳躍著,眼睛干澀的瞪著那抹黃色,瞪著瞪著,洶涌的的眼淚決堤而下,根本控制不住,直至嚎啕大哭。
直到電梯到了一樓緩緩打開,她還縮在角落里,無力的捂著臉,壓抑的哭聲一絲絲從咬的緊緊的牙根溢出來,悲戚又無力。
離開小區(qū)以后,招了出租車,直接去了還沒來得及退掉的職工宿舍。
顧漣漪疲憊的撐著腦袋,出神的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包里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拿起一看,冷笑了一聲,
“我們都冷靜點好好想想,婚姻不是兒戲,帖子都發(fā)出去了?!?p> 顧漣漪回了他一個“滾”,順手刪掉了陳鈺的微信,還有任何關于陳鈺的聯(lián)系方式一并刪了。
她回到公寓簡單收拾了一下去洗了個澡,滾燙的水沖刷著她的身體,白的發(fā)光的每寸肌膚上除了一些指痕,并沒有其他過分的痕跡。
可顧漣漪還是低著頭不停的搓著身上的皮膚,搓的很痛,皮都掉了一層。
而那痕跡卻好像烙上的一樣,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顯得鮮艷欲滴。
直到搓的累了,胸口窒悶,浴室里氧氣變得稀薄,她沿著墻壁緩緩話落坐在地上,環(huán)抱住自己,將頭埋在膝蓋里,很久都沒動一下。
她生了一場病,嚴重的感冒還發(fā)著高燒。
等顧漣漪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的時候,時間一晃眼就過了一個禮拜。
可能還年輕,而且她也沒有纏綿病榻的資本。
她在南城圣瑪利亞私立醫(yī)院做產(chǎn)科護士,說起來這個工作還是托了陳鈺的關系才找到的。
如今同事的臉還沒認全,她和陳鈺都已經(jīng)掰了。
不用再起個大早擠公交趕去上班,醫(yī)院就在職工宿舍對面,她早上起床五分鐘就到了。
早上交完班,指導完凌晨生產(chǎn)的產(chǎn)婦怎么讓寶寶吸吮到母乳,顧漣漪回到護士站,剛準備坐下歇會,護士長嚴伶俐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
“等下有個孕婦要過來保胎,你去接?!?p> 顧漣漪應了,立馬起身就往電梯走。
私立醫(yī)院貴在服務,能進來的女人沒一個身價背景簡單的,來了幾個月,顧漣漪從里到外都被錘煉了個徹底。
端著一百分的微笑等著電梯門開,看到來人她驚了下,隨即往她身后看了眼。
“找誰呢?”芳姐晃了晃手腕上的手牌。
顧漣漪拿過來一看,正是她要接的孕婦。
“你懷孕了?”她一臉不敢置信,眼神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等反應過來,她不禁有些生氣,態(tài)度也顧不上了,“那你還喝那么多酒,你不知道對寶寶傷害很大嗎?”
見顧漣漪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馮芳不由嗤笑,手搭在小腹上摸了摸,湊到她耳邊輕聲說,“誰的還不知道呢,留下來興許是個禍害?!?p> 她的話讓顧漣漪大驚,眼神躲閃,不由斂下眼睫。
“小顧,帶馮小姐去套房吧?!?p> 送馮芳上來的助理護士搶了話,用眼神示意顧漣漪別杵在那了。
顧漣漪連忙要攙過馮芳,被她笑著推去了一邊,兩人并肩走著。
“驗孕棒不小心給我老公看到了,就非要帶我來醫(yī)院產(chǎn)檢,醫(yī)生說有出血,他就要我住院保胎,真是煩?!瘪T芳一邊說一邊無奈的吐槽,根本聽不到一絲的期待和高興。
“可萬一不是他的,生下來干嘛,是不是?”馮芳話題一轉(zhuǎn),神情冷漠。
顧漣漪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搭什么話。
“總歸你自己的身子,自己要養(yǎng)好的?!鳖櫇i漪走先一步推開306房,是一件兩室一廳的套房,已經(jīng)收拾的一塵不染,窗明幾凈,奢華明亮的哪里像是醫(yī)院。
馮芳滿意的四處看了看,就被顧漣漪按在了床上。
“等下我來給你抽血,你就坐這歇會吧?!?p> “行。”馮芳眼底烏青一片,狀態(tài)并不太好。
顧漣漪出去,再推著車進來的時候,馮芳差點就要睡著了。
她向來淺眠,有點動靜就醒,配合著顧漣漪把血抽了,又聽她說了一堆注意事項。
馮芳嫌她啰嗦,忙不迭的擺手讓她別說了。
顧漣漪沉默的收拾好,無聲的嘆了口氣,“那你好好休息,我還要去忙,有事你按護士鈴叫我?!?p> 等顧漣漪走到門口的時候,馮芳忽然喊住了她,“你和陳鈺最近怎么了?你也聯(lián)系不上,他也請了幾天假。”
顧漣漪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