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是鐘溫謹把她的父母攔下來,說要從長計議,說要拿得出證據(jù),說一定會幫忙……
至于是不是“正巧”遇到,又是怎樣發(fā)現(xiàn)她父母手里的單子、知道他們要去做什么事,顧凝已經(jīng)思慮不了那么多了。
“我們那天,本來已經(jīng)搜集齊確切的證據(jù)資料,盜用記錄、非法實驗的資料、記憶受損人的檢驗報告……所以想讓溫謹帶我們?nèi)蟀?,誰知道溫謹路過大橋的時候,越開越快,結(jié)果爆胎了,資料也不翼而飛。當時我和你爸還以為是溫謹著急才出的意外,可是住院的時候,孫子盛來了……”顧凝母親說著,聲音逐漸有些哽咽。
她撫摸著顧凝的頭發(fā),瞳孔中透出幾分心疼、幾分恐懼。
“就是我又回去醫(yī)院碰見的那次?”顧凝問道。
她母親點點頭,說道:“嗯。他說……他知道我們在做什么,那次車禍算是對我們的警告,他還說,實驗的資料他不會再擅自竊取了,讓我們不要再插手調(diào)查,不然……”
她母親咬了咬牙關,沒有把話再繼續(xù)說下去,包廂中,頓時陷入一片沉默。
顧凝看著她母親撇開臉,又望了望一旁父親的眉頭緊鎖,想到剛剛進包廂坐下時向父母提出的那個問題,又記起在醫(yī)院里孫子盛見到自己時說的那些話,忽然間恍然了——
那個人拿來威脅父母和鐘溫謹?shù)?,是她?p> 為了保護她,所以他們選擇沉默,選擇若無其事地繼續(xù)生活。
她很想說句“對不起”,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甚為無用。張張口,她問道:“那你們讓我和鐘溫謹出國,是想要自己單獨去舉報嗎?”
顧凝的父母一同抬起頭,看了看她,不禁面露歉意。
“這樣會很危險?!鳖櫮溃八恢罆龀鍪裁词虑閬怼!?p> “不。”顧凝的父親搖搖頭道,“我想,他還是有底線的,不會走到那一步。”
怎么不會……
顧凝在心中嘆了口氣,她知道勸不動父母,只能按照自己既定的邏輯,一步步追尋下去。
“所以證據(jù)還有備份,但是孫子盛不知道在哪里,才繼續(xù)留你們工作,裝作相安無事,是吧,媽?”顧凝拉住母親的手,湊近問道。
她母親的沉默,算是默認了。
“在哪里?”顧凝又問道。
她的父母聞言,警覺地抬眸看向她,仿佛在問“你想做什么”。
顧凝向后倒了倒身子,靠在座背上,在這種眼神的詢問下,垂眸靜默了幾秒,忽而淺笑,說道:“現(xiàn)在我都知道了,總不能坐視不理吧?咱們一起去查,就算遇到什么……還有可以重來一遍的‘法寶’??!”
目光在桌上的吊墜和戒指上點了一下,顧凝一臉坦澈,對她父母歪了下頭。原本沉重的氣氛,在這略顯俏皮的一笑間,頓時輕松了不少。
她父母的臉上現(xiàn)出一點笑意,還有幾分不確信。顧凝的父親拎起桌上的項鏈,將吊墜放到手心里摸索了兩下,說道:“如果真的能實現(xiàn)時空轉(zhuǎn)換,也算是幫知興彌補了缺憾,也完成了當年一起研究的課題……可惜,另一個人卻……”
“卻拿科研當肆意的工具。”顧凝接口道,神情篤定,“咱們一定要阻止他……爸,你們到底,把證據(jù)的備份放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