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跟我們出來玩，原來你們約好了呀？”左邊那人拍拍中間男人的背，笑道。
“就是，得，咱們也別當電燈泡，走了走了。”右邊的男人接口道，向顧凝招手笑笑，和另外一人往街上繼續(xù)走了。
他們倆說話間，顧凝已經(jīng)緩過來神兒。
“不好意思，我還沒告訴他們……”剩下的那男人抬眼看了下顧凝，有些尷尬地說道。
眼前的這個人是顧凝的前男友，叫做薛茂，大四的時候和顧凝在一起，在這一年分的手。不過具體是什么時候，顧凝一時記不清了。
“你也來這邊逛嗎？”見顧凝一直看著自己不說話，薛茂只能繼續(xù)開口道。
“嗯?！鳖櫮c點頭。
氣氛一時又顯得有些僵，不過顧凝實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應該怎么表現(xiàn)才更自然一點。
“那……一起喝一杯？”薛茂看上去是熟知顧凝寡言的性子，上前一步，勉強露出些笑意說道。
顧凝看了一眼人滿為患的面包店，也回以微笑，拒絕道：“不了，你和他們去吧。”
垂眸片刻，薛茂點點頭：“嗯，那我先走了，你……對不起?！?p> 最后三個字帶著無奈的氣息，若不是顧凝看到他的口型，嘈雜的人流中，根本聽不清他說了什么。
這三個字，打開了顧凝對這段感情的一些回憶。
他們在大學時是一個社團的，薛茂待顧凝很好，大四時兩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雖然沒過多久，顧凝的心臟就出了問題，換上起搏器后各種的不方便，但薛茂依舊耐心地陪著她，一直到顧凝行動如常。
兩人就這樣平平淡淡地相處了兩年，顧凝本來以為這個坎兒算是邁過去了，卻不想薛茂把她介紹給家里時碰了壁。
薛茂是單親家庭，含辛茹苦的母親對身體有“缺陷”的顧凝很不滿意，常常在他耳邊念叨，又是心臟不好將來生孩子難，又是生活不方便之類的。
就這樣被嘮叨一段時間后，薛茂提出了分手。
顧凝也是很久之后才意識到，如果是因為心臟起搏器分的手，那它只不過是個理由，一定是別的地方出了問題。
比如，已經(jīng)沒那么喜歡罷了。
雖然當時很傷心，不過現(xiàn)在顧凝回想起來，對薛茂當年在她病痛的時候陪伴左右的感謝，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對他的失望，所以這句弱得幾乎聽不到的“對不起”，讓顧凝不免有些心疼他。
“謝謝你?！毖γ瘡纳砼越?jīng)過時，顧凝開口道。
薛茂意外地瞪大眼睛看著顧凝，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
“謝謝你陪我這幾年，祝你以后一切順利?！鳖櫮χ蛩p輕頷首，說道。
余光瞟過面包店的落地窗，一個白衣身影遠遠地映射在上面，正朝著這邊看來。
“我還有事，先走了?！鳖櫮蜓γ掖掖騻€手勢，轉頭往人群中尋去。
薛茂的目光循著顧凝而去，落在了遠處那身著白色外套的男子身上，臉色凝了一下，又搖頭苦笑一聲，轉身離開。
那個男人，便是顧凝等著巧遇的鐘溫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