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修行,日月光輝照在身上,他仿佛感覺到一部分融入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而這一部分絕大多數(shù)在溫潤、錘煉自己的身體,由外而內(nèi),肌膚、肌肉、筋骨、臟腑,乃至神髓,還有小部分存儲了起來,好像他的身體之中有一個湖泊,這小部分便如水流一般,匯聚其中,這當是傳聞之中的法力。
只是這法力長得極慢,好似壘土成山,滴水成川。
無生也想修行的快一些,但是這修行之法全靠他一個人摸索,沒有人指導,他曾經(jīng)和那位同樣是自己悶頭苦練的無惱師兄交流過,結(jié)果如同于問道于盲,沒什么效果的。
這天上午,山下又來人了。
寧家村又出事了,兩天的時間,死了兩戶人家,五口人,死狀很嚇人,渾身烏青,都發(fā)生在夜里,縣衙里的差役過來看了,沒辦法,說是得請長生觀的道長。他們?nèi)フ埩耍藳]見著就被攆了出來。長生觀里的道士不是誰都能請的動的,縣衙里沒辦法,就將這件事情放起來,寧家村的人可不敢在耽擱,怕再出事,就找到了蘭若寺里來了,有了上兩次的事情,他們對這里幾個和尚可是有了很大的改觀了,知道他們是有真本事的和尚。
“長生觀,又是這個長生觀?!睙o生暗道。
“方丈,您看?”
“你隨他們下山看看吧?!笨湛蘸蜕械馈?p> “行?!睙o生點點頭。
對于這種事情,他已經(jīng)不怎么抗拒了。
空虛和尚被他推了那一下,十多天了剛剛恢復的差不多,下山不是不可以,但是無生覺得自己那個師父下山最多起一個心靈雞湯的作用,搞不好還是個豬隊友,還是自己下山更好一些。
也沒什么好收拾的,他去坐在觀音殿里打坐的師父說了一聲,順道問了一下長生觀的事情。
“長生觀?當今圣上癡迷修道,妄圖長生,在二十五年前下令天下各州府縣建造長生觀,但有城隍處,必有長生觀,這是皇家的道觀,供奉的是長生道君,各地的稅負十抽其二,供以長生觀日常的消耗,里面的道士依品級不同享受不同俸祿,你切記,不要和長生觀的人有任何的沖突,見到他們離得遠遠的,他們不喜歡佛門中人。”空虛道。
“金華城中也有?”
“當然,有城隍廟就有長生觀,有些時候觀里的道士說話比縣令都管用的?!?p> “這么好,早知道我就不當和尚,去當?shù)朗苛恕!睙o生聽后懊惱道。
聽聽人家,住在繁華路段,交通便利,吃著皇糧,享受著特權(quán),威風凜凜的,自己這邊呢,深山老林,生活窮苦,周圍還有些野獸妖怪。沒對比就沒傷害。
“師父,我覺得我應該去當?shù)朗??!?p> “當?shù)朗浚磕阋詾殚L生觀那么好進,每三年定期在各州府進行選拔和考試,天資聰慧,有道骨的人才能進去,沒關(guān)系,沒銀子,想進去,門都沒有?!笨仗摰?。
“嘿,小小的道觀還這么規(guī)矩,門檻還挺高?!睙o生聽后道。
“想你這樣沒有身份,沒有關(guān)系,沒銀子的人,進不去的,聽為師的話,好好在這里當和尚,很有前途的?!?p> “你說這話摸著自己良心,你信嗎?”
“為師信,深信不疑。”空虛很認真道。
“我不跟你扯淡了,我下山去了?!?p> “無生。”還沒走出去幾步遠,空虛和尚將他叫住。
“還有什么事?”
“如果事不可為,不要強求,切記首先保住自己的性命。”空虛和尚語重心長道。
“我心里有數(shù)?!睙o生聽后笑著道。
“師父,我下山去了?!?p> “路上慢點。”
離了蘭若寺,一路行走,山野爛漫,風平浪靜,下的山來,太陽尚未西墜,天邊卻有云霞染紅了半邊天。余暉下的寧家村一如往常的安靜,裊裊炊煙升起,村前的小河彎彎,靜靜流淌,好似一幅美麗的畫卷。
跨過了小和尚面的那座木橋,走到河中間的時候無生聽了下來,轉(zhuǎn)身朝河下望去,河水清澈見底,水草在河里搖曳,一條游魚慢慢的游過,顯得十分的悠閑,河邊是說不上名的野草野花。
過了橋,來到了村子旁,經(jīng)過了他們前兩次夜宿的那處荒廢的古屋,無生發(fā)現(xiàn)這處破敗不堪的古屋原本已經(jīng)倒塌了大半的院墻已經(jīng)完全倒塌了,房屋也塌了大半。
“這是怎回事???”他指著這處破屋道。
“前些日子,一天夜里,山中的那條大蛇下了山,來到了村子里,吃了三個人,毀掉了兩處房屋,這處破屋也是那日大蛇所過之處?!鄙仙饺フ埶哪俏恢心昴凶拥馈?p> “噢,這樣啊?!睙o生聽后點了點頭。
然后隨著這個男子來到了那發(fā)生怪事的人家,一家三口,一夜之間,全部離奇的死去,尸體尚且放在家中,不過三日,未曾下葬,死因太過離奇,他們也不敢下葬。
無生來到三個人的尸體旁,發(fā)現(xiàn)死者身體烏青,觸之冰涼,三人脖頸的位置有明顯的手印,呈暗紫色。
村子里村民聽說蘭若寺的僧人下山了,不少人過來,圍在了這戶人家的家門口,但是不敢上前,他們神色不安,眼神里滿是驚慌。兩天死了五個人,就在自己的村子里,幾乎是天天見面的人,說沒就沒了,而且是這種離奇的死法,誰能不怕?
看完了這幾具尸體,無生又進了那院墻已經(jīng)倒塌的古屋之中,仔細的看了一遍,三塊印有佛門法咒的基石都已經(jīng)碎裂了。
他回到村子里,找了戶人家,詢問那座荒廢古屋的事情,結(jié)果卻是知之甚少,只是知道那處古屋已經(jīng)荒廢了多年,但是不知為何沒有拆除,要想知道更多的事情,需要問一下村子里的老人。
無生聽后找了村子里一位七十多歲的老者,老人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精神極好,耳聰目明,身體也很硬朗,聽聞無生詢問那古屋的事情,神色一變,猶豫了良久,直到無生說那古屋可能和這兩日死人的事件有關(guān)聯(lián)是,這老人才說起那古屋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