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聽他說了,兔子已經(jīng)和我解釋了這件事?!钡篱L摸了兩把懷里的兔子。
“那……那兔子你說?!?p> “它說了你也聽不到,”道長微笑,“你的黑皮說話不是也只有你能聽到嗎,我和你們講吧?!?p> “最開始,他只有一個簡單的發(fā)財?shù)脑竿?,”道長指向已經(jīng)扭過頭去的影子,“被吳仁拒絕許愿之后,他找到了王,王答應(yīng)了他的許愿,把兔子送給了他,隔壁的女孩——也就是鐵柱觸碰了兔子,兔子感覺鐵柱身上的某些東西來到了自己身上,之后他取走了那東西,但是他的欲望在膨脹,兔子明白他在用自己做壞事,就從他的大房子里逃回了這個小屋子,過了很久他回來了,看到兔子之后精神崩潰,就自殺了?!?p> “王是什么?”
一聽到“王”這個字,兔子把腦袋埋得更深了。
“該你說話了吧,王是什么?”道長對影子說道。
“唉——”
一聲長嘆。
兔子抖得很厲害,道長溫柔地拍了拍它的小腦袋。
“王和吳仁一樣,都能幫別人實現(xiàn)愿望,只不過,吳仁只能實現(xiàn)一部分人的愿望,而王,能夠?qū)崿F(xiàn)所有人的愿望,”影子緩緩說道,“但是他們沒有說出王為人實現(xiàn)愿望的代價,因為他們都和我一樣,等知道代價是什么的時候,已經(jīng)沒機(jī)會說了……
“它不是什么兔子,王叫它許愿瓶,王說,完成我的愿望需要一點點其他人的幫助,許愿瓶會去尋找,它知道該去哪里獲得幫助,但是我……慢慢地,我覺得不夠,這幸運(yùn)還不夠,我需要許愿瓶為我提供更多的好運(yùn),那天,王找到了我,他問我愿不愿意用自己的心交換好運(yùn),如果把心交給許愿瓶,我就會有一輩子的好運(yùn)。
“我同意了,我交出了自己的心,”影子雙目無神地看了一眼道長懷中的兔子,“結(jié)果,許愿瓶卻從此消失,我怎么都找不到,我的好運(yùn)氣終于沒了,透支的運(yùn)氣一件件回報到我身上,我老婆墜崖,我的孩子也生病走了,我看透了,也不想活了,臨死前就想回老家看一眼,結(jié)果卻在這里找到了許愿瓶,真可笑,我要是想到回老家找它,會不會老婆孩子就不用這樣了,人生是不是就……太可笑了,可能一開始我就選錯了吧。”
“那你的攻擊目標(biāo),也是王直接發(fā)給你的?”小瀾聽完,問向兔子。
兔子的耳朵蔫蔫地耷拉著。
“它說它原本不知道自己是偷別人好運(yùn)的機(jī)器,王給它的指令是尋找純潔的少女,它還以為只是單純地和她們交朋友?!钡篱L翻譯道。
“那他的心現(xiàn)在在哪里?”
道長低頭看向兔子,兔子的長耳朵彈動兩下。
“它說就在這間屋子里,它沒有把你的心交給王,心還在這里,就藏在你死去的地方?!?p> 眾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中到那攤血跡上去。
沒有猶豫,一人撬地板,一人打手電,一人哄兔子做指揮,大家全都忙碌起來。
影子還被拴著,伸長了脖子探頭看。
“確實有東西?!毙戧_一塊地板,伸手往下掏出了什么。
寶木拿著手電照過去。
一把頭發(fā)。
頭發(fā)不長,大概五厘米的樣子,被一根紅繩緊緊扎到一起,就放在地板下的小洞里。
“我的心!我的心!”影子激動地吼叫著。
“這是團(tuán)頭發(fā),你的心長這樣子?”小瀾抓著頭發(fā)轉(zhuǎn)身問道。
“那就是我的心,給我,我就能離開了?!?p> “或許他們口中的心,指的就是靈能吧,”道長說道,“王蠱惑他用自己的靈潮換取好運(yùn),靈潮離開了身體,運(yùn)勢和命氣自然是一落千丈,還會影響到身邊的人?!?p> “兔子怎么說?”
“它說就是這個,它也覺得應(yīng)該把心還給它的主人?!?p> 見兔子也沒有異議,小瀾捏住頭發(fā)走向影子,伸手一丟,影子牢牢銜住自己的心。
那團(tuán)頭發(fā)就此消失了。
但頭發(fā)的影響還在,重新?lián)碛辛诵牡挠白又饾u清晰起來,雖然還是像個氣球一樣在半空中飄浮,但至少能看清它的五官和微表情了。
“我感覺到了!我感覺到我的其他部分了!”影子亢奮地大叫,很快便開始催促小瀾帶自己去找其他部位。
“你們看,渡靈探快要封成了。”
寶木站在窗口,指著窗外的天。
黑夜里的金色更顯明亮,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即便茉莉暫時被牽制住了,渡靈探還是一點點蔓延,即將成功。
“這是什么東西?”影子悻悻地問道。
“是會讓你丟了小命的東西!”小瀾松開拴著影子的麻繩,按照他的意思往樓下狂奔。
還有一些內(nèi)臟,和一點遺物。
小瀾跑出樓道,往上看看天,視線已經(jīng)被黑夜里薄薄的一層金黃覆蓋,小瀾不知道普通人能否看到這已經(jīng)修煉成型的靈潮——探屑,如果他們能夠看到,想必明天又是一場討論。
只剩天邊一道窄窄的縫隙,這渡靈探就要封死了。
靈渡一成,邪靈消去。
到時候,詛咒,許愿,好運(yùn),秘密,都將和這探屑一樣成為命運(yùn)的塵煙。
影子焦急地指點方向。
失去的部分一點點回到他身上。
影子沒有完全說實話,完整了之后他會怎樣,兔子會怎樣,詛咒又會怎樣,但已經(jīng)沒時間細(xì)問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剩下一樣?xùn)|西了,”影子的聲音卻低沉下來,“在管理員方姐的房子里,是一把鑰匙?!?p> 聽到影子的話,小瀾趕緊掉頭沖向方姐的小屋,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方姐家客廳的燈還亮著,兩個黑影就佇立在窗邊。
方姐看到小瀾遙遙跑來,連忙拉開窗子。
“解決了嗎?小師父!”
“方姐,我在找一把鑰匙!”小瀾扯著影子撲到窗前,“二號樓,男主人吊死了,那家的鑰匙!”
方姐和阿秀看不到影子,但十分配合。
方姐認(rèn)為這是在自己的兒子面前演出的驅(qū)魔大戲。
阿秀認(rèn)為這才是真正的神秘。
兩人積極地翻找起鑰匙,沒一會兒便一臉期待地把鑰匙遞給小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