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這邊白城月首次來到青鸞國有些好奇。于是稍稍喬裝打扮了下便到處閑逛逛。因為是沒有目的、沒有方向的瞎逛,故而不一會兒白城月發(fā)現(xiàn)好像已經(jīng)失了最初的方向。
“這是哪兒?”白城月看著交錯的路口,心里有些疑惑的問道。
正當他準備施法將青鸞國的靈軸拿出來時,突然身后竟莫名多了個人。
轉身看去,那少女穿了件粉色的衣裳,頭上也帶了個粉紅的帽子,腳上也是一雙淺粉的繡花鞋。整個人全身上下散發(fā)著粉撲撲的柔美,而她隨意梳著的雙丫髻,也為她自身增加了幾分可愛、俏皮。
“小姑娘,你要干什么?”白城月看著右手輕輕扯住他袖口的少女。少女的容顏稱不上絕色,充其量算是秀美。若單憑顏值來看,她抵不過曲瀟瀟的五分之一。然而她的眼睛卻是白城月超級喜歡的。她的眼睛時而純靜得像一池清泉,美麗、透人;時而空靈得像裊裊仙境,令人為之著迷、令人為之向往。因此如此迷人的女孩,白城月決定溫柔對待。
“小弟弟,我好像迷路了。你能告訴我這是哪兒嗎?”這話一出,空氣微微冷靜了會兒。白城月愣了愣,繼而抬頭看了看對方,再折回來看了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
而厲可卿見狀笑了笑后,便拿出右手輕輕拍了下白城月的頭,輕輕道,小弟弟,你不要難過。爺爺說了,多吃菜、多喝奶就會長高的。以后,可卿陪你一起長高高,好不好?
見狀,白城月一時有些蒙了。誰能告訴他這是什么情況。怎么突然就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等等,他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這個女孩不會是個傻子吧?
意識到這點的白城月立刻從她懷里掙了出來。哪知這一舉動在厲可卿眼里便變成討厭她、不喜歡她。
于是不一會兒,白城月便看到他喜歡的女孩正雙眼噙著淚水看著他。正當白城月有些不知所措和茫然時,面前的女孩突然開口說道,小弟弟,對不起。我不該這么說的。你不要不喜歡可卿好不好?求你了,小弟弟!
白城月看到眼前高于自己將近五分之一的少女正抬起頭淚眼汪汪的看著自己,眼睛一眨一眨的,時不時盛滿眼眶的淚水便順著流出了少許。見狀,白城月竟莫名產(chǎn)生了為她擦去臉上淚水的想法。而事實上他不僅這么想了,也這么做了。
于是這么做的結果換來的便是厲可卿無盡的眼淚。
約莫半刻,厲可卿終于哭夠了,也有些哭累了。于是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氣后便用手拭去眼淚,抽噎道,爺爺說了,做姐姐的要照顧弟弟,要堅強,不可以哭的。
繼而轉過身來笑著對白城月道,小弟弟,我叫厲可卿。嚴厲的厲,可愛的可,卿卿我我的卿。你叫什么名字呀?
白城月聽了這話,思緒才抽了回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一到這個小姑娘身邊來,他的心便莫名有些安逸。就連平日里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松的緊張神經(jīng),這會兒也完全放開了。不知不覺中白城月發(fā)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千年前的時候。那時候是多么快樂??!那段時間的生活也是白城月此生最難忘、最幸福的時刻。
那時他和他的師兄經(jīng)常在師父的小院里,時而煉煉藥、時而耍耍劍,時而背誦古言雜論、詩詞歌賦,時而談論天下大事、人生哲學。那時生活是多么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啊!如果,如果沒有后來的話??上?,人生從來都沒有如果。
而這邊厲可卿見他久久沒有回答,有些急了。于是拉了拉他的衣袖又問了一遍,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這回他反應過來了,于是不假思索道,白城月,白晝的白,城堡的城,天上月亮的月。見她略有些夸張的表情繼而笑著重復道,白城月。
其實能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就連白城月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何時這般仁慈了,更何況她還是個傻子?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會帶走她,也不怕她說漏嘴。他現(xiàn)在最怕的是讓他的準新娘知道,不然他的計劃可就毀了一半了。
然而,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絕對不會承認的。但他知道厲可卿便是他心靈的避風傘、是他歸程的港灣。這一點他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
“好聽!真好聽!”厲可卿甜甜的稱贊道。嘴里還不停的重復道,白,白城,白城月!白城月!……每重復一遍,眼睛便亮一分,笑容便甜一分。那模樣好似得了什么稀世珍寶似的。
白城月見狀,心不由的軟了幾分,內(nèi)心也有了微微的感動。于是不由的說道,卿兒!少女聽后便回答笑著看著他。
白城月知道或許少女不懂得他的感情,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少女很喜歡他。至少到目前為止,少女始終是蹲著與他說話,而且一直都是笑著的。
這反倒令白城月有些些許的不自在。呵呵!原來自己這么矮嗎?平素里見屬下都是飛到天上,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絲毫沒覺得自己竟這般高度,竟不如一個正常及笈少女的身高。
思及此,略有些煩躁。于是便想看看眼前的少女在做什么?未料,少女好像在看螞蟻爬樹,看的十分認真。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后面有人在叫她。
白城月輕輕喚了她三遍后,便上前去又喚了一遍,卿兒!
“哎呀!人家在忙嘛。不要再吵了。吶,糖糖給你”說著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粒包裝得十分精致的糖果毫不留戀的放在白城月手上后,便又陷入了螞蟻搬家的世界里。
白城月看著手里的糖,頗有些哭笑不得。真當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片刻,他有了種無奈又無力的感覺,這世上還有什么是他白城月得不到的呢?他想,便是這丫頭,卿兒的心吧!
“唉!他這是喜歡了一個怎樣的人吶。這以后怕是要把她當女兒養(yǎng)了。”一想到這兒,白城月便有些心累。
忽的想起了曲瀟瀟,當時對于她狂熱的示愛,他無動于衷。并且還冷冷的告訴她,自己這輩子不會愛上任何人。永遠都不會。
還記得當時她說的話,在微涼的夏夜,白衫少女單薄的形影在寥落的星光下襯得更加孤單。少女微微轉過身背對得著那個她深愛的少年,滿是淚光的臉頰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惹人憐愛了。
然而倔強又清高的少女就像雪峰上的冰蓮一樣毅然絕然的偏轉過來,不讓任何人看她落淚的模樣。
她清了清嗓子,用微冷的語調(diào)淡淡的說道,主子,不是不會愛人。只是,主子沒碰到你愛的人罷了。頓了頓,略微哽咽道,瀟瀟不是你愛的人。說完后,便走了。只是這時天空突然下起了雪,輕輕盈盈的,落在身上卻是刺骨的冷和無盡的寒。好似少女傷透了、愛慘了的心。
還記得那會兒自己說了句,既然愛,何必裝得這般清高,給自己徒增煩惱呢?瀟瀟!
現(xiàn)在想來,自己當年的年少無知、不懂愛,不知把她傷害的有多深。
不過,終是要感謝她的一番言論,不然,他不會意識到自己愛上了厲可卿。
當然,也不會這樣幸福的看著他的卿兒。
不過,但愿瀟瀟能找到那個愛她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