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頭有小孩、少年煉體,血脈皆是雛形,尚未修煉有成。
平日里圍觀的老人們都到后山去了,使得村前沒以前那般熱鬧。
徐宏身上還放著幾塊百年靈芝,打算趁著下午將體質(zhì)恢復一些。
以前體質(zhì)和精神同步提升他還沒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今天在山上戰(zhàn)斗恢復實力,他才知道體質(zhì)的重要性。
體乃神之本。
當他精神力過了260時,精神便一陣飄忽,有離體而出的趨勢,這是精神過強導致,若繼續(xù)加點精神,恐怕便是神識奪體而出,似人非人了。
只好體質(zhì)、精神并行,將之一直控制在1:2,方才安然無事,如此卻也讓徐宏察覺到了體、靈、精之間的聯(lián)系……
“一片欣欣向榮,真是好?!毙斐XS饒有興致的看了一會小孩打拳,感慨說道。
觀察一個地方的民風,便要觀察那些小孩,小孩是藏不住秘密的。
“有我這樣的人在,能不向榮么?!毙旌甏蛉ち艘宦?。
“你這樣的人在,北幕山怕是過不了幾代便養(yǎng)不活人了。”徐常豐搖頭,今天的那場殺戮已經(jīng)在他心中扎下了根。
徐宏笑了笑,也不多說,找了一塊空地,服下靈芝,便開始修煉長虎軀,吸收藥力。
藏兇獸尸體的時候他便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山中兇獸有限,并非清風山那般有廣闊洞天源源不斷。
不過北幕山大,殺得一座山,自有第二座,至于別人以后如何生活,他不管。
打著打著,徐宏便陷入了一種莫名的狀態(tài),長虎軀是虎。
而虎,也不過是萬獸之一。
萬獸身便是集萬般變化于一體,采萬獸之精華,去萬獸之糟粕。
以萬獸身的角度看這長虎軀后,徐宏的拳法就慢慢的變了,將多余的東西去掉,留下了最為突出的一部分,瞬間便是拳風如雷,威勢濤濤。
徐常豐在一旁看,原本平常的拳法,隨著徐宏修煉,慢慢的變了。
好似有猛虎咆哮而出,卻沒有絲毫血脈之力存在。
那原本步行中的虎在此時,竟然只留下了撲、剪、掃,毫無多余的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人漸漸多了起來。
徐宏也停下修煉,走向村口,等待著狩獵隊的歸來。
“你們狩獵隊回來了?!毙斐XS遠遠的看著,這種受所有人注視的榮耀,讓他感慨萬千。
遠遠的,大山腳下,便有一群人走來。
同樣的一群人,走同樣的路,可氣氛卻完全不同。
如果昨日是開心的、光明的,那今天便是低沉的、悲傷的。
沒有獵物,只有滿身傷痕的人。
“是哪家死了?”眾人陷入沉默中,沒有歡呼,沒有高歌,只有默哀。
一雙雙眼睛在人群中尋找著自己熟悉的身影,終于,眾人的心情有了細微的變化。
“爸爸?!庇行『K叫。
“別哭,穆家村的男兒,沒有流淚的?!睘槭椎拿嫒缁⒈獦拥拇鬂h遠遠的吼了一句,小孩瞬間便沒有再哭了。
這是狩獵隊隊長,穆啟明,乃是村長穆守宏的大兒子,如今已經(jīng)五十六歲了,五臟境巔峰。
他身上的獸皮帶著無數(shù)爪痕,甚至有一個巨大破洞,其中血肉模糊。
他身后的一群人也都灰頭土臉,傷勢不輕。
“穆長青被蒼羽狼群吃了?!蹦聠倧乃砗笞吡顺鰜恚瑢χ娙诵嫉?。
他的聲音并不大,卻傳遍了人群。
穆長青?
徐宏想到的是這幾日晚上吃飯,他都坐在穆長風旁邊不遠處,開心的吃著飯,甚至每次見到自己都會笑著跟自己打招呼,只是沒想到就死在了山中。
沒待眾人悲傷一會,便有一個老人穿過村子,走到隊伍前對穆啟明說了幾句話,穆啟明招呼著狩獵隊朝著后山去了。
“山中死人是常事,不必過于悲傷?!毙斐XS看徐宏心情有些低沉,在一旁安慰道。
“天地無窮極,陰陽轉(zhuǎn)相因。人居一世間,忽若風吹塵?!毙旌晷闹懈袊@,徐凱何嘗不是如此突然而去。
沒有隨著眾人往后山走,在空地上,將剩下幾株淬體山藥吞下,便開始修煉了起來。
說白了還是自己實力不夠惹的禍。
——
山阜靜謐,無獸,無蟲鳴。
“有血腥味,樹新凍的,還沒多久?!币粔汛T男子鷹鉤鼻,月字臉,身后有大犬模樣的血脈符文現(xiàn),鼻子嗅著。
周圍樹林人影綽綽,皆是偵查四周之人。
“跟我來。”這人話說完,便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穆啟悅眼睛看著另一側(cè)冰霜痕跡,藤蔓萎縮,樹皮披霜,一路遠去,是冰巃虎逃竄產(chǎn)生的。
他曾經(jīng)與冰巃虎戰(zhàn)過,卻敗退了,所以對冰巃虎有些了解。
若是得勝,那離開,血脈之力入體,自然不會一路霜痕,只能是逃竄……
到底是誰?能打跑冰巃虎的,這北幕山中,屈指可數(shù)。
“后山何時變成這樣子了。”穆長風偵查著四周,越是看,心頭越是震撼。
入目,一個練皮境兇獸都沒有,唯一有些動靜的就是那些普通野獸,且都是身形極小的。
這還是北幕山么?
跟著那人指引的方向一路前去,這一路有馱獸痕跡,皆負重萬斤,壓塌了泥土。
一隊人安靜的行進在山中,除了風聲和樹木的簌簌,再沒有其他異響,也是如此,方才顯得格外不平凡。
不多時,幾人便到了一處凹谷,凹谷四周野花無數(shù),卻有些凋零。
遠遠的,穆長風便察覺前方凹谷中有寒氣傳出,吹在身上帶著些涼意。
便看到穆啟悅身后虎影現(xiàn),手中劍虎紋出,身旁兩人護左右,小心的探了進去。
進入其中環(huán)視,對所有人招手,便有四人留在山谷外,其余人跟了進去。
“這……”
入眼的冰雕,凍傷了整個凹谷,一個個龐大的身軀在晶瑩的冰塊中,好似遠古的藝術(shù)品。
有虎角浪凹峭,目深鼻豁,鬣尖鱗密;有虎角靡浪平,目肆鼻直,鬣圓鱗??;亦有巨蜥尾壯于腹,鬣粗鱗厚,彝鼎火紋。
“死得很突然,身軀幾乎完好,甚至其內(nèi)有溫熱。”有青年感受,低聲驚嘆。
亦有青年邁步向前,撿起一塊浮冰,血脈出,手掌散出熱氣,隨之而來的是霧氣彌漫。
不多時,這冰雕中的兇獸便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穆啟悅上前細細觀察,脊鱗軀駝,鐵樹花開,目肆睛驚,椎體皺面。
“鐵樹火犀?!?p> 他先觀察火犀軀干,翻轉(zhuǎn)幾遍,再將其剖開。
“鐵樹火犀之能在于盾,堅硬的鱗甲;在于攻,體內(nèi)火石熔巖。可其體內(nèi)火石熔巖卻一點不剩,是被用光了。這火石熔巖必須得鐵樹火犀自己驅(qū)馳,才能產(chǎn)生溫度,想必是驅(qū)使之時被強行打斷造成的。而看外邊刀口,這一刀砍在了鱗甲上,瞬間破開。”
“不過,這刀口邊上似有破損,有舊些的爪痕于其上,想來是與其他兇獸搏殺所受傷,是新甲未生,舊甲已覆,被人察覺了破綻。這一刀的力量不大,卻格外精準,眼力太好,定是一個廝殺老手?!?p> 看了這兇獸,又有一個個兇獸被解凍,如此,終于將穆啟悅給驚住了。
“皆是一刀殺之?!北娙吮窍⒊林亓诵?,看著這些兇獸,似五感不存般。
“我平日里殺一頭外皮巔峰兇獸都有些費勁,這里成片的內(nèi)骨,皆是一刀殺之,甚至于五臟兇獸也是這般!”穆長烈在一旁驚訝的無以復加。
“許家村恐怕沒有這個實力,怕是武王府銀劍弟子在山中完成任務(wù)吧?!?p> 穆啟明也看了不少兇獸,翻了翻身前的兇獸,“這五臟初期五花虎也同樣是一刀殺之,斬在了一處舊傷上,瞬間死去?!?p> 穆啟悅摸了摸傷口,眉頭微皺,似低聲喃喃,這刀口并非穆家村所有刀能造成的,可他卻有種熟悉感。
“重新冰凍?!蹦聠⒚鳟敊C立斷,“撤出去。”
旁邊有人身上瑩白虎影現(xiàn),對著這些兇獸便是冰凍。
皆是按照原本的樣子給擺放了回去,消除痕跡。
“都是一個人所為,只是不知是什么目的。之后幾天我們狩獵隊得留更多人值守在村子里了。”穆啟明神色凝重,未知的東西最讓頭疼。
“我回去問問守月姨,或許能夠知道什么?!蹦聠傉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