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了看不遠處的殿門,還是猶豫了。
不是他們不想打,而是真的打不過!
現下整個魔界都知道,王尊一直用替身讓神界放松警惕,眼前這位魔王,只是看起來瘦條條的,但武力絕對是恐怖級別。
“身為魔族男人連這點血性都沒有嗎?!”梵夜嘲諷道,長劍點地,輕輕劃過發(fā)出尖銳的響聲,邪肆一笑,“那本王可動手了?!?p> “反正橫豎都是死,何不拼一拼,只要出殿門就行?!逼渲幸蝗撕暗?,站起拔出了身側的劍。
這下有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響應,有人甚至已經想往殿門跑。
一時間,劍鋒的寒光閃晃,那些人還未做出其他反應,整個大殿便安靜了下來,走得最遠的人只邁出了一步。
巍然峻拔的男人佇立于血泊中,殺這些人連靈力都不需要,他冷漠清肅的眼眸自帶睥睨的氣勢,用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輕輕地撫了下右臉上的血污,一愣,一抹嬌小的身影浮現在他腦海中,天亮前,他還要去陪她看星云層的遷徒。
突然覺得身上的血味有可能會嚇壞那小東西,憤而丟開長劍,將手套和長袍脫了甩在地上。
“王尊,您怎么可以把攻下澤水界的功臣們都殺了!”殿門處,伏桑匆匆趕到,見此情形臉色灰白地驚叫。
梵夜冷冷地看他一眼,便回身走上臺階,執(zhí)起桌上的酒杯,仰頭倒入喉中,醇酒入喉讓他滿足地嘆息了聲:“功臣又如何,違了王令,本王要是饒了他們何以立威?!”
伏桑避開地上的尸體,走上前行禮:“您本就是至高無上的魔王尊,是要立誰的威?是老臣我的?”
“舅父一向聰明,你說本王殺給誰看的?”頎長的身形堪堪轉身,淡漠地說道,跳曳的火光讓他沾血的俊臉忽明忽暗,不知其真意。
他兩萬歲不到就成了魔王,一直想著為他的先輩和族人們報仇,所以這近七萬年中幾乎所有時間都用來避世冥思,最后一次冥思最久,直到百年前,他被人無意中打斷了冥思現世,那時,魔族已盡是伏桑為首的老臣一派。
伏桑下跪,神情悲涼地說道:“如果王尊覺得老臣僭越了,那也像殺他們那樣,立刻殺了老臣吧。”
“舅父!”梵夜怒氣隱忍,要不是伏桑對他有養(yǎng)育之恩,他早就動殺手了,逐斂去肅殺之息,“本王才是魔界的王,當年魔王印既已將王位給了我,你們就不要再違背本王!”
伏桑早已認定梵夜不會對他怎樣:“我把您帶大,自然了解您,我的王尊,收起您的仁慈,澤水界和神界相輔相依,蒼穹家更是毫無疑問的會幫著神界,既然馬上要攻打神界,我們就滅他們個徹底!”
梵夜閉了閉眼,字字淬冰:“這不是仁慈,本王蟄伏已久,現在正是讓萬世瞻仰的契機,首戰(zhàn)殺降民,是為暴虐;進犯德高望重的蒼穹家,是為愚蠢。”
伏桑低頭時帶了些許佞笑:“王尊,萬世強者為尊,您就是至尊,您做什么都是對的,誰都不敢多說一句?!?p> 梵夜眼梢微動:“本王將來會一統(tǒng)萬世,成為萬世的王,本王希望得到的是世人的敬畏,而不僅僅是懼怕,一個只靠暴政統(tǒng)治的王,必遭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