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重現(xiàn),破王閥祖地霞塔,使五閥主望樹嘆息。
但今日之禍,不是一日突起,而是古神圣主郗圣玄經(jīng)略許久的大謀。
從古神崛起的最開始,他便立下大策,要重生建木,再立古神根,以此重現(xiàn)遠(yuǎn)古榮光,萬事不覺。
而至于之后浩浩蕩蕩的北伐,表面上是侵略,實(shí)際上是要取北洲萬妖之血,用這血化解建木殘根上的東皇斧兇殺,以此重生建木。
當(dāng)北洲大戰(zhàn)結(jié)束,郗圣玄和中洲五閥達(dá)成和平約定,中洲五閥以為自己高明,但郗圣玄早有謀劃,也憑此爭取時(shí)間,重生建木。
當(dāng)五閥主聯(lián)動四洲大軍攻打桓郗二土?xí)r,并不是郗圣玄不出手,而是他根本不在桓郗之地,他早已落到建木殘根中,秘密進(jìn)行大事。
世界上的事情有明面有暗面,同時(shí)明中有暗,暗中有明,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算計(jì)之后更有算計(jì)。
今日王閥霞塔大劫,正是郗圣玄算計(jì)更高一籌!
五閥主商討。
“遠(yuǎn)古建木重生,古神之根再現(xiàn),那古神圣主原來謀劃這樣奸計(jì),這才是真正大劫!”
“如今情況,那建木以至邪之體,卻能攫取霞塔偉力,化神霞瑞彩為己用,難言玄妙。這是根本大禍?!?p> “之前我等北攻古神時(shí),曾見到那古神圣主掌大震、大艮之卦,今日他又以古神邪樹,化我道門神地,難道古神果然在無盡歲月里產(chǎn)生變化,融合天地真意,可化為己用?若是如此,那可真是棘手!”
“古神向來以巧取豪奪為本性,不過今日之變確實(shí)令人咋舌!”
五閥主議論紛紛,時(shí)局飛速的變化,令他們也心神難定。
這時(shí),王游之站出來出言定局:“諸位,萬劫萬難,總有平定之法,我等為新五圣,天地己任,萬靈身責(zé),舍我其誰?今日局勢,容我為諸位暫分析?!?p> 眾人聽得王游之說話,都點(diǎn)頭:“請王閥主講。”
“如今霞塔大劫,建木是本源大患,必須要除滅。其中有三難?!?p> “第一,我等不知那建木的力量詭異如何,不知則難以下手;”
“第二,我等探查那建木時(shí),發(fā)現(xiàn)霞光化人形,竟然和我等一樣,且都掌圣人法,阻攔行路,難以破滅,這也棘手;”
“第三,從霞塔破敗以來,我等曾見兩名強(qiáng)大古神,第一是那龍身的,第二是郗圣玄,他們都有圣人力,幾乎和我們一樣?!?p> 眾人聞言點(diǎn)頭,王游之將難處分析清楚,大家心里便都有數(shù)。
庾亮道:“聽王閥主所說,這三樁難處說到底都是從那建木力量所來。諸位可有通曉建木底細(xì)的?”
謝太安道:“建木古老,且消失久遠(yuǎn)。我勉強(qiáng)知道一點(diǎn)?!?p> “請講?!?p> “天地混沌,有盤古開辟,接著化體生萬物,左腳大拇指化建木,這是其來源。建木通天,這天并不是說我們看到的蒼天,而是看不到的另外天,是另外時(shí)間空間,不知形狀路途?!?p> 謝太安又道:“我思量古神種種異變,不禁有種古怪想法。既然建木為古神根,又是盤古身體所化,是否古神和我方天地的生靈也是同一個(gè)源頭,有著說不清的關(guān)聯(lián)?也正因此他們才能化我諸法為己用?”
“古神萬惡,豈能和我們有聯(lián)系?”
“所謂天地,有大天地,小天地之分。我等生長在此,便以為所處之處是大天地。但這如何解釋古神,他們是從何處來?有沒有可能,我們所在雖然廣大,但仍是小天地?”
庾亮道:“謝閥主的意思是,盤古當(dāng)初開天地,那范圍更廣闊,不止我們這一處?天外有天,地外有地,時(shí)間空間之外更有時(shí)間空間?”
“難說難言,未必不可能?!?p> 溫太真道:“如今時(shí)刻,講世界根源未免太虛幻,應(yīng)說殺古神事?!?p> 謝太安道:“非也。如果不明白建木力量的源頭,不可徹底破敵?!?p> “那謝閥主有什么妙法?”
“我思量,若真是盤古開天地,化不同時(shí)間空間,以成不同世界。那古神和我等生靈恐怕真有聯(lián)系。既然如此,若以最強(qiáng)的返本歸原之法,我們和古神的力量可以追溯到同樣的初始?!?p> “那如何?”
“如今古神猖狂,我等雖有圣法,但感覺處處受制,施展不開,其中有一最難受處,便是古神化我道法為己用,可謂是,以我之矛,反而戮我。而如果我的猜想不錯,既然古神能化為道家法,我如何不能化古神法?”
眾人驚悚:“謝閥主,你這話當(dāng)真?”
“我知道諸位思量,古神至兇至惡,為世厭惡。但我等我至圣,當(dāng)求本棄華,若化古神之力為己用,定能破開局勢。”
關(guān)于謝太安的計(jì)策,王游之、庾亮贊成,溫太真、陶五柳持懷疑態(tài)度。
再經(jīng)過商討,最后達(dá)成一致:由謝太安、庾亮先行探索,看情況再做打算。
接著王游之又道:“逆向化古神之法,這事縱然有奇效,但難解燃眉之急。當(dāng)今建木遮天,且異變時(shí)刻發(fā)生,如野火燎原,似床頭生煙。遠(yuǎn)古之時(shí),五圣人是借北洲東皇斧砍滅建木,今日我等可效仿?!?p> 這次眾人都無異議:“正是。”
五閥主嚴(yán)陣以待,等候西佛北妖大軍來援,而在這段時(shí)間里,建木異變頻生,這樹以破敗霞塔為中心,不斷向外散發(fā)霞光金云,而云霞所落之處,便由根須蔓延而出,是要擴(kuò)增!
這惡樹得了王閥祖地積累無盡歲月的力量,竟然真的和道門神樹一般,可催用道家力量,而豪奢的王閥,遍地生靈,卻正好成了這惡樹增長的溫床!
好比家中燒了一鍋肉湯,里面加了山珍海味,這世上最好吃的東西都在這里,可有一日,這肉湯里長了蟲,肉湯有多美味,這蟲便越高興!
而且隨著建木根須的蔓延,偶爾有修士被地底突然出現(xiàn)的根須偷襲殺死,而死去的修士身體中會被注入霞光,變?nèi)藶楣派瘢催^頭來淪為古神的爪牙。
五閥主見到這景象,一方面以強(qiáng)法圍索建木,一方面立即讓王閥修士撤離,且一撤再撤,直到王閥修士全部離開王閥大城!
浩浩金云生,漫漫彩霞起,王閥凌天城,神仙留戀所。但這宏偉大城,象征著中洲最高光榮之地,如今卻被侵奪,雖然表面上仍是祥瑞無邊,但那里長著邪惡的根須和樹木,再無王閥之修!
五閥主心急如焚,他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憋屈,自己本都是圣人之身,但面對詭異建木,卻感覺處處被克制,竟然不能將那樹鎖住。
但很快,好消息來了,西佛北妖先頭大軍趕來,尤其是以北洲九帥、佛門尊者佛王為守的大能都支援而來。
四洲領(lǐng)袖會面,五閥主言說建木之事。
諸佛、大妖遙望瑞彩巨樹,都驚訝:“這樹看上去神圣無邊、道意無窮,真不敢想象這是古神所為!”
王游之道:“正因?yàn)榇?,才讓我等感覺棘手。那古神圣主真是奸狠,王閥霞塔蘊(yùn)含我王閥歷代祖輩的積累,向上直承遠(yuǎn)古姬黃大圣,為我王閥萬歲常興根基。但這無上祖地卻被古神攫取,且反過頭來可制我等五閥主。如今王閥大城已處處生邪樹,我等卻不能制!空為圣人,萬慚萬愧!”
窮奇白清歌道:“王閥主無需擔(dān)憂!古神奸毒,但不過是小聰明,如何能比肩真正圣人?我等此次已將尋木東皇斧請來,此斧在遠(yuǎn)古曾砍建木,今日必要再砍!”
五閥主聞言都喜悅:“請看此斧!”
旁邊袁古離起身,空中展朱厭本體,遙向天上吼:“悠悠尋木,穆穆東皇,請東皇斧!”
一點(diǎn)紫光暴現(xiàn),化成一古樸神斧,紫意無窮,兇殺滔天,正是東皇斧。
袁古離持斧向五閥主展示,又道:“可惜東皇我主不在,若他老人家在此,這斧頭才展真正威力?!?p> 五閥主見斧頭都驚喜,因?yàn)樗麄儚闹懈惺艿胶湍墙就耆喾吹牧α浚m未試用這斧,但心中已有底氣。
但當(dāng)袁古離提起林三之時(shí),五閥主不禁又心頭難言,正是五味雜陳,暗道:“天理昭昭,輪還不止。王戟之事,禍責(zé)在我等,難道說今日之事,為當(dāng)日報(bào)應(yīng)?”
當(dāng)此時(shí)大禍在前,五閥主沒空多想。
四洲大能立即商定戰(zhàn)略,排布四軍,將王閥大城圍住,在傍晚之時(shí),便發(fā)動攻擊!
暮野四合,天上朦朧著昏沉的紅色,夕陽將要落下,像是垂老病死的人噴吐著最后的氣息。
有黛藍(lán)的天從天空的另外一角涌起,越來越擴(kuò)大,擠壓著最后的明亮天,而在暮色下,有眾軍排布,殺意翻騰。
天色越來越暗,而越暗的天越襯托出凌空之城的光彩,王閥大城在夜間也不灰暗,閃耀光輝祥彩,遙遙望去,真比傳說中的天上仙宮還要美妙。
但唯有在場的人知道,這不是仙宮,而是魔窟,不是神家所,而是死人地!
王游之振臂號令:“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