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6pm。
“砰!”
冬日旅館的大門被大力甩開,狂嘯的風(fēng)雪有了可乘之機,瘋狂灌入室內(nèi)。
“呼……呼……”
聞芷呼吸聲很重,但頻率很慢,像一位行將就木的老人。
這樣說也不算錯,因為聞芷覺得自己真的快掛了。
簡易雪橇和滑雪板在一公里外散架。
那時候乖乖先生已經(jīng)危在旦夕,晚一分一秒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拖著他徒步行進一公里以上,硬把人給拖了回來!
“終于到了!”
聞芷喘著粗氣倒在地上,乖乖先生沒了倚靠,跟著她一起倒下。
“呃……”聞芷臉色一白。
這人太重,砸的她生疼。
兩人交疊著躺在地上,男人的呼吸很淺,極有規(guī)律的噴灑在聞芷的耳根。
很好,還活著。
冬日旅館一片寂靜,除了她和乖乖先生,一個人也沒有。
雪崩前三天,聞芷在網(wǎng)上同冬日旅店的老板閑聊,他說冬日旅館開張八年,她是第一位顧客。
聞芷環(huán)顧四周,神情失望。
看來并沒有人打破她的紀錄。
說實話,此時此刻她一點也不想成為這項紀錄的保持者,求求來個活人幫忙吧!
再不濟,來個活鬼也行!
風(fēng)雪呼嘯,沒有任何生物從天而降對她施以援手。
聞芷悲哀的望著天花板,發(fā)了狠勁把男人從自己身上弄下來。
“真是麻煩!”
一邊抱怨,一邊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站起來,鎖好門,用力把他拖到休閑廳的地毯上,才放任自己癱倒在沙發(fā)上。
“你真的太沉了……”
聞芷一邊抱怨,一邊盯著他看。
一身單衣出現(xiàn)在零下20℃的雪山上,身上還有可疑的傷痕……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室寂靜。
沒人回答她的問題,實際上,聞芷也不想知道問題的答案。
救了就是救了,沒必要瞻前顧后,刨根究底。
麻煩。
壁爐燃燒著,室內(nèi)溫暖如春。
積在他們身上的雪塊逐漸融化,聞芷一雙手凍的發(fā)紅發(fā)紫,上面布滿各種各樣的小裂口。
鮮血混著雪水流淌到地毯和沙發(fā)上。
自己的狀態(tài)不算太好,發(fā)燒、凍傷、身上還有各處裂口……
她這個病號沒人照顧不說,竟然還要照顧另外一個病號?
聞芷的眉眼間微冷,于寂靜無聲中,長嘆一聲:
“唉……”
她將男人拖到樓上客房,又千方百計將他弄上床,從公共區(qū)的藥箱中找來退燒藥,再輔以物理降溫。
還好心給他熬了一碗姜湯。
一番折騰下來,男人的情況基本穩(wěn)定。
聞芷看向老式座鐘,現(xiàn)在是凌晨四點鐘。
她嘆了口氣,從包里掏出手機,打開與老板的通信頁面,上一條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三天前。
老板說,他三天后會來冬日旅店住一段時間,之后杳無音訊。
聞芷給他發(fā)了一條消息:
團團:“我今天在山上救了一個人,弄壞了你的沙發(fā)和地毯,十分抱歉?!?p> 團團:“給我一個賬戶,我會照價賠償損失?!?p> 消息顯示已發(fā)送完畢,聞芷摁滅手機,沒指望老板能在凌晨四點秒回消息。
外面風(fēng)雪更大了,聞芷坐在空無一人的休閑廳,視線落在窗外,思維卻繞著這棟建筑打轉(zhuǎn)。
冬日旅館是個很神秘的地方。
斯威特雪山氣候惡劣,人跡罕至,連登山隊都嫌棄??缮侥_下偏偏開了一家設(shè)施條件超越五星級的旅店。
她在這里住了三天。
沒有服務(wù)人員,沒有其他的旅者,唯一的老板只存在于虛擬網(wǎng)絡(luò)上。
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位神秘的老板到底存不存在還是兩碼事?
突然,一陣來電鈴聲打斷聞芷馬上飄向玄幻靈異的思路,掃了眼手機屏幕,目光里的溫度驟降。
是公司的練習(xí)生負責(zé)人,王泉。
逼死原主的元兇之一。
這次回去,她將正式接手“聞芷”的人生,那些曾經(jīng)欺負過原主的,一個也不能放過。
王泉就是其中之一!
“喂?!彼恿穗娫?,冷聲道:“什么事?”
電話接通,王泉破口大罵:“你叔叔跑來公司鬧事,你要是還想在娛樂圈混,趁早帶著你家的瘋狗滾!不然……”
聞芷的目光泛涼。
這里是平行世界,因而“聞芷”的經(jīng)歷和她幾乎一樣。
家庭幸福,但父母早亡。
但不同的是,原主比她更幸運,十二歲父母亡故后被徐叔一家收養(yǎng),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徐叔一家對待原主比對他們的親生兒子還好。
徐叔和鐘姨是原主在這個世界上為數(shù)不多的親人。
既然接手了這具身體,她絕不允許有人這樣侮辱她的家人!
“王泉,我家里沒你這號瘋狗?!?p> 聞芷笑的又冷又邪。
“想好了再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