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后疑惑道。
“他說的沒錯。”邢靖淵道。
“那也行，教小公主識人斷字的事交給夫子，你負責讓小公主開心?！蓖鹾蟮?。
“謹——”邢靖淵第一次俯首聽命。
“現(xiàn)在你們還有一個機會，若是不愿意，可以馬上離開，我不強求?！蓖鹾笙肓讼胗盅a了一句。
“不必，我意已決。”邢靖淵這下倒是回答得比其他二人快。
“我也是?！毙l(wèi)子染道。
“我也是！”聶風興高采烈的舉手示意。
小公主突然啼哭。
“怎么了？”王后匆匆過去了。
邢靖淵起身聽著那干凈清澈的哭聲，手握得緊緊的。
“不會是尿濕了吧？”聶云好奇的瞧了瞧。
“云兒該找門親事了?！蓖鹾笸蝗幌肫饋怼?p> “王后娘娘，您操這么多心會老的?！甭櫾颇樇t了一陣。
“你也不小了，小心嫁不出去。”王后打趣她。
“阿新，快管管你家娘娘?！?p> “云郡主也說了，娘娘是我家的，奴婢不敢。”
“阿新，你膽子越發(fā)小了?！?p> “云郡主，還是小心些好?！?p> “衛(wèi)娘打哪兒來？”聶云這才注意到侍立在旁的衛(wèi)娘。
“回郡主的話，奴婢本是楚國人?！毙l(wèi)娘恭敬道。
“楚國，是有少司命的那個地方嗎？”
“是?！?p> “那衛(wèi)娘因何背井離鄉(xiāng)？”
“奴婢是嫁來衛(wèi)國的?！?p> “原來是遠嫁。”
“是?！?p> “好好照顧小公主，王后娘娘會待你很好的?！?p> “是?！?p> 衛(wèi)娘雖是婦人，但面容清秀，眉目如畫，想來年輕時也是美人，聶云看了她一會兒才移開視線。
明光殿外。
聶爭站在風口處望著那輪滿月。
“聶將軍不進去嗎？”淳化安剛來，看著聶爭仍是不茍言笑。
“淳大人進去吧，此處風大，習武之人不懼風寒，文官清流就不一樣了，萬一著了涼，明日早朝大人可是不能參加的?！?p> 淳化安輕笑:“照聶將軍的話，那文官豈不是個個都不宜吹風？沒那么弱的，身為臣子，即使生病也不能誤國事，除非是走不了路?！?p> “淳大人倒是剛直。”
“聶將軍的話化安不敢接，很遺憾，我們都是不擇手段的人?！?p> “不擇手段？淳大人的手段聶爭不是沒有領教過，聶爭不擇手段，為的是無愧于心，其他的聶爭漠不關心。”
“國事為先，聶將軍身為云輝軍首該明白這點?！?p> “明不明白不由您說，聶爭心中有數(shù)。”
“邢國小世子下落不明，聶將軍若是有眉目，可別藏著掖著，也讓我們知曉，若是聶將軍怕我們搶了功勞，淳化安在這輪滿月下立誓，決不爭搶，否則就讓圓月割了雙耳?！?p> “淳大人這是無稽之談，且尋找邢國小世子是淳大人的事，聶爭不謀其事。”
“說來邢國小世子也是命大，正好碰上了我們衛(wèi)國的小公主出世，大君不愿大動干戈，才沒有用更利落的方式下令尋找，不然將軍真以為他能藏到現(xiàn)在還沒被發(fā)現(xiàn)嗎？”
“淳大人，這是朝堂上該爭論的事，淳大人今晚何故一直對聶爭闡述？”
“方才路過小南村，李悝李夫子的梨樹開花了，一朵梨花飄到了我的馬車里，聶將軍看看，可識得？”
淳化安將手從袖中伸出，張開握著的手，手心果然有一朵潔白的梨花，帶著綠色的花萼。
借著月光和階旁的火光，聶爭看了一眼。
“淳大人今晚可真有閑心。”
“自然，大君令邢國來的一名花匠，他保證今晚梨花會盡數(shù)開放，到時，聶將軍若還在這風口處，應該能聞到梨花香的，興許還會有梨花飄進來?！?p> “聶爭是武夫，不懂風花雪月?！?p> “將軍不必妄自菲薄，該來的總會來的?！?p> “爹爹你在這里！”淳音兒跟著淳化安進宮了，她跟著宮奴去如廁，回來不見淳化安，四下瞧了瞧才在廊下拐角處看到。
“這是小女，音兒，這位是聶爭，聶將軍。”
淳化安介紹著。
“音兒見過聶將軍?！贝疽粜辛藗€禮。
“不必?！甭櫊帥]給笑臉。
“爹爹！”淳畫兒比淳音兒小兩歲。
“畫兒也來了?！贝净泊藭r頗為慈祥。
“淳大人好福氣，兩位女兒還小，還是快進去吧，別在這兒站著說風涼話?！?p> “爹爹，你看這個！”淳畫兒把背在身后的梨花拿出來，舉到眾人面前。
聶爭:“這宮城里只有明熙臺有梨花，淳大人教女不嚴?。 ?p> “這不是宮里摘的，是王后娘娘給我的！”淳畫兒面露慍色。
“恕聶爭冒昧了?！甭櫊幬⑽㈩h首。
淳畫兒指了指淳化安手里的那朵梨花朝聶爭道:“那，你幫我戴上吧！”淳畫兒心性自然，也不顧男女之別。
聶爭沒說什么，朝淳化安伸出手去。
“聶將軍方才還說不懂風花雪月之事。”淳化安也把手伸出來。
“淳大人還不如這位姑娘明白?！?p> 聶爭拿了淳化安手里的那朵梨花別在淳畫兒的發(fā)髻上。
“希望你能一直喜歡梨花?！甭櫊帉Υ井媰旱馈?p> “聶將軍好奇怪?！贝井媰阂苫蟮?。
“你還小，希望淳大人別把你教壞了。”
“聶將軍說的什么話，我一直都在學宮跟著女司，很少能見到爹爹，今日還是王后娘娘特令，女司才讓我過來這里見爹爹一面?！?p> “原來如此?！甭櫊幵频L輕的笑了。
淳畫兒卻被他這一笑仿佛攝了魂，雖然小小年紀，卻是心里生了異樣。
“爹爹要進去了嗎？”淳音兒不耐煩了。
“進去吧，音兒不能吹風?！贝净才c聶爭對視，互相點頭就離開了。
“畫兒，跟著女司好好學，難得王后愿意你進宮。”
“爹爹放心。”淳音兒行了禮。
聶爭一直不動，淳畫兒本來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看。
“聶將軍你不走嗎？”淳畫兒回來問。
“走到何處？”
“你不進去？”
“大君可沒有邀請我?！?p> “聶將軍不冷嗎？”
“不冷?！?p> “騙人?！?p> “你走吧?！?p> “走去哪？”
“別在這就行?！?p> “我不走。”
“你怎么認得我？”
“女司告訴我的?！?p> “小丫頭，在這宮里，還是多留個心眼，別什么都往外說?！?p> “我又沒說什么。”
“你就這么放心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