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真是……喪心病狂!”
親眼目睹了如此野蠻的絞刑,多琳憤怒地揮舞著拳頭,女孩的目光從上方懸掛的神職人員的面容上一一掃過,她擔心那被帶走的摩爾神父會不會被瑪爾甘尼斯順手掛在了上面,作為向他們示威的犧牲品。
還好,身形靈動的多琳飛快竄了一圈后輕輕吐了口氣,她沒有看到摩爾神父那張慈祥的老臉,卻等來了耳邊通訊器里一聲急促的呼喊:
“多琳?多琳?聽得見嗎?”
松鼠妹沒想到守在大本營的梅特工居然直接聯(lián)系了自己,難道那邊出了什么變故?心里忍不住有些打鼓的女孩連忙看了眼還在檢查的阿爾薩斯,回應著對方的呼叫:
“梅姐?怎么了?”
“你們那邊到底還需要多久?蘭茜的媽媽已經(jīng)要撐不……該死,蘭茜!讓開!”
嘭!哐當!
多琳剛聽到那邊女特工著急的問話,還提到了那對命途多舛的母女,緊接著就是梅一聲中氣十足的喝罵,伴隨著床頭花瓶的碎裂聲和嘈雜的呼聲。
“喂?梅姐?喂?喂?”
出事了!
通訊器里已經(jīng)沒有人應答的聲音,多琳的腦子里頓時跳出了這三個字,不知道如何能幫到她們的松鼠妹立刻把目光落在了蹲在地上的王子,嗖的一下竄了過去,在奔跑的過程中大聲疾呼著:
“阿爾薩斯!快想想辦法,蘭茜的媽媽辛德拉出事了!”
什么,圣光印記已經(jīng)撐不住了嗎?
在多琳的呼喊聲中,阿爾薩斯立刻意識到他留下的印記可能已經(jīng)快到了維持的邊界,一旦印記失守,那位母親的靈魂將會被死靈毒素徹底吞噬。
來不及檢查法陣的問題,意識到時間緊迫的王子徑直將手指猛地插入法陣的血液紋路中。一瞬間,痛苦、悲傷、絕望,無數(shù)的負面情緒如同洶涌的湍流直沖阿爾薩斯的腦海,由圣光化作的祝福和凈化的力量堵住了那試圖沖入王子精神世界的負面能量。
在堅守心靈的時刻,一股金色的圣光從阿爾薩斯的指尖激發(fā),順著法陣的刻痕迅速蔓延著,那些污濁的血液在接觸圣光的剎那沸騰起來,騰起的黑霧在凄厲的哭嚎聲中化作了塵埃。
沒過多久,法陣沸騰的紋路逐漸平息,邪惡能量被驅(qū)散的血液失去了作為魔導材料的作用,在圣光的高溫下很快地蒸發(fā)了,一指深的凹槽內(nèi)裸露出紫黑色流轉(zhuǎn)的暗影能量。
“這是什么?”
頭湊過來的多琳小聲問道,這些暗影魔法之前被血液隱蔽遮蓋,從上面閃爍的符文看起來并不是什么好東西。阿爾薩斯用手擋住了探過來的女孩,示意她后退幾步后,皺著眉小聲解釋道:
“這是瑪爾甘尼斯的小玩意,如果剛才我倉促的破壞這個法陣,就會引發(fā)一場暗影的爆炸?!?p> 伸出食指和中指,阿爾薩斯點亮圣光輕輕按在了暗影符文之上,緊鎖的眉頭查找著術(shù)式上的薄弱點,圣騎士可以用神圣能量去切斷魔法的回路,但對于這種大型的陣法,必須沉下心來細細感悟。
很快,阿爾薩斯用圣光消弭了一塊符文,隨著指尖的躍動暗影的能量急速衰減著,仿佛拆彈專家正在解除一顆精密的炸彈,只是這里換成了魔法側(cè)的思路。
眼見阿爾薩斯睜開了眼睛,表情也沒有一開始的凝重,叉著手站在一旁的奧羅洛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變種人同胞,瑪爾甘尼斯之前廣播的消息同樣進入了她的耳朵,思維敏捷的女教師雖然不相信惡魔的說辭,但她覺得教授一定知道什么內(nèi)幕,但卻沒有告訴她們。
八卦作為女性的天性,尤其是這種神奇的穿越故事,奧羅洛看著輕車熟路解除法陣的王子,不由得開口問道:
“看來阿爾薩斯你確實對這個惡魔很熟悉,他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你是異界的王子什么的?”
“……是真的,不論是否被蠱惑,我確實做過他說過的事情?!?p> 僅僅沉默了一下,阿爾薩斯再次承認了自己犯下的過錯,沒有抬頭看向身邊的幾人,低頭繼續(xù)處理著法陣上的符文,用低沉而又堅定地語氣一字一句的說著:
“但我會贖罪的,在我倒下之前,我會擔負起我的責任?!?p> 仿佛是印證自己的話語,王子一把捏起凹槽中的暗影通道,失去了符文的控制,這些通道已經(jīng)淪為了待宰的羔羊,阿爾薩斯用圣光的能量輕易的就阻斷了黑暗魔法的回路,收緊的拳頭將通道徹底捏斷碾成了兩截,那副樣子就像是親手扭斷了瑪爾甘尼斯的喉嚨。
“為了洛丹倫,為了枉死者,為了……我自己?!?p> 阿爾薩斯低沉的嗓音低聲述說著,蹲在他身后的多琳耳朵一動聽見了他那喃喃的低語,擔心阿爾薩斯又陷入一些精神的困境,松鼠妹連忙上前一步雙手握住了阿爾薩斯寬大的手掌。
感受到手心的溫度,有些走神的王子側(cè)頭看向了一旁的女孩,從內(nèi)心浮起一片微笑。
也為了我的伙伴……
……
天使之女大教堂的法陣在圣光的凈化下分崩離析,遠在幾公里外的警察局卻一直緊緊揪著那顆懸著的心。
“呃!?。。。?!”
二樓休息室拐角處的房間,一直回蕩著不似人聲的嘶吼,這樣的狀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足足三分多鐘,荷槍實彈的梅已經(jīng)將嚎啕大哭的蘭茜趕出了房間,并勒令雷米讓孤兒院的孩子們離開外面的走廊。
黑色的束縛帶將床上忍受變異折磨的辛德拉死死的勒住,被困扎的女士繃緊了身軀瘋狂扭動著,雙眼泛白的頭顱死命朝著上方拉扯,原本修長白皙的脖頸全是烏黑的斑點,撕裂到極限的皮膚已經(jīng)皸裂出刺目的血痕。
聽著床上的嘶嚎,梅的目光不斷掃過眼前同命運掙扎的女士,視線總?cè)滩蛔⊥A粼谒茄劢沁B綿不斷的淚痕,握在槍機上的手指甚至有些顫抖,作為一名資深的特工,昔日的一些光景又開始刺痛她的腦海。
等待是痛苦的,梅多次忍不住想要開槍幫她解脫這種痛苦,但看到辛德拉額頭上那還在閃爍的圣光印記,總是無法下定決心,短短的三分鐘,把自己和辛德拉關在房間內(nèi)的梅備受煎熬,直到一聲清脆、急促的女聲在通訊器中響起,整個房間的嘶吼也隨之慢慢平息……
“梅姐,阿爾薩斯他解除法陣了,辛德拉她還好嗎?蘭茜呢?喂?梅姐?”
著急呼喚的多琳沒有從通訊器中得到梅的回應,只聽到輕微的哽咽聲,很快調(diào)整過來狀態(tài)的女特工捏了捏鼻子,將槍插回了腰側(cè),嘴角翹起一絲弧線用平緩的語氣輕聲說道:
“一切都好?!?p> 仿佛是怕吵到那已經(jīng)陷入熟睡的女士,女特工看到她脖頸上的黑斑在圣光的作用下慢慢消退,雖然微微發(fā)青的膚色依舊沒有得到改變,但至少圣光印記還亮著,至少……她活下來了,以一個母親的身份。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