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佐里陌生地捏拳又松開,就這么不厭其煩地重復,好像得了糖的小孩在大人面前不停顯擺炫耀。純優(yōu)坐在病床上無所事事地刷著手機,淺淺一笑:“知道你好了,感覺身體怎么樣?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佐里吃癟地指著自己右手臂上的石膏:“有點小骨折,不過不礙事,骨折這種東西,我身體這么好,愈合的很快的。倒是你安藤,你已經(jīng)不僅僅是骨折了,內(nèi)傷很難完全修復的。還有,你現(xiàn)在,還疼嗎?”
“我要是疼的話,還能這么輕飄飄地跟你聊天?骨折對于我來講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了,小時候右手腕意外骨折過兩次。你可得好好謝謝你爸爸,切記一點,在外盡量不要使用右手被別人注意到,我不能保證組織只派我一人在你身邊臥底?!?p> “知道?!弊衾飵缀踔皇堑椭^張了一下嘴,隨即揉搓著手指抬頭望向純優(yōu),鄭重地道:“安藤,謝謝你?!?p> 突然一聲道謝把純優(yōu)搞的一愣一愣的,眨巴著雙睫,視線回到手機:“沒什么?!?p> “看報道了嗎?六本木鐘樓死人了,據(jù)警方說辭,死者雙手雙腳被手銬束縛在鐘表的時針和分針上,活生生被指針撕裂?!奔儍?yōu)隨手把手機拋在床邊,佐里接過手機,只見手指在屏幕上上下滑動翻看。
“沒看手機真沒注意,這影響太惡劣了,也不知道警方處理的怎么樣了?!?p> “我明白你想去,一看到復雜的案子你就興奮。但別忘了,你的右手不能暴露,我記得你說過,警視廳有組織臥底。我也恢復地差不多了,準備今天出院沒問題吧?”
“OK。”
警視廳。
白萩法醫(yī)神情緊張嚴肅地快步走向旗木井一,一張DNA驗證報告擺放在桌上解述道:“今早黎川高中的一名學生失蹤,在其父母老師報案后,提供出可檢測學生DNA的毛發(fā),經(jīng)過基因匹配,完全一致。由此確認死者身份是山本雪江,黎川高中高三C班學生,鋼琴藝術(shù)生?!?p> 井一不禁一怔:“黎川高中?!那不就是上次的弒母案?這黎川高中到底有什么問題。”
坂井泉之一聲“咳咳”堵住井一喜歡隨意說話的嘴:“警部,注意點呀?!?p> “好好好,我不說。白萩法醫(yī),死者驗傷結(jié)果是?”
“無外傷,但是在其胃里檢測出大量的安眠藥,超出平常人所用的正常劑量??峙略俣喾靡恍┚鸵苯余景裁咚幩劳隽?,何必再死的這么慘?!?p> 井一從椅背上拿起西裝外套拎起衣肩向后一甩嫻熟地套在身上:“坂井警官,隨我去一趟黎川高中,提醒風見警官隨時待命,我可能需要他查閱一些信息,快,時間不等人,上面要求我們盡快破案,這次影響實在太差了。白萩法醫(yī),尸檢的事情交給您了,有什么新的線索記得放我桌上?!?p> “旗木警部,這是準備要出去查案了嗎?”從電梯口出來的佐里想著心思差點沒與井一正面撞個滿懷。
“不錯,最近身體恢復的怎么樣?”
“沒什么大問題了,安藤今天也要出院了,謝謝旗木警部的關(guān)心。這下可以帶著我一起走了嗎?”佐里笑著請求道。
井一像是佐里的兄弟一般拍拍他的后背:“求之不得啊。”
黎川高中,高三C班班主任辦公室。
進門的井一表明自己的身份和來意,沒想到辦公室還坐著其他人,看著像是學生家長:“石井老師,抱歉我不知道您這邊有事要辦,但兇殺案更加緊急,能否請二位家長先在一旁等等?”
話音剛落,其中一位家長迅速起身,憔悴的一幅樣貌,黑發(fā)凌散,隨意地別在耳后又會不小心掉下,那雙哭腫的雙眼看起來黯淡無神。她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握住井一的雙手不肯松開:“警官,那被人殘忍殺害的就是我們的女兒,我甚至沒能看到我女兒的一具完整的尸體,警官,我女兒很乖的,她怎么能就這么離開我,不能的!”
女人的丈夫擦凈眼淚上前扶著她,輕輕握住妻子的手腕,慢慢松開井一不好掙脫的手:“對不起警官,我們?nèi)耘f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可無論是否接受,我們都要找到兇手究竟是誰!警官,你們一定不要放過他!”
“我會的,請二位節(jié)哀。先請二位好好調(diào)整心態(tài),為盡快破案,希望二位能夠好好回答警方的問題?!?p> 井一眼神示意佐里先行提問,看得出,他還是很注重佐里在破案中所起的關(guān)鍵性作用的。心領(lǐng)神會下,佐里與班主任面對面坐下,問:“石井老師,您跟山本同學關(guān)系如何?只是普通的師生關(guān)系還是說日常生活會找山本同學問問近況?”
石井老師為自己學生的死嘆息:“關(guān)系其實很近,山本同學是藝考生,在校學習文化課期間是比較輕松的,所以我會在下課的時候問問她最近鋼琴練的怎么樣,有沒有進步之類的。也會因為考試在即幫她安撫安撫心情,若是壓力過大影響真實水平就糟糕了。像我們學校藝考生較多,無論是美術(shù),歌唱,樂器,從外人看來可能覺得藝考生輕松,其實他們與正常高考生壓力不同的。平常也要多多關(guān)照一些,否則會心理失衡。”
“山本同學在學校里人際關(guān)系處理的好嗎?老師您可能也不太了解,但與誰的關(guān)系最好應(yīng)該是能看出來的,或者,山本夫婦如果有知道您們的女兒身邊的好朋友也可以說說。”佐里繼續(xù)問題。
“可以講處理的挺好,我并沒有聽見班上哪位同學說山本同學的壞話,在班上上下課也沒看見她被同學排擠現(xiàn)象。山本同學與我們班的青木智子經(jīng)常在一起交流玩耍,詳細情況可以去問問智子。”石井老師自然地喝口水潤潤嗓子,有點干。
山本雪穗聽著老師的回復同意地點點頭:“我家雪江啊,從小就有點社恐,身邊的知心朋友不多,但不是說雪江不會正常交談,只不過給我一種非必要不想說話的感覺,因為我女兒這種性格,我跟他爸爸也會在吃飯的時候多跟她說說,變著法讓她改變自己這種性格,可是,可是我們再沒有一起吃飯的機會了?!闭f著說著,雪穗的眼淚很不爭氣地流出,看著嗓音都變得沙啞。
泉之拿著小本本一筆一畫仔細地記下對話的每一個重點,以防遺漏。
“您女兒最后一次跟你們發(fā)消息或者見面是什么時候?”佐里嚴肅地問道。
雪穗的丈夫記憶清晰地講述道:“昨天下午,我看她一個人出門,隨口問問要去哪里,雪江說與朋友有約,會晚點回來,不用等她吃晚飯,她會在外面跟朋友一起。這是再不過平常的事情,我自然沒有多問,可悲劇發(fā)生,踏出門那一刻,雪江再沒有回來?!?p> 佐里很快抓住字眼:“朋友,是青木智子嗎?”
“不是智子,我已經(jīng)問過她,智子說雪江昨天并沒有約她,藝考在即,她們也沒時間出去聚會?!笔蠋熓缚诜裾J。
佐里戰(zhàn)術(shù)后仰,不自覺停頓一小會兒:“老師,您能保證青木同學所說句句屬實嗎?”
一句反問倒是讓石井老師呆愣著想要辯解什么卻有苦說不出,最終也只能以毫無說服力的“我選擇相信我的學生?!辈莶菔請?。
井一小聲嘀咕道:“要是能找到山本雪江的手機就好了?!?p> “是啊,約山本同學出去的人一定有問題,可惜,是誰呢?”泉之寫久了字感到手酸,合上筆蓋,淺淺甩起手來。
“謝謝石井老師和山本夫婦提供的線索,警部,您還有什么問題?”佐里回頭看向井一。井一尷尬地苦笑道:“真沒了,我都快覺得要成為你的助手了?!?p> 離開辦公室,佐里急于要找到青木智子,在學校走廊快步走著,無視其他過往同學的存在。井一也不得不加快步伐,不忘與泉之打趣:“你看,這可不就是小跟班嘛,哈哈哈哈?!?p> “警部別拿我開玩笑了,再說我可不好意思了?!?p> “我可愿意作小跟班了,誰讓佐里遇到案件就這么熱血呢?!?p> 驀地,清澈的嗓音漾在空氣中,是熟悉的,他聽過的?;厥祝J真的表情也變得輕快,問候著:“有棲同學,這么巧,最近還好嗎?”
真霧對著距離自己最近的旗木警部打聲招呼就跑到佐里面前,稍稍彎腰答謝:“感謝上次的幫忙,伊藤偵探?!?p> 突如其來的道謝搞的佐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撓撓頭表示:“過去好久了,沒什么的。”
“你跟旗木警部都在這,是因為昨晚的兇殺案嗎?雖然風口也很緊,但是同學當中都在傳,說死者是高三C班的一名學生,不過我不是很熟悉,只是相互認識知道名字而已?!闭骒F有理有據(jù)地猜測道。
“猜對了,我們現(xiàn)在準備去找青木智子,死者同班同學,你認識嗎?”
“藝考生我們都知道的,我去幫你請出來?”
佐里側(cè)身讓出位置,感謝地說:“那就麻煩啦?!?p> 望著四人逐漸遠去的背影,有人趴伏在走廊欄桿上悄悄地注視,直到他們轉(zhuǎn)手下樓,他才無意回過頭,猶如發(fā)呆一般,視線飄向遠方,孤零零一個人,久久盯著太陽,刺眼得很,可他,無所謂。
道爾·肖
抱歉,來晚啦(? ̄??? ̄??)下一章盡快產(chǎn)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