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內(nèi),一輛白色的寶馬GT6系赫赫在目。氣質(zhì)非凡的女孩從駕駛室走出來,一路走進Always Bar。
她坐在無人問津的吧臺上,說:“您好,一杯黑色露西亞,謝謝?!?p> 嘈雜的聲音突然響起,她不自覺地望向雅座處。
一名男士不斷地對面前的女士破口大罵,態(tài)度極其惡劣,而這名女士卻只是默默地坐在那兒,低著頭,一聲不吭。
“您好,黑色露西亞?!闭{(diào)酒師將調(diào)好的雞尾酒安安穩(wěn)穩(wěn)地滑到女孩面前。女孩嘆了口氣,開始品嘗這杯酒。
“叮鈴鈴?!庇质且晃慌孔吡诉M來,她先在門口張望了幾秒,隨后就走到女孩所坐之處,在她的旁邊坐下。
“一杯藍色夏威夷,謝謝。”女士優(yōu)雅地說道。
望著女孩面前的黑色露西亞,女士輕輕一笑:“這位姑娘,請問尊姓?”
女孩看了一眼女士,面帶一絲笑意:“安藤純優(yōu)。”
“純優(yōu)?真是個好名字。”
“那您呢?”
“伊藤靜子?!?p> “安藤……”
“沒事,叫我純優(yōu),我不太習(xí)慣別人叫我安藤,不好意思。”純優(yōu)稍稍欠了欠身子。
靜子喝了口酒,問道:“純優(yōu),你跟我兒子好像差不多大,無意冒犯,你今年多少歲了?”
“19歲。”
靜子小聲提醒道:“20歲以下是不能喝酒的?!?p> “無妨,我喝到現(xiàn)在也沒有人舉報我啊。再說了,這名調(diào)酒師我認識?!?p> “那你為什么要喝酒?”
“有煩心事,其實我的生活就像這杯黑色露西亞,黯淡無光,味道也不是甜的?!?p> “說實話,我覺得你一點也不像大學(xué)生?!?p> 純優(yōu)苦笑:“是啊,因為我的生活和其他正常人不一樣。讓我想想,您應(yīng)該是從事法律工作吧?”
靜子輕輕點了點頭:“嗯,我是檢察官,不過,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氣質(zhì)。您雖不像其他人那樣嚴肅,反而倒有一些溫和,但您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懂法,工作嚴謹,認真的檢察官?!?p> “你個混蛋!從嫁給我到現(xiàn)在,除了會掉眼淚還會什么!我說你幾句就不愛聽,是不是!”男子愈來愈氣憤,就在酒吧中央,回頭想扇那位女士一巴掌。
幾秒后,手停在空中再也下不去了。
“這位男士,請您自重!”純優(yōu)左手輕而易舉地接住了那一巴掌。
“你從哪里竄出來的!竟敢攔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純優(yōu)冷冷地笑著:“看來我給你臉面你也不要。這里是公共場合,你的一舉一動已經(jīng)屬于擾民行為!我有權(quán)制止你。再者,你一個大男人竟然對自己的妻子動手,你還是男人嗎!”
“這是我的家事,用不著你管!”
“嗯,可以。但你的擾民行為該如何處置,我現(xiàn)在就可以報警。”
男子用力甩開純優(yōu)鉗制住他的手,因為太過用力的關(guān)系,不經(jīng)意向后退了幾步。
純優(yōu)輕輕拉起跌倒在地的女士,說:“永遠不要在這種男人面前掉眼淚,不值得。”
男子越聽越氣,竟直接拿起桌上的酒瓶沖上去要打純優(yōu)。靜子一驚:“純優(yōu)!”
純優(yōu)站在原地不動,忽然間,側(cè)身一轉(zhuǎn),右手趁機拽住男子的右手,利用慣性,直接將男子騰空拽飛,純優(yōu)迅速用手肘狠狠打向男子的背部。男子重重地摔趴在地,蜷縮著。
“請你以后知道尊重人這三個字怎么寫!”說罷,就頭也不回地重新坐在吧臺上。
靜子投來佩服的目光:“純優(yōu),你是學(xué)空手道還是柔道還是什么?”
純優(yōu)淡淡地說:“都有涉及,其實我這也算是格斗吧,嗯,實戰(zhàn)?!?p> “哦,但不過我剛剛看到你的速度真是太快了,也是訓(xùn)練出來的吧?”
“嗯,當時挺苦的?!?p> “這樣,我送你一張票吧?!膘o子從包里拿出一張入場券。
“這是人偶劇表演,口碑挺好的。我買了五張票,但我老公臨時有委托人約他,他去不了了,所以多了一張票。但是這張票和我們不坐在一起,沒什么介意吧?”
純優(yōu)搖搖頭:“沒事的,還是要謝謝您。”
“不用謝。”
“那我先走了,拜拜。”純優(yōu)打完招呼后走向了付款處,沒過多久便出去了。
靜子望著她出去的模樣,笑了:“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孩子?!闭f著,也走向了付款處。
“您好,剛剛的女孩已經(jīng)幫你付過了?!?p> 靜子收起才拿出的銀行卡,無奈地搖搖頭:“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伊藤佐里家。
佐里趴在桌子上休息,畢竟大腦也是需要休息的。聽到家外有汽車的聲音,就睡眼朦朧地出去看看。
“純優(yōu)!”
純優(yōu)無辜地看著佐里:“怎么了?”
“你什么時候買了一輛寶馬GT啊!”
“拿到駕照就買了,只是一直放在組織那里,不怎么開而已?!奔儍?yōu)無所謂地說道。
佐里開始變得好奇:“我看看啊,這輛車是GT6系的進口運動版頂配,大概是一千多萬日元。所以,你究竟工資有多高啊?!?p> 純優(yōu)倚靠在車上,就這么望著佐里:“年薪一百萬美金?!?p> “好吧,你們組織真有錢。”佐里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對了,明天有一場人偶劇表演,我這兒有票,到時一起去看,好不容易消停一會,就當是休息了?!弊衾镞呎f著便往家里走。
純優(yōu)搖搖頭:“不用了,我有票。”
佐里一驚:“你也有?哪來的?你不會自己買的吧?”
“你覺得可能嗎?我在酒吧里的時候,有人送給我的。你把我的那張票給別人吧。”純優(yōu)攤了攤手。
“哦,好吧?!?p> 第二天,劇場內(nèi)。
“我的座位在這?!奔儍?yōu)對著票找到了相應(yīng)座位并告知佐里、凌子。
“那好,我們先坐過去了?!绷枳踊卮鸬?。
“嗯?!奔儍?yōu)點點頭。
幾分鐘過去了,表演還未開始,純優(yōu)無聊地拿起手機,竟發(fā)現(xiàn)一條未讀短信。純優(yōu)惶恐,怕是錯過了什么重要任務(wù):“怎么可能,完了完了?!奔儍?yōu)把iPhone翻到側(cè)面:“靜音?我從來都沒放靜音啊?!?p> 純優(yōu)立即關(guān)掉靜音模式,打開信息。
盡快查清他的身份,如果再像Marry那樣不能查明,那我只能讓你去謀殺藤峰凌子,以此才能找到他的漏洞,否則,你的下場就和Marry一樣。記著,我只給你兩天時間。
Joe·Alston
純優(yōu)舒了一口氣,心想著幸好不是什么緊急任務(wù)。
“看來明天要開始繁忙了?!奔儍?yōu)自言自語著。
劇場的燈光開始變暗,純優(yōu)自覺地收起手機,既然來了,就好好看吧。
一個個人偶陸陸續(xù)續(xù)地上場,幕后演員用一根根細線提著他們,用著自己不同于別人的嗓子為它們配音,人偶倒是做得精彩絕倫。
生來死去,棚頭傀儡,一線斷時,落落磊磊……
純優(yōu)不禁想到《花鏡》里的一句話,冷笑,無言。
人偶在幕后演員的操控下漸漸退場,舞臺燈也漸漸匯聚呈圓形狀,從溫和的暖燈光變成有些刺眼的白熾燈光。劇場的背景音樂變得有些詭異,若是左鄰右舍沒有人坐的話,膽小的人怕是會感到一絲寒顫。
幾秒過后,一個身穿白衣的人偶演員,手腳、身子、頭被提著線從舞臺上方緩緩下降,雖說是個活生生的人,但讓人感到無盡的害怕。
她的手在細線的操控下,生硬地扭轉(zhuǎn)著,長發(fā)凌亂,散在面前,如伽椰子一般?!斑菄},咔噠,咔噠?!蹦九嫁D(zhuǎn)頭的聲音在觀眾耳邊回響不絕。忽然間,人偶演員像是折腰一般,整個身子都重疊著。隨著陰森森的音樂,人偶演員的上半身慢慢恢復(fù)原狀。
凌子越看越害怕,緊緊地握住佐里的手。
人偶演員在半空中似死人一樣仰著頭,好像脖子里沒有骨頭,她無聲地倒行,倒行著。
霎時,人偶演員像斷了線一樣從半空中急速下降,直至無力地摔在地上。
“嘭!”
“啊!”凌子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肆無忌憚地大叫了一聲。
“凌子,沒事吧?!弊衾飺嵛恐枳印?p> 人偶演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卻再也沒有站起來。
佐里與旁邊的赤井千裕對視一眼,立即奔上舞臺。幕后工作人員也急忙查看情況。佐里探了探人偶演員的鼻息,又輕輕碰上人偶演員的脖子:“已經(jīng)死了?!?p> 臺下,凌子擔心地問右邊的女子:“阿姨,出什么事了?”
“看佐里的樣子,那名演員估計已經(jīng)死亡?!?p> 凌子一驚,不再說話。
“凌子,你就坐在這,阿姨去看看情況。”
“嗯?!?p> “因本次表演出了點狀況,所以被迫停止,還請各位觀眾包涵,下面有我們的工作人員引領(lǐng)大家有秩序地離場。深感抱歉?!睆V播里說道。
幾分鐘的時間,觀眾就全部離場。
純優(yōu)起身,向舞臺走去。
“佐里,出什么事了?”純優(yōu)探了探頭。
女子聽到聲音后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純優(yōu)?”
純優(yōu)的大腦開始回想著,忽然,她意識到什么:“伊藤夫人,您不會是佐里的媽媽吧?”
伊藤靜子輕輕點點頭:“是啊。那你就是借住在佐里家的那名同學(xué)?”
純優(yōu)無奈地笑笑:“嗯。哦,對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靜子說:“這名人偶演員已經(jīng)去世了。”
“死了?怎么死的?”純優(yōu)直言不諱地問道。
“請大家勿動尸體,已經(jīng)報警了。”赤井千裕大聲提醒道。
佐里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檢查尸體,從外表來看,身上并無淤青,也沒有繩子勒過的痕跡,既然是這樣,那就有可能是毒殺。
佐里蹲在地上嗅了嗅死者嘴巴里的味道?!肮蝗绱?,嘴里有苦杏仁的味道,死者是氰化物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