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雪原上像是剛剛戰(zhàn)斗結(jié)束的戰(zhàn)場,天空那輪猩紅色圓月把四周一切都籠罩在妖冶的紅色里,大雨不知疲倦地沖刷著,地上血流成河,尸骨成山,源芬爾騎著他的黑色巨狼,一襲深紅色大袍,面色冷清,背后別著一把牙白色巨劍,像是一個即將赴死的武士。
突然天暗了許多,那些紅色月光和傾盆大雨都消失了,颶風(fēng)把源芬爾的袍子吹得獵獵作響,源芬爾抬頭,那是一只遮天蔽日的巨獸,一雙健碩的翅膀比它的身體還要大很多,源芬爾的印象里,只有巨龍之祖,安恕茵拉才有這么大的身體。
站在源芬爾面前是一位身材嬌小的少年,像是鬼魅般地在這茫茫雪原里憑空出現(xiàn),腰間別著一根腐朽的樹枝,樹枝掛著一串醒目的金色鈴鐺,少年唇紅齒白,一臉笑意地看著源芬爾,可最讓源芬爾恐懼地是他的坐騎,火狼的叛族者,號稱黑色烽火狼王此時竟四肢癱軟,渾身顫抖。
“尊敬的源芬爾城主,你好?!鄙倌觊_口,聲音像是淌淌流水,十分悅耳,他左手貼胸,微微垂頭,和東海使者行一樣的禮。
“你是誰!”源芬爾聲音帶有一絲寒意,犬妖的作戰(zhàn)習(xí)慣是利用自己擅長的嗅覺來搜集對手的信息,靈格,體力,狀態(tài),從而判斷對手的作戰(zhàn)思路,可自己竟然嗅不出他身上的任何味道,這樣的攔路者讓他很頭痛。
“我叫莫爾道都,古龍語是未來的意思,是灰溟岕帝國的一位預(yù)言者?!?p> “你是莫爾道都?我說我是格奈烏斯你信么?小小年紀(jì)別盡學(xué)著裝神弄鬼?!痹捶覡栢托Α?p> “您昨天晚上是不是夢見自己的血流干了?”
“你是預(yù)言師?”源芬爾有些錯愕,昨晚他確實做了這樣的噩夢。
“確切來說是預(yù)言師里面的皇帝,我的神級稱謂你可能很熟悉,【預(yù)言之軸】,這個世界即將發(fā)生的事情我能在一揮手的動作里都能看見,當(dāng)然有關(guān)生死輪回的事情我從不輕易預(yù)言,可我欠你父親一個人情?!鄙倌暌荒槆?yán)肅地說道。
“你認(rèn)識我父親?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但他是我認(rèn)識的最偉大的犬妖!”
“你還真以為你是莫爾道都啊,莫爾道都幾百年前就死在東海了?!痹捶覡柍读顺犊柘潞谏蘩堑慕q毛,可巨狼依舊是戰(zhàn)栗不止。
“它起來不了的,你沒看見那家伙在么!靈獸里面的神,茵拉種龍類,靈獸的威壓和巫師的靈壓不同,它們的威壓是不可控的,所以我的伙伴自己都沒辦法讓他站起來。”少年指了指天上那只遮天蔽日的巨龍。并補充了一句:“你周圍的環(huán)境確實是幻術(shù),但它不是哦。”
源芬爾一揮手,前方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白色世界,紅月暴雨血河骨山都消失不見了,可天空那只黑壓壓的巨獸也還在。
“你腰間的是罪惡之枝?”源芬爾這時候才注意到少年腰間腐朽的樹枝,在傳說級神器里排第三,可以劃破虛空的樹枝,《阿赫澤西之書》記載,龍王莫爾道都執(zhí)罪惡之枝書寫預(yù)言之軸。
“是的,它散發(fā)的純凈靈氣是造不了假的。”
“你真是莫爾道都?我一天見到了三個傳說級別的怪物?”源芬爾咽了咽口水,活在傳說中的怪物就這樣站在自己面前,幾乎顛覆了自己對目前大陸的認(rèn)知。
“準(zhǔn)確來說是兩個?!?p> “也是,罪惡之枝不是怪物?!?p> “算是吧?!鄙倌贻p輕笑道,其實他想說自己和天上那只茵拉種龍類是一體的,但那太匪夷所思了,避免解釋也就懶得說。
“你來找我干嘛?”
“之前提到過我欠您父親一個人情,其實人情是說輕了,他救過我,所以我這次來幫您逃一次大兇?!?p> “什么大兇?”源芬爾問道。
“如您嗅覺得出的結(jié)論一樣,你去葬龍嶺監(jiān)獄便是送死,你若是現(xiàn)在回去,雪國的王位就是你的。”少年淡淡說道。
“所以你真的是攔路的?”源芬爾很驚訝,他的嗅覺是有死亡的味道,可這位少年模樣的人是如何得知的!
“不,我莫爾道都只是個預(yù)言者,不會做攔路者,若真有攔路的需求,想必更容易辦到,因為我會讓他無路可行?!鄙倌晷Φ?。
“那你讓開!”
“源信一先生的孩子為何如此不知道珍惜生命,生命是這個世界上為數(shù)不多的很公平的東西,它只有一次,就算是神也不敢去找死?!?p> “我沒有不知道珍惜生命,我是根本不信你那狗屁預(yù)言,我源芬爾如果不想死,這個大陸有幾個人能殺我?源芬爾瞇了瞇眼睛?!?p> “你一定會死的!”少年說道。
“就算我去送死我也要去阻止他,我答應(yīng)過別人要讓他好好活一段時間,如果不去阻止他,那他跟死了有什么區(qū)別!源芬爾眸子里燃燒著怒火。
“預(yù)言里的結(jié)局是你死了,古爾巴被放走了,千目臨淵也徹底黑鬼化了。”少年咧了咧嘴,似笑非笑地表情讓源芬爾萌生一陣寒意。
源芬爾盯著眼前這個神秘少年,久久沒有說話。
少年嘆了口氣:“真是個倔強的家伙,你知道預(yù)言師只要是預(yù)言和生死有關(guān)的事情,自己也會面臨著生死之劫嗎?我為你也算是冒險了好吧,你竟然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感情辜負(fù)我一番好意?!?p> “謝謝你的好意,請再幫我一個忙!”源芬爾從癱軟在地上的巨狼背上越下,雙膝跪地,他眼睛里漲滿了紅血絲,生平他只給兩個活人下過跪,一個是他父親源信一,一個是他的老師,千目塵埃。
“源芬爾城主的嗅覺如此靈敏,這樣去送死真是可惜,我不理解城主既然知道那個人不懷好意,為什么一直都不動手殺了她?”少年很好奇。
“因為一看到她,我想起了一個人?!?p> “假裝多情,你死了不怕某人傷心么?!鄙倌旰吡艘宦?。
“她呀,沒心沒肺,傷不了的。”源芬爾嘴角浮現(xiàn)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