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卿看了一眼那院中的水池,又回頭看了一眼他師父休息的地方,中間只隔著一層院墻。
“師父這個老淫鬼,真是老不正經(jīng)!”樂卿說道。
“瞎說什么呢?”子憐說道,“雖說是連在一起的兩處廂房,但是我之前去師公的房間那邊看過了,他那里是個獨立的小院子,他休息的房間離這面墻隔得很遠呢!”
“還是老色鬼,要不然怎么一下子手三個女弟子!”樂卿說道,這些話他也只敢被著逍遙仙人說,若是當(dāng)著逍遙仙人的面說,肯定會被一頓亂打。
子憐朝那真正意義的房間走去,里面放著一張很大床,有一張很大的書桌,書桌上到放著三副紙墨筆硯,想來此前汐鳳她們?nèi)耸枪灿猛粡堊雷?,也是共睡同一張床的?p> 子憐細看了那個黑墨塊,三塊墨塊,一塊較短,一塊適中,一塊較長,看著像是很少磨動的樣子,子憐推測那塊短的應(yīng)該是凝月仙子用的,因為子憐記得,逍遙仙人的三個女徒弟中最喜歡琴棋書畫文房四寶的便是凝月仙子了。
樂卿也猜到了,拿起那塊短的墨塊很是懷念的捧在手中。
子憐正準(zhǔn)備走出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桌子上多了一瓶藥。瓶子是潔白無瑕的,與這落滿灰塵的桌子格格不入。
“這要應(yīng)該是逍遙仙人送給你的?!弊討z對樂卿說道,“其實逍遙仙人還是很關(guān)心你的,只是不好意思表現(xiàn)出來而已?!?p> 子憐其實也很好奇,以逍遙仙人這樣不正經(jīng)的性子,按理來說是應(yīng)該沒有什么話是說不出口,沒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可是,偏偏關(guān)心這件事,他是一個字都不會說,連關(guān)心的眼神都是小心翼翼怕被人識破一樣。
“我知道?!睒非湔f道。
子憐替樂卿上好了藥以后,便開始打掃房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很安靜,只有掃帚和地面摩擦的沙沙聲,還有那些沾滿了灰塵的帷幔在風(fēng)中舞動的聲音。
兩個人像是在悼念著什么,懷念著什么,又像是在紀(jì)念著什么。
子憐收拾的時候,發(fā)現(xiàn)書桌旁有一處刀架,很是奇怪,可是子憐也說不出哪里奇怪。
“怎么了?”樂卿看到子憐一直盯著那刀架,問道,“這東西有什么古怪嗎?”
“我也說不,但是我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子憐說道。
“莫非是有什么劍靈附在上面了?”樂卿說道。
樂卿其實并不知道劍靈究竟是什么,但是她聽子憐說過,也聽子憐和不凡聊起過,再加上,他知道子憐是孟婆的徒弟,是能感覺到一些亡靈、靈魂之類的東西的,所以,當(dāng)子憐說這種東西她感覺有古怪的時候,樂卿便默認(rèn)為是某種靈魂之類的東西附著在上面了。
“不是,只是外觀有些奇怪?!弊討z連忙解釋道,隨后將手里的前塵放了上去,“你看,前塵是棲梧大仙的,放上去剛好,可是這下面為什么還有一個卡槽?”
樂卿這才明白子憐說的奇怪是什么意思了,前塵拿給子憐的時候是裝在錦盒里的,之后子憐一直拿在手里,就算放下也只是放在桌子上或者床邊,從來沒有放在刀架上面。所以,她的潛意識里面一直以為刀架是只能放一把劍的,一把劍配一個刀架,可是眼前這個刀架卻有兩個卡槽,也就是一個刀架可以放置兩把劍。
“這個刀架是可以放兩把劍的,是為了節(jié)省位置做出來的,我父親的練兵的地方又一個可以方式十八般武器的架子,那個架子又打又壯觀,回頭我?guī)闳タ纯??!睒非湔f道。
“可以放兩把劍?”子憐問道,“凝月仙子用劍嗎?”
“我娘親喜靜,不好武力,所以她的武器只是一把普通的紙扇,多用來防御。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嗎?”
“棲梧大仙用前塵,凝月仙子用紙扇,那么這個房間,另一個佩劍的人便是我是汐鳳了?!弊討z說道,“可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她佩劍。”
子憐第一件汐鳳的時候,就沒有見到她佩劍,后來她教子憐“萬葉凈塵”的時候,也是用前塵做的示范,子憐只知道汐鳳會使劍,可是并不知道汐鳳有自己的佩劍,如今看了這刀架,子憐方才明白,其實被說那仙逝的棲梧大仙,就連教了自己許久的汐鳳,子憐都不曾了解一二。
“棲梧大仙用的是前塵,是把極品的寶劍,這汐鳳大仙是棲梧大仙的師姐,你說能配的上汐鳳大仙的劍該是一把怎樣的劍?”樂卿說道。
“我也不清楚,我從來沒有見過我?guī)煾概鍎Γ嘧R了那么久,我一次都沒有見過她佩劍,我知道她會使劍,還使得極好,卻從沒有問過她有沒有屬于自己的劍。說到底,對于我?guī)煾福乙彩侨鄙訇P(guān)心和了解的?!弊討z摸著那架子上面的卡槽說道。
“等回頭問問你師父就好了?!睒非湔f道,“別說你和汐鳳大仙只呆了幾個月,我和我?guī)煾复袅税侔耸辏€不是不夠了解他?!?p> 子憐笑笑,她明白,對一個人了不了解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用心的問題,她只是在埋怨自己,對于身邊的人都不夠用心罷了。
“對了,我記得凝月阿姨是喜歡畫畫的,她的畫里有畫過嗎?”
“這個倒是沒有,我娘畫的大多都是一些生活的場景,看花呀,賞月啊,對鏡貼花之類的女子之間的嬉戲場景,而且連我?guī)煾付紱]有畫過,別說汐鳳大仙的佩劍了,你的前塵我也是在奈何第一次見到的。”樂卿解釋道,“要不去問問我?guī)煾赴桑f不定她知道些什么?!?p> “要問我什么?”
正當(dāng)兩人商量著的時候,逍遙仙人便從門外走了進來,“你們兩個打掃就打掃,叮叮咚咚的,吵得的老夫都誰不著覺了?!?p> “看吧,我就說我?guī)煾甘莻€老色鬼,我娘以前和兩位大仙洗澡的嬉戲的聲音,我?guī)煾缚隙ǘ寄苈犚??!睒非湫÷暤恼f道。
“你這逆徒,把為師當(dāng)成什么人了!看來額頭上的包還是小了點!”逍遙仙人故作生氣的說道,“方才聽你們好像在說什么刀架,劍之類的?!?p> 逍遙仙人朝屋內(nèi)的刀架看去,看到放在那上面的前塵,不禁又睹物思人,“是有什么問題嗎?”
“徒孫有個問題想問師公,這刀架可放兩把劍,但是除了棲梧大仙的前塵,應(yīng)該還有一把,我推測,應(yīng)該是我?guī)煾傅呐鍎?,不知道師公能否告知徒孫,我?guī)煾杆涞膭κ菫楹蚊??是把什么樣子的劍呢??p> 逍遙仙人的指尖在前塵的劍鞘上面摩挲了一會,聽到子憐問的這些問題,沒有驚訝也沒有驚慌,只是很平靜很平靜的望了望四周,像是追溯過去。
“棲梧走了以后,汐鳳就不配劍了。”許久,逍遙仙人緩緩說道,“她曾經(jīng)說過,她的劍只為棲梧而出,若是這世間沒有棲梧,她也就沒有出劍的必要了。你們,就當(dāng)作她從來沒有配過劍吧!”
“只為棲梧而出——”子憐默念道,又回想起,汐鳳第一次見到前塵的時候,像是見了一位很久很久未見的故友,像是見了一個許久許久未見的人,也像是見了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睹物思人”竟是這般意思。
“廚房里有些食材,是我方才去弄來的,樂卿可以不用吃,但你畢竟還是個凡胎肉體,得多少還是的吃點?!卞羞b仙人對子憐說道,“你們將這里打掃好了以后,今晚你就在這里住下吧,孟婆那邊我已經(jīng)托人去送過信了~”
說是托人送信去了奈何,子憐倒是有點擔(dān)心,害怕逍遙仙人將她此次來逍遙宮的事情告訴了孟婆。
“你放心,我沒有告訴孟婆,也不是以我的身份寫的,是托樂悟?qū)懙?,說是樂卿想要留你在大將軍家多住幾天?!?p> “師父,什么是我想要,明明就是你想要留子憐!”樂卿聽到逍遙打著自己的幌子,好像什么東西被說破了一般,有點惱羞成怒的說道。
“既然你覺得這樣不妥,那你就送她會奈何吧,免得你們一直記掛著我令牌!”
樂卿聽逍遙這么一說,想說出嘴的話便又吞了下去。
“徒兒沒有責(zé)怪師父,只是師父你這樣說,孟婆會覺得我不是那種正經(jīng)的人,不可靠——”
“你要她覺得你可靠、覺得你正經(jīng)干什么?”逍遙仙人壞笑著說道,“你又不對她企圖什么,你得讓這小孟婆覺得你可靠!”
這一說,樂卿的臉便紅的熟透一般,連忙拿著掃帚追打著逍遙,逍遙一個轉(zhuǎn)身便哈哈大笑著離開了。
子憐倒并不認(rèn)為樂卿是個不可靠的人,雖說有的時候很不正經(jīng),但是在她心里,樂卿一直都是一個十分靠得住的人。
這不過,這次來到這逍遙宮,他才知道傳聞著的逍遙仙人竟是這般灑脫的性格,這么細細一想,她第一次見汐鳳的時候,也是覺得汐鳳很不正經(jīng),還有在樓蘭第一次見棲梧的時候,雖說有種“傳聞中的仙女”這樣的心理在子憐心里占據(jù)著,但是其實棲梧也是很灑脫的性格,再就是樂卿,時不時的不正經(jīng)。
“想必是這逍遙仙人都是按照自己這么模板來教徒弟的吧!”子憐笑著說道。
調(diào)侃過后,子憐突然想起剛剛逍遙仙人說過,要子憐自己去做飯。
“你會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