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今天是周末,陪我去逛逛街嘛?!?p> 蘇省市中心,我很靠譜寵物店中,清晨的陽光均勻的撒在店鋪內(nèi)。一個穿著粉色貓貓外套,白色小熱褲的可愛少女正翹著屁股,趴在店里柔軟的沙發(fā)上,和一只黑白相間的貓咪對視著,軟糯的聲音從她的小嘴里發(fā)出來,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卻始終盯著面前的貓咪。
從前臺走過來一個面無表情的男子,面如刀削,棱角分明。他徑直來到沙發(fā)前,伸出手。少女伸出雙手,迎向男子,溫柔的目光中帶著些許嬌羞。
“誰要讓你抱抱……”話沒說完,少女臉上的嬌羞就凝固了。
男子伸出的手溫柔的抱住了她旁邊的那只貓,一只手托著貓咪,另一只手在貓貓的頭上撫摸著,同時轉(zhuǎn)過身去,向著寵物店內(nèi)部的房間走去。留給少女的,除了一個背影和那只貓貓鄙夷的眼神外,還有一句話。
“不去。”
“你這個混蛋,你死定了!”少女猶如炸了毛的貓咪一般,從沙發(fā)上猛地跳起來,沖向了男子。
“徐亦凝,快出來,老娘陪你逛街來了!”不等少女反應過來,寵物店的玻璃門就被砰的一聲撞開了,另一道靚麗的身影如旋風般沖過來,抱住了少女。而那雙大眼睛,卻是在店里不斷地掃視著。與她對視的寵物們都快速的扭頭,有著直接把眼睛閉上,四腳朝天,一副立地成佛的趨勢。
“柳夢夢,你看你把我的寵物們嚇得!還有,你的眼睛往哪里看呢?”徐亦凝掙脫開這個風風火火的少女的懷抱禁錮,把她的頭掰了回來,那瞄著內(nèi)部房間門的眼睛,赤裸裸的地表明了這個女人過來,絕對不單單是為了和她逛街來的。
“浮生呢?在房間里換衣服嗎?為了和我逛街不用這么麻煩的。”說著,就向著那道剛剛關上的房門走去。
“你這個老色批,浮生剛剛說了,他不去?!毙煲嗄×鴫魤舻氖?,拖著她向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都說了很多次了,那里是本店重地不允許隨意進入,我們的很多秘密都在那個房間里的?!?p> “不就是浮生的房間和寵物飼料制造間嘛……”
兩道聲音隨著玻璃門關上的咔嚓聲,驟然降低,然后消散。
房間內(nèi),那只黑白相間的貓咪聽到兩個姑娘的聲音消失后,就直接從謝浮生的懷里站起來,跳到了房間邊上的貓架上,一只爪子梳理著嘴邊的毛,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道:“浮生,你就不能管管這丫頭嗎?我都已經(jīng)活了幾百年了,還要每天被逼著賣萌,我脖子上的毛都要讓她給摸沒了!”
謝浮生從旁邊的冰箱里拿出一袋貓貓餅干,拆開來,在房間內(nèi)桌子上的盤子里倒了半袋,然后像吃薯片一般,從袋子里捏出一片,放進了嘴里。
“咔嚓……”
安靜的房間里,清脆的貓貓餅干碎裂聲十分誘人。
“好吧,你贏了?!焙诎紫嚅g的貓咪盯著謝浮生半天,也沒見他有絲毫想和自己說話的念頭,只能郁悶的跳下貓架,臥到了桌子上,吃起了餅干。
“大黃從昨天晚上出去,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我一會兒要出去找他。”謝浮生把袋子里的餅干碎屑倒進嘴里,站起來一邊換著衣服,一邊說道。
“老狗子的妖力可不比我弱,在蘇省應該沒有幾個人能攔得住他才對,我和你一起去吧?!必堖浒炎詈笠粔K餅干擺到了盤子中間,然后跳到了謝浮生的肩膀上?!爸皇钦{(diào)查一下不斷消失的小妖而已,就花了這么長時間,真是沒用……”
雖然這么抱怨著,它的眼底,還是流露出了一抹擔憂。
“放心?!敝x浮生摸了摸貓腦袋,然后閉上雙眼。片刻,再次睜開雙眼時,黑色的瞳孔已經(jīng)帶上了一抹血色。
“瞳術(shù),因果線!”
謝浮生眼前的世界出現(xiàn)了許多的絲線,以他的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延展而去。其中最粗的那根從他的天靈蓋直直的延伸向天空,卻詭異的沒有盡頭。
謝浮生辨別了片刻,找到了一條手指粗的黃線,手指搭在那條黃線上,牽動間,身體已經(jīng)隨之動了起來。
“大黃的生命體征非常穩(wěn)定。剛剛給我的反饋信息中并沒有危險的信息,但是他現(xiàn)在很無奈,他動不了。”謝浮生在街上快速的奔跑著,聲音卻十分的沉穩(wěn)。他肩上的貓咪隨著他身體的起伏而動,卻始終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呐P在那里。
“老狗子被別人給逮著了?現(xiàn)在正在警察的捕狗網(wǎng)里艱難的掙扎嗎?”貓咪聽到謝浮生這么說,不由得把繃著的身體放松下來了,它帶著調(diào)侃的語氣說道:“早就告訴你,遛狗要牽繩,否則就當是野生的處理。不聽警察叔叔的話,現(xiàn)在被逮著了吧。”
謝浮生確定了黃狗的位置之后,快速閉眼,散去了瞳術(shù)。再次睜開,眼睛已經(jīng)布滿了血絲,但是卻輕松了許多。正要發(fā)力趕向目的地,忽然,他停下了腳步,閃身走進了一家玩具店,抓起一張貞子的Q版面具戴到了臉上。店里的小朋友都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爸爸,你還說我都六歲了,長大了,不應該買玩具了。這個大哥哥肯定比我大,他都來買玩具?!币粋€小男孩指了指謝浮生,抬起頭對著臉上掛著無奈的父親說道。
透明的窗玻璃外,兩個漂亮的少女正興高采烈的逛著街,然后,十分自然的走進了這家玩具店……
“不是吧,這倆妞都多大了,還來小朋友才逛的玩具店?”貓咪看到不久前才離開店門去逛街的兩姐妹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兒童商店,嚇得趕忙跳起來,直接趴在了謝浮生的腦袋上,如同液體一般,癱軟下來,包住了謝浮生的腦袋,猶如一頂貓帽子。
“夢夢,那個人好奇怪啊?!毙煲嗄齽傔M店,目光就不由得放到了站在旁邊,一點點的向門口移動的謝浮生身上。當她在謝浮生走出玩具店前和她對視一眼時,不由得說道。
“嗯?一個大男人戴著貞子的面具,肯定是個娘炮!”柳夢夢隨口說道。然后就拉著徐亦凝沖向了玩偶區(qū)域……女孩子嘛,對可愛的東西本就沒有抵抗能力。
“也許吧?!毙煲嗄难壑袇s不斷閃過謝浮生布滿血絲卻絲毫不顯得猙獰的眼睛,甚至,還覺得那樣的眼睛中,透露著絲絲溫柔。甩了甩頭,把這奇怪的念頭驅(qū)逐出去后,徐亦凝的目光被面前比她還要高大的布偶熊吸引,眼睛瞬間變成了星星的形狀……
即使是謝浮生他們已經(jīng)走出了一段距離了,貓咪的耳朵還是抖了兩下。
“這倆妞是絲毫不在意別人看她們的目光啊,這尖叫聲,歡呼聲,著實刺耳啊?!焙诎棕堖渲匦绿街x浮生的肩膀上,拿爪子揉了揉耳朵,說道。
“你小子還是不行啊,僅僅驅(qū)動了五分鐘而已,就受不了了?!必堖淇戳藘裳壑x浮生的眼睛,搖了搖頭,道:“下次把貓餅干的配方再改改吧,一百年的蘿卜可以換成一百二十年的?!?p> 一路上一人一貓沒有過多的言語。
目的地是一棟陳舊的廢棄老居民樓。剛靠近,黑白貓咪的耳朵便已經(jīng)支棱了起來,片刻后,這老貓笑著從謝浮生的肩膀上跳下來,哆哆嗦嗦的向居民樓里走去。
“老道我告訴你,你狗爺我可是有人罩的,識相的你快把這禁錮給撤了,然后把你殘害的妖靈給放了,否則等他們來了你就死定了。怎么這個世界上這么多像你這樣的人模狗樣,呸,人模貓樣的東西,披著人皮,干的就不是人事!”
謝浮生跟著黑白貓咪走到了居民樓的中層,站在柱子后面看著房間中央。一道道泛著金光的符文組成的線陣中間,蹲著一只耷拉著腦袋的老黃狗。那只狗子雙眼泛著靈性的光芒,口吐人言,沖著旁邊打坐的老道大罵著。
“你這孽畜說再多也無用,縱然你巧舌如簧,妖就是妖,不把你等孽畜清掃干凈,等你們發(fā)展起來為禍蒼生不成?”身著灰色長袍的道士雖然面色蠟黃,聲音也透露著絲絲腐朽之色,但手中法印卻是沒有停止,整個線陣哪個地方的法力不足,他便會立刻打出一道來,將之補充。
“我去你大爺?shù)?,你爺爺我都知道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你以為是修真小說呢?十六字真言聽過沒有?什么叫平等,什么是法治?犯法會被抓的,坐牢!就你這樣的,侵犯了妖權(quán),殺生了,故意殺妖罪可是能判你無期徒刑的??彀褷敔斘曳帕耍铱梢苑拍阋获R,不去警察叔叔那里舉報你?!崩宵S狗口若懸河,出口成章。
謝浮生聽著,翻了個大白眼。
黑白貓咪已經(jīng)笑抽了,它趴在謝浮生的腳邊,渾身顫抖著。
而房間中央的老道卻是冷冷的說道:“縱然這個世界已經(jīng)出現(xiàn)改變,國家承認妖這種生靈,但是你們終究是危險物種,每一只妖都需要備案。而沒有備案的……自然是不愿意歸順國家了,這可是沒有國家法律保護的。那么我將之除去,也沒有誰可以說什么了。這是為社會的穩(wěn)定做出貢獻。而你……”
老道用渾濁的眼神打量了老黃狗幾眼,擠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你連狗圈都沒有,更不用說遛狗繩了。那就是野生的,是可以捕殺的!”老道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絲瘋狂,“這么龐大的妖力,若是得到了,我的計劃,就離成功不遠了!”
“別瞎想了,就憑你這孫子?要不是國家規(guī)定妖族不得對人族動手,你以為你能困住我?”老黃狗十分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用爪子剃了剃自己白凈的平槽牙,滿不在乎的說道。
柱子后面的黑白貓咪蹲在那里,舔著自己的前爪。它的脖子上也沒有貓圈。這貨也是個黑戶。至于為什么,因為那樣被束縛的太嚴重了,除了各大軍區(qū)中妖因為和子弟兵統(tǒng)一的保家衛(wèi)國信念而得到平等的待遇之外,其他的備案妖類,都會被驅(qū)逐出人類生活的區(qū)域。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私自出現(xiàn),便會被判刑,懲罰可是一點都不輕。而且,在人類沒有威脅到妖類生命的情況下,妖類不允許攻擊人類。
就像現(xiàn)在的老黃狗一樣,盡管它知道這老道士沒安好心,設了個線陣困住自己。但是因為只要劇烈的掙扎,可能一個不小心妖氣縱橫一下,就把這老道給拆了,到時候它就要面臨數(shù)十上百年的牢獄之災了。潛逃?抓住那可就是當場擊斃了啊。所以它只能趴在這里等這老道自己把自己累趴下了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