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陪你們一起練如何?”
上官笑珍與繁念公主的動作一頓,整齊劃一的轉身,面對著骨酌夏道:
“骨姐姐”
“骨女師”
“不用?!?p> 之后各退一步,遠離骨酌夏。
她說練,那會是練?讓她們躺在地上起不來都是種可能,畢竟昨日的骨姐姐太可怕。
在繁念公主眼底的最深處,藏著一抹恐懼的神情,眼神有些躲閃骨酌夏。
太陽要落未落,新月從另一方升起,交相輝映,梔酒院里。
骨奶奶拄著一根暗紅色的拐杖,來到了梔酒院。
而骨酌夏正于石桌上品酒,手拿起酒杯,喝了下去,復又倒了一杯,可還未拿起,酒杯骨奶奶一手奪去。
“欸,奶奶,我的酒?!?p> “喝啥喝,一個女兒家家,不好好學琴作畫,倒是來喝這傷胃的酒,不許喝?!?p> 見自己孫女有重新斟了一杯。
骨奶奶一巴掌拍在骨酌夏身上。
“奶奶?”
骨奶奶一臉嚴肅的道:“你一女兒家,不好好學琴棋書畫,去喝什么酒,我打你是為你好,你到還委屈上了?”
骨奶奶拍在骨酌夏身上的力道就跟撓癢癢一樣,聽完她的話后,骨酌夏埋怨道:“那你以前怎么不管?”
骨奶奶:“我不管,那是以前我知道你喝的少,才沒說你,要不是今日你上官爺爺告訴我你去搶他酒喝,我還不知道你竟然會去搶一個老頭的酒。”
“……”
骨酌夏一句反駁的話換來的是骨奶奶無盡的嘮叨。
弄的她煩躁的掏了掏耳朵。
看著被自己奶奶拿去的那壇好酒,搶來都沒喝幾口就被拿走了,真是流年不利。
“我說話你還敢不聽,把手放下?!?p> 骨酌夏:“……”
無奈將手放下,而后又是骨奶奶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話。
等骨奶奶說完了,骨酌夏遞上茶水:“祖母,喝點水。”
骨祖母嗯了一聲:“聽到沒?”
骨酌夏:“聽到了,以后我就偷偷背著你去喝酒,絕不讓你知道。”
骨祖母聲音頓時放大:“你還敢不讓我知道?”
骨酌夏立馬正色道:“敢,我以后就光明正大的在奶奶面前喝,就算偷喝了你也不會知道?!?p> 最后一句比較小聲,但還是被骨奶奶聽到了。
之后又是骨奶奶絮絮叨叨的一堆話。
之后不知為何,老人半天不言語,只是盯著她梔酒院里的一道墻若有所思。
骨酌夏疑問喚了一聲:“祖母?”
老人轉頭面對著骨酌夏,眼里炯炯有神:“奶奶可不可以把你院里的這道墻拆了?”
骨酌夏看著老人。
回想起之前奶奶說過上官爺爺來找過奶奶。
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奶奶,上官爺爺今日找你有事?”
骨奶奶聲音蒼老:“有,只是說你搶了他的酒,話說這上官老頭也是一大把年紀了,竟跟那些小娃子一樣會告狀?!?p> 骨酌夏知道上官爺爺的性子,可以說是返老返童了。
可:“奶奶,上官爺爺真的只說了這件事?”
“那是當然?!?p> 骨酌夏見奶奶眼神有些飄散,便知這絕對有事。
只是奶奶怎生好端端的想把她院里的墻拆了呢?
她記得前幾日上官爺爺把他院子里的墻拆出了一道門,如今來找奶奶,一切不言而喻。
在酌夏今早離開府里沒多久,上官鴻謙就來找骨奶奶,說是要把梔酒院的墻給拆了,弄一道門。
當時骨奶奶倒是沒同意,但是上官鴻謙說完好處后她就同意了。
但是上官鴻謙說不要告訴酌夏說他來過。
骨酌夏有些半信半疑,仍說道:“真的?”
“小三你怎么疑神疑鬼的,奶奶何時騙過你?”
骨酌夏在心里緋附道,你騙過我不少回了,只是你不會承認你做過。
骨家人都知道骨酌夏有個通病,那就是以食物為先,其余事排后的通病。
之后的之后,骨酌夏嘴里含著東西,同意了老人要拆墻的想法。
在另一邊,上官爺爺飲著茶,唇角邊的笑容泛濫,眼底的笑意成災。
如若直接去找酌夏,肯定連想都不要想,這墻拆不成。
如若去找骨老夫人,幾乎拆墻的事已成定局。
因為骨老夫人說的話,骨家的人都聽,不是骨老夫人有多可怕,而是骨家的人都愿意聽從老夫人的話,無論什么。
可能上官爺爺笑的有些久,嘴角漸僵。
“咳,咳?!北徊枰搜屎?。
釋去嘴角的茶水,然后忍不住出聲道:“值了?!?p> 為何,因為能讓酌夏吃虧,這怎么能說是吃虧呢?她將來還有報答他呢。
因為他替她尋了一個好夫婿。
上官琉安撇了一眼看著滿臉笑意的外祖父,又為他斟了一杯茶。
兩人中間擺著棋盤,黑白棋子交纏相殺,黑棋勢不可擋。
上官琉安修長的食指與中指夾著黑棋,手指輕輕伸向被逼到懸崖的白子的氣,落子聲音清脆,白子死。
收手起身,緩緩離去。
上官老人由先前的欣喜轉為驚訝地瞪眼,然后有些悲愴,再變?yōu)橐荒樕畛?,最后只剩一抹嘆息。
想他當初也是堂堂一大世家的家主,下個圍棋連個小屁娃都下不過,是他老了退步了,還是琉安隱藏的太深?
他不由得想起琉安來到這里的緣由。
琉安啊琉安,你母親為你取這個名,就希望你能一世留安,無風波折,簡單的如平民一般生活。
你母親去世了,她是自私的,也是孝順的。
明明可以讓你不入這上官家,畢竟這上官家不是普通的世家,也有陰謀涌動,詭計層出不窮,比之你遭遇過的事沒多大的分別,只是換湯不換藥而已。
你本可以如普通百姓般的生活,卻被你母親叫來了我身邊,所以她是自私的。
就是因為我最偏愛你母親,你母親因為這偏愛有恃無恐的離府出走后就不曾在來看我這糟老頭子一眼,直至她要去世時也未曾告知我一聲,她將你交付于我,無非是想讓你替她來照顧我而已,她又是孝順的。
望著這黑棋勢如破竹的攻城略地,白棋一退在退。
上官老人又嘆了一聲:“我好歹也是你外公,你就不能讓著我這個老人嘛!不敬長輩?。 ?p> 砸吧了一下,老人起身亦離去。
背影有些蕭瑟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