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除夕宮宴
終于，到了除夕宮宴。
佟熙雪坐在梳妝臺前，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愣了神。
“長姐。”佟楚雪圍著面紗站在佟熙雪背后，輕聲道“一切都已經布置好了，張側妃的貼身婢女前些日子被王爺責罰了，今日陪她入宮的是櫻兒。”
佟熙雪回過神，將一縷散發(fā)別到耳后道“一切都按計劃來，今日你為我伴琴可好？”
“楚兒一切都聽長姐的?！辟〕厝岬男α?，梳著佟熙雪的秀發(fā)道。
“郡主，四小姐?！敝Y走進來道“所有人都到齊了，開舞的舞娘也快下場了，您該入場了?！?p> 佟熙雪點了點頭。
太后一襲吉服，頭上帶著福壽安康的鳳冠。一對紅寶石的耳環(huán)襯得太后年輕了幾歲，帶著翡翠玉鐲的手端著鑲著寶石的酒杯對著皇帝舉了舉。
偶然一回頭，瞧見佟熙雪著一襲紫粉舞衣從殿外而來。
古琴的聲音忽然響起，佟熙雪順勢起舞。
琵琶抱在胸前，卻絲毫不影響佟熙雪的舞姿。
“王爺，大郡主的舞姿可真是美輪美奐呀?！睆垈儒谖和跖赃叄挥傻哪缶o繡帕。
魏王還沒有說話，安側妃便笑著道“是呀，這伴琴之人想來也是個妙人。”
張端淑順著安側妃的目光看去，坐在那一個十二三歲的姑娘，一身青衣繡著梅花，半張臉都在面紗之下，露出的一對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張側妃。
嚇得張側妃連忙轉移視線，再看時，佟楚雪已經低下頭認真彈琴了。
一舞結束，眾人還未回過神來。
佟熙雪便道“熙雪給皇祖母，皇上皇后請安?！?p> “快快起來?！被屎笮χ?，看著皇上愣神輕聲提醒道“皇上?！?p> 皇上猛然回過神來，喝了一杯酒掩飾尷尬“熙雪出落的越發(fā)標志了，想來你生在大年初一，明日你便要及笄了?！?p> “是，皇伯父?！辟∥跹┑拖骂^道。
“三弟啊?！被噬系馈澳愎Σ豢蓻]?！?p> “皇兄嚴重了。”
“哈哈哈哈?！被噬洗笫忠粨]，命太監(jiān)端上來一個匣子“熙雪今日表現的甚好，這對玉如意便賞賜給你了?！?p> “謝皇上?！?p> “皇帝，哀家聽著今夜伴琴的不像是宮中的女官啊。”太后笑著對皇上道。
“可是熙兒從民間得了什么能人？”薛令儀笑著道。
“是。”佟熙雪走到佟楚雪面前拉起她的手笑道“楚兒是熙兒在民間遇到的朋友?！?p> “你說她叫什么？”皇上愣了一下道。
“楚兒?！?p> 佟熙雪剛說完，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佟楚雪。誰人不知，前些日子大郡主因為一個庶妹和張家勢不兩立，那個庶妹便叫佟楚雪。
“賞?！被实坫读税腠懖诺馈?p> 過了一會，兩人回到位置上。宴會快要結束時，佟熙雪看著張端淑走了出去，對著佟楚雪使了個眼神讓她跟出去。
沒一會，自己也起身往外走。
剛走到小溪邊上，便看見張端淑撞上了佟楚雪。
“楚兒姑娘也出來透氣？”張端淑瞇了瞇眼睛，恨不得能透過面紗看看她的真面目。
“張側妃，別來無恙啊。”佟楚雪淡淡一笑。
淡雅的聲音傳到張端淑的耳朵里，嚇得張端淑往后一退。
“你，你是誰？”
“張側妃不是猜出來了嗎？何必多此一問？”
張端淑惡狠狠的盯著佟楚雪眉心間的一點，咬牙切齒的道“佟楚雪，是你?！?p> 佟楚雪呵呵一笑“張側妃好記性啊?！?p> “你害的凝雪和我生分，意兒慘死，我當然記得?！睆埗耸鐨獾陌l(fā)抖“你居然沒死?！?p> “側妃還未死，楚雪怎么敢走到前面？”忽然一陣風吹來，佟楚雪的面紗被撩開，臉露了出來。一雙眼睛瞇起，上揚的嘴角。
“佟楚雪，你個心思惡毒的女人?！睆埗耸缤笸肆艘徊降馈澳愫λ懒艘鈨海€要害死我，我這就去找王爺?！?p> 說著，張端淑就往回跑。猛然一回頭，原先佟楚雪站的地方已經沒了人影。
張端淑被嚇得連連打冷顫，不顧形象的跑回殿內跪到魏王面前。
“你這是干什么？”魏王看著張側妃瘋癲的樣子，不悅的皺了皺眉頭。
張端淑顫抖著身子，指著從殿外走進來的佟熙雪和佟楚雪道“王爺，四小姐，四小姐回來找臣妾索命了，王爺?！?p> “胡說八道些什么?！蔽和踹B忙呵斥她道。
“王爺，那個楚兒就是四小姐?！睆埗耸缋和醯娜箶[道。
殿內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看著這一場鬧劇。
“張側妃糊涂了吧，楚兒是民間的人?！辟∥跹┛粗蛟诘厣系膹埗耸绲馈澳皇菑垈儒闹杏泄?？”
“你可敢讓她摘下面紗一看？”張端淑指著佟楚雪道。
佟熙雪嘴角上揚，魚兒上鉤了。
“自然?！辟∥跹┬χ馈爸徊贿^，如果不是，張側妃應當如何？”
“你想如何？”張側妃笑著道。
“向楚兒賠禮道歉?！辟∥跹┑?。
佟熙雪的話音剛落，殿內眾人議論紛紛。
“張側妃好歹也是王府側妃，給平民賠禮也太有失身份了吧?！?p> “是啊，你看樂康郡主那樣，就志在必得?！?p> “好?！睆垈儒犞娙俗h論紛紛，心下一橫道。
佟熙雪驟然一笑，示意這佟楚雪將面紗摘下。
慢慢的，白色的面紗掀開一角，露出布滿疤痕的左臉。
殿內膽小的夫人和小姐，已經嚇得尖叫連連。
“你，你。。?！睆垈儒粐樀乖诘兀f不出一句整話。
“側妃可還滿意？”佟楚雪張口，清脆的聲音喚回張端淑的理智。
她掙扎著爬起來“還有半張臉呢，這半張臉被燒毀了，另外半張臉呢？”
佟楚雪忽的一笑，牽動著嘴角旁的傷疤。伸手將面紗整個扯落下來，另外半張臉露在眾人面前，雖說不是傾城絕色，但也是小家碧玉。
見過佟楚雪的都知道，這張臉和佟楚雪沒有半分相似。
“不，不。”張端淑從地上掙扎著起來“怎么會，怎么會？”
“側妃現在可死心了？”佟熙雪笑著道“四妹妹已死，側妃可甘心了？”
“你胡說些什么？”張端淑聽的心驚膽戰(zhàn)。
“那就勞煩側妃向楚兒賠個禮。”佟熙雪收了笑臉，看著張端淑道。
“端淑雖然是側妃，但也是大家小姐。怎可以向一個平民賠禮？”張老太太一剁拐杖道，
“呵呵?！辟∥跹┬α耍[了瞇眼，紅唇親啟“你張家的女兒自然是千金小姐，可，楚兒也是她家的掌上明珠。”
佟熙雪說的特別慢，一字一句，飄入張家人耳中。張大人和夫人對視一眼，心中感到不詳。
這是那日在王府張老太太為逼死佟楚雪說的話，佟熙雪今日一字不落的還給了張老太太。
“你，一個平民家的女兒能有多金貴？”
“放肆?！币粋€碧玉杯摔在地上，伴隨著太后的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