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徐將軍啊,失敬失敬?!?p> 謝飛趕緊挪開踩在徐晃胸膛上的腳丫子,伸出手去。
徐晃滿臉黑線,自己一個黃巾小頭目,算是哪門子將軍?
聽這個白雞蛋一樣的家伙兒說話的語氣,貌似自己還很有名的樣子。
看著對方崇拜的眼神,感覺對方?jīng)]有什么惡意,徐晃于是伸手握住謝飛的手站了起來。
想想剛剛被這家伙兒輕松地打倒在地,徐晃心里還是有些不忿,右手暗暗發(fā)力,使勁兒地握去,嘴角一陣抽動。
謝飛只覺得手掌一陣刺痛,立刻明白了徐晃的用意,硬著頭皮死死撐住,面帶微笑,努力把自己的眼神調(diào)整得真誠熱切:
“久仰公明大名,今天能見到你,真是榮幸之至啊?!?p> 徐晃剛剛躺了半天,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得七七八八。
本想憑借自己的力道讓對方好看,沒想到對方力道如此之大,兩手相握面不改色,自己倒是疼得頭皮發(fā)麻,看來自己輸?shù)貌辉?p> 徐晃放棄了開始的念頭,抽出手來雙手抱拳,拿出了俘虜該有的語氣:
“吾乃河?xùn)|徐晃,足下尊姓大名?”
“我是謝飛,”
謝飛回答的很簡短,這年頭的官方語言他可是說不太明白,“公明怎么干起土匪的買賣了?”
可能百姓們平時的說話方式與士大夫文縐縐的咬文嚼字不太一樣,謝飛的大白話徐晃倒也聽得懂,老臉忽然一紅沒有回答。
這時候剩余的黃巾軍們都已經(jīng)匯集在了徐晃身后,自己頭頭兒已經(jīng)放下了武器,他們也全無再戰(zhàn)之心,一個個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看著徐晃。
渾沮抱著鐵戟也站在一旁發(fā)愣。
眼前這個怪家伙兒,剛剛嘁哩喀喳地給自己解了圍,又三下五除二放倒了大斧漢子,還沒來得及上前道謝,沒想到眼前這怪物又和徐晃親近起來。
渾沮頓時變得有些局促,來回張望著尷尬地立在原地。
那個藍(lán)衣女孩忽然揮了揮手,渾沮解脫般地跑過去,躬身施了一禮,那女孩向他說了些什么,然后就看他扭頭跑了回來。
渾沮來到謝飛面前,懷抱大戟躬身施禮:
“在下賀蘭部渾沮,多謝這位少年壯士相救,敢問足下大名?”
謝飛聽了一愣,老子看著比你還大,怎么就成了少年壯士?想占我便宜?心里一邊嘀咕一邊學(xué)著電視劇上的樣子抱了一下拳:
“我叫謝飛,你別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p> 渾沮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我家小郡主有請壯士答話?!?p> 看著渾沮的衣著,謝飛想起了一個問題:
“你們是匈奴人吧?”
渾沮一聽很是不悅,壓住內(nèi)心的不悅糾正謝飛:
“我們是胡人,請。”
簡簡單單的幾句對話讓謝飛有些恍然,他想了想看看扭頭看下徐晃:
“公明稍等,我去去就來?!?p> 徐晃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不說話,謝飛向藍(lán)衣小郡主走了過去,心里已經(jīng)有些遐想了。
徐晃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過來,那渾沮倒也沒有阻攔。
那個小郡主的態(tài)度頗為客氣,見謝飛前來微施一禮:
“公子如何稱呼?”
來來回回的一個問題被問了好幾遍,看在這小姐姐貌美如花的份兒上,謝飛老老實(shí)實(shí)地又答了一遍。
“謝公子從何而來?又往何處而去?”
謝飛茫然起來,
自己莫名其妙得來到這個世界,渾渾噩噩地打了一架,告訴她我是抱著手榴彈來的?
這顯然不行,至于去哪,這特么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鬼才知道該去哪?
“我也不知該去哪里?”
“我們也只剩下這些人馬,正要前往涅縣,謝公子隨我等一起前去如何?”
小郡主出人意料地忽然主動邀請入伙,謝飛一時沒有回過味來。
等反應(yīng)過來后謝飛心中隱隱有些興奮,自己現(xiàn)在連飯都不知道怎么吃,能有個地方落腳,還有一個頗令人遐想的美女作伴,倒真不是什么壞事。
他想直接答應(yīng)下來,又想到這時代認(rèn)識的第一個熟人徐晃,就這么別過竟有點(diǎn)不舍。
謝飛回頭看著徐晃,語氣中帶著期盼:
“這位郡主想讓我一起走,公明作何打算?接著回去劫道?”
徐晃聞言思索了一陣,長長地嘆了口氣:
“唉,此戰(zhàn)大敗軍法無情,我怕是回不去了,既然足下也沒有個去處,你我一起前去倒也無妨,只是投奔匈奴人,總歸是不好?!?p> 謝飛心中真是后悔,早知道這一天,好好學(xué)學(xué)歷史???
對比自己對三國的了解,好像跟現(xiàn)實(shí)相比有什么不對。
“我家郡主之意乃是我等一同前去客軍,我等正受張府君之邀前往上黨,大家不妨一同前去壯壯聲勢。”
壯漢渾沮見謝飛有些疑惑,便給他解釋了一下。
“客軍?”
謝飛有點(diǎn)發(fā)蒙,怎么聽著像雇傭軍?
難不成老子穿越了,還要繼續(xù)從事老本行不成?
還沒等謝飛追問,徐晃倒是等不及了,兩眼放光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那倒是可以一起去,不過我等誰來做主?糧餉如何分?錢財(cái)如何分,衣甲如何分?”
黃巾軍無論怎么說都是叛軍,靈帝邀請匈奴人參與平叛,匈奴人也算是正八經(jīng)兒的朝廷正規(guī)雜牌武裝力量。
如果能夠擺脫賊寇身份,被朝廷官方認(rèn)證為正規(guī)武裝力量。
即使是雜牌,也依然對徐晃這種被裹挾著參加農(nóng)民解放運(yùn)動的原基層小公務(wù)員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一伙人迅速達(dá)成了共識,在合伙弄到錢以前,協(xié)議總是很容易達(dá)成。
至于錢到手以后是按照拳頭分還是按照協(xié)議分,暫時還用不著操心。
協(xié)議秉著平等互利公平公正的原則,規(guī)定了分配方式。
小郡主、渾沮、徐晃、謝飛每人一成,其余三成兵士們平分,余下的三成納入公積金。
沒活兒干的時候也要吃飯不是?
出任務(wù)時好辦,糧草器械雇主提供,至于兵員補(bǔ)充問題,到時候視情況再說。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謝飛提議剩下的240余名士兵打亂混編,分成四隊(duì),本以為三人會反對,出人意料得全票通過。
至于決策,吵吵了半天也沒有個具體的方法。
“可惜是個偶數(shù)。”
謝飛心中不停地嘀咕。
這時候謝飛已經(jīng)換上了渾沮找來的衣服。
雖說破舊點(diǎn),畢竟還算合身,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的一雙臭烘烘的破鞋也套在了腳上,倒是比光著大腳丫子趟雪來得舒服。
徐晃滿臉獻(xiàn)媚地望著謝飛光禿禿的腦袋,看得謝飛心里直發(fā)毛:
“少將軍如此年輕,武功竟然這么出色,長得又異于常人,一定是從哪個仙山來的吧?”
小郡主和渾沮聞言也看向了謝飛,滿臉期待地等著他的回答。
一句話觸動了謝飛脆弱的幼小心靈,
本以為自己剛剛是憑借神勇的表現(xiàn)征服了眾人,原來是因?yàn)楣怆u蛋一般得外形蒙蔽了他們的眼睛。
謝飛欲哭無淚,不會一直這樣吧?
人家穿越派的弟子們遇到美女挨個推倒,那叫一個牛X,美女看到自己會不會抱頭鼠竄?真是……
日了狗了!
謝飛搖頭否認(rèn),三人卻是眼神中充滿了不信:
“冰天雪地中光溜溜的像個大白雞蛋,大刀長矛耍得那叫一個好看,年紀(jì)輕輕,不是仙人傳授的能有這本事?”
無論怎么說,隊(duì)伍中必須要有個說話算數(shù)的,
不,應(yīng)該叫老大,這年頭兒管它叫啥也不知道,最簡單直接的產(chǎn)生方式就是拳頭。
小郡主主動棄權(quán),渾沮、徐晃被謝飛揍得抱頭鼠竄。
小郡主看得笑臉如花:
“這個白雞蛋長得倒也好看……”
想著想著小臉忽然紅得像塊紅布。
嘿!決策權(quán)的問題居然這么容易解決,早知道費(fèi)特么什么話啊……
“你們這的首領(lǐng)--就是各種最大的官,比如你們都聽我的,該怎么稱呼我?是主公嗎?”
周圍立刻浮現(xiàn)出200多雙奇怪的眼神,主公是啥好像從沒聽說過一樣。
小郡主看了尷尬的謝飛一眼,俏臉又是一紅:
“白雞蛋,叫官職就行,不知道官職就叫將軍,可千萬記住了??!我們是客軍,稱呼上更是馬虎不得!刺史啊州牧什么的按州叫,比如什么劉幽州、韓冀州,郡呢就叫府君或者使君。要不是雜號將軍就直接喊,比如什么車騎啊驃騎啊,記住沒?”
聽得謝飛暈頭轉(zhuǎn)向,迷迷糊糊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除了三公,還有人能叫‘公’嗎?”
這小郡主倒也頗有耐心:
“沒有出仕的名士也可以的?!?p> “可不可以叫大人?”
謝飛不死心地接著追問。
小郡主這次沒有回答,她滿臉鄙夷地轉(zhuǎn)身去了,許久以后謝飛才明白,
“大人”是這時代親爹的專有名詞……
一切安排妥當(dāng),大家都放下心來,新戰(zhàn)友們埋葬了過去的老戰(zhàn)友,架起篝火埋鍋造飯。
多少年來沒吃過一頓飽飯?jiān)S巾軍戰(zhàn)友們,一個個吃得如狼似虎淚流滿面。
隊(duì)伍既然成立了,大家都覺得要有個名號才好闖蕩天下,商量了半天以后謝飛最終拍板:
華夏軍!
旗子么,沒有現(xiàn)成的,小郡主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塊藍(lán)色的綢緞,笑呵呵地系在了謝飛的長矛上。
風(fēng)起處,
華夏軍的戰(zhàn)旗迎風(fēng)飄揚(y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