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都是肉。妹妹不可以去毓秀,老爺心疼你啊,怎么能把三公子救出來,把你推進(jìn)火坑里。如果,你去了京城,老爺?shù)男?,豈不像被刀割的一樣疼了。去京城告御狀,此法萬使不得!
這是寇棠兒的聲音。
兩人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默。
寇棠兒的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孟安平的笑容。
孟安平追著寇棠兒,在小溪邊奔跑。
“哈哈。棠娘,等等我?!泵习财綋]揮手??芴膬和O履_步,轉(zhuǎn)回身來:“安平。追我呀,看能不能追上我?”
“哎呀!”孟安平蹲下身子,“棠娘。壞了醋,我的腳脖扭著了?!笨芴膬?,又翻身跑回來。她蹲下身來,著急的說:“扭著了?讓我看看?!?p> 寇棠兒把手伸出來,孟安平一把牽住了她的手。
棠娘,已經(jīng)追上你了。是不是?怎么樣?
寇棠兒一愣,隨即嬌羞的輕輕捶他。你使詐!你壞,你壞。
“棠娘,你是一個好姑娘。我真想一輩子,把你攬在懷里?!泵习财桨烟膬簲堖M(jìn)了懷里,臉上漾著幸福,“春風(fēng)十里,都不及你。棠娘,我好愛你?!?p> 春風(fēng),從耳邊輕輕吹過。溪水,彈著歡快的曲子,流向了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一處處,一簇簇,幸福地綻開了笑臉。
這時候,孟安平和寇棠兒的愛情,在小溪邊,在桃花塢里,已經(jīng)開花了。說對了,它猶如溪旁的桃花樹。說對了,一樹桃花一個夢,一夢孕育希望果。
和煦的陽光,灑在了灼灼桃花上,灑在了春天里,灑向了有情人的心里面。
寇棠兒喃喃道:“我也是。無論何事,一生一世,永不分離?!?p> 孟安平微微笑,明年,春天里,我就稟報爹,就去你家提親。然后,大大的紅轎子,把你抬進(jìn)孟家。這,棠娘,你愿意嗎?
寇棠兒嬌羞的一笑:“我愿意?!?p> 孟雅芝拍拍寇棠兒的手,說道:“棠娘。那個沈家葉和陳師爺,朝這邊走來了?!?p> 孟雅芝的話,打斷了寇棠兒的回憶。
寇棠兒朝沈家葉望去,她心中有了一個想法:安平被沈家葉打入大牢。孟老爺不愿女兒告御狀。看來,只有我能救安平了。
她心中又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憑著自己的花容月貌,把自己嫁給沈家葉,一定,能把他救出來。一生一世,不分離?她的心有些隱隱作疼,為了他,也只得嫁這個沈家葉。唉,唉,這是救孟家,救心上人的最好辦法。
想到這里,寇棠兒微笑著說:“大小姐。我有些口渴,你去給我端杯水來,好嗎?”孟雅芝沒有多想,輕輕點頭,站起來轉(zhuǎn)身走了??芴膬?,又朝沈太守那兒望去。
陳師爺,沈太守,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陳師爺有些幸災(zāi)樂禍,他甜嘻嘻的對沈太守說道:“太守。你的這招棋下的妙哉,既把這孟家斬草除根,又把孟家的財產(chǎn)歸公了大旭國,充盈了我們的國庫。實在是妙,妙,妙呀?!标悗煚攲χ蛱?,舉起了大拇指。
沈太守停下了腳步,他轉(zhuǎn)過身來,反問陳師爺:“鏟草除根?”陳師爺點頭道:“鏟草除根!對,連那個孟家三公子一起,一起滅了?!?p> 沈太守蹙起了眉頭,對陳師爺?shù)溃骸皼]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動孟三公子。”陳師爺連忙說道:“是。聽太守的吩咐?!鄙蛱乩^續(xù)往前走。
鏟草除根?對孟家鏟草除根?是不是太狠了?孟家的香火,難道因我的貪欲而斷?孟家?沈家?沈家的香火?沈豐鐸走了,我沈家的香火……
沈太守的身體微微打了個顫抖。他又繼續(xù)往前走。
忽然,他的耳邊傳來了一陣嚶嚶的哭泣聲。沈太守停下了腳步:“陳師爺,什么聲音?”陳師爺輕輕答道:“呦。右前邊的那棵桃樹下,有一個女子。唉呦哦,她好像在哭泣?!鄙蛱刈匝宰哉Z:“大白天的,她怎么哭了?我過去瞧瞧?!?p> 沈太守輕輕來到了女子的身邊。女子只是在嚶嚶哭泣,沒有發(fā)現(xiàn)沈太守的到來。
她哭得好難過,哭的好傷心。這嚶嚶之泣,叩動了沈家葉的心門。
沈太守由然生出了惜香憐玉之心,輕輕遞給她一塊香帕:“你叫什么名字?哭的這么叫人心疼,難道,是為了你家哥哥的事?”
寇棠兒聽見了沈家葉的問話,知道這條魚兒已咬鉤。她順手接過手帕,依舊嚶嚶哭泣。她輕輕抬頭望著沈家葉的眼睛,沒有回答他的問話。
沈太守俯視著眼前的女子:孟家的三個女兒,本太守都曾見過。這女子,絕對不是孟府里的人。這是從哪里來的女子?她是誰呢?
一個美人,她真是一枝帶雨的梨花,香肩微抖,叫人猶憐。
此時此刻的沈家葉,已經(jīng)暗生情愫,喜歡上了寇棠兒。香火?沈家的香火?這一刻,沈太守想納她為妾,為沈家傳宗接代。
他看見她的悲傷,心里竟然添了一絲心痛。
片刻,寇棠兒施了個萬福,開始了說話,輕輕道:“謝謝老爺。謝謝您的香帕?!笨芴膬耗弥闩赁D(zhuǎn)身要走。
沈太守急忙上前,一把拉住了寇棠兒的手:“小女子,叫什么名字?你還沒有回答本太守的話。”寇棠兒故作一驚:“太守?你是沈太守?”沈太守點頭道:“是,我是沈家葉?!?p> 寇棠兒有些恐慌:“喔,沈太守,男女有別,請您松開手。”沈太守慌忙把手松開了。
寇棠兒靈機(jī)一動,再次施了個萬福,嘴里輕輕說道:“小女子見過太守。小女子,名喚棠娘。先行,告退了?!鄙蛱卣獢r住她,寇棠兒有些驚慌失色。
后面的陳師爺扯扯沈太守的衣袖。
沈太守望著寇棠兒,那匆匆離去的背影,嘆氣道:“唉,你扯我干嘛。忘記了一件事,還沒有問她家在哪里?你記住了,陳師爺,她棠娘是我沈某的六夫人了。”
“沈太守,您請?!标悗煚?,“是。我記住了,您的六夫人了。”二人朝孟老爺?shù)膶嬍易呷?。陳師爺自語,又好像是勸誡沈太守:“英雄氣短,兒女情長,這是未來旭國主人的大忌。”
沈太守聽見了陳師爺?shù)脑?,心里非常生氣,但他沒有發(fā)火,只是把衣袖甩了甩。沈太守,一臉的冷若冰霜,自顧自地朝前走去。
沈太守來訪孟家的第三天,到了傍晚的時候,孟老爺走了。他臨走之前,囑咐大夫人,身后事一切從簡。這次大難過去后,三個兒子回家里,就派人去那草墳前,告訴我一聲,我啊,就無牽無掛了。
大夫人點頭,眼里含著淚花。
一年一度的選美大賽來了。前一天夜里,睿文王,太子,皇后,還有一隊護(hù)衛(wèi),從毓秀來到了陽都,下榻到皇家的行宮。因為國事繁忙,皇上就沒有來,他在宮里處理奏折。
皇后,太子,睿文王,這幾個人的到來,可把沈家葉忙壞了,他親自率領(lǐng)著陳師爺,衙役,還有幾個女子,來到了蒙山上的行宮。
沈太守跪地問安。他最擔(dān)心節(jié)外生事,那會是天大的事,沈家會跌落進(jìn)深淵。于是,沈家葉吩咐下屬,一心一意的伺候著皇家人。
睿文王走出了他的寢室,看看四下無人,他一閃身走進(jìn)了沈太守的休息室。沈太守看見睿文王進(jìn)來,趕忙從椅子上起身,跪地請安。
睿文王開口道:“沈家葉,選美賽事怎么樣了?皇后來了,一定要辦好啊,不要叫她失望,不要叫那個太子失望。”跪在地上的沈太守答道:“請睿文王爺放心,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p> 睿文王有些不屑的看著沈太守,對他說:“沈太守,你起來吧。”沈太守恭敬地說:“謝睿文王爺。”沈太守立起身來。
突然,睿文王瞇著眼,問起沈家葉的事來。
沈太守啊,你可是陽都的父母官。本王爺問你,你說實話啊,你為非作歹過嗎?有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沈家葉聽見了這些話,他撲通跪下來,他說:“回睿文王爺?shù)脑挘〉牟桓?,小的沒有做過。沈家葉有著一顆婦人之心,時常接濟(jì)一些困苦人家?!?p> 睿文王點點頭,他站起身來走了。臨走,他囑咐沈家葉,大賽結(jié)束后,派人去睿文王府送七千兩銀子,因為最近,爺手頭上有點緊張。
沈太守看著睿文王走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站起身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面。他嘆了一口氣,呸,呸,呸,搜刮民膏!搜刮民膏!法典何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