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龍無雙被圍困在那荒廢的花園里的時候,城北外一百里,虞家?guī)资谌说鸟R車隊,正在經(jīng)過一條峽谷,卻發(fā)現(xiàn)前路被堵住了,幾十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擋在路上。
虞懷德急忙下了馬車,拱手施禮:“各位爺,要錢財盡管拿去,還望高抬貴手?!?p> 一名黑衣人冷笑一聲:“錢有何用,能買命嗎,殺,一個不留?!?p> 風卷殘云間,黑衣人飛身而上,寒刀閃閃,砍瓜切菜,鮮血飛濺,慘叫連連,虞懷德倒在血泊之中,臨死前露出了無奈與苦笑:“傲天老弟,我對不起你……”
虞子健被被這突如其來的劫殺嚇得魂飛魄散,飛快的向著后方逃跑,但是在他們的后方早就埋伏了殺手,把去路給堵死了,他絕望的看著揮刀而上的黑衣人,在喉嚨被劃破的那一瞬間,想起了龍無雙,他深深的愧疚,心中默默念叨著:“無雙,哥對不起你,但哥希望你好好活著,查明真相,沉冤昭雪?!?p> 在城南那荒蕪的花園里,龍無雙耐心的等了一陣,在等待殺出重圍的好時機,早上吃了幾個包子到現(xiàn)在,再也沒進過食物,又跟著御林軍獵殺了大半天,消耗了大量的體力,已經(jīng)饑腸轆轆了。
天色已經(jīng)有些昏暗了,四面圍著的御林軍始終沒有撤走,不但沒有撤走,那城中正在向著城南急運火箭與火油。
龍無雙藏在那草叢之中原本是準備跟他們耗到天黑的,黑夜之中,更利于自己逃出去。但當天色暗下來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對方圍著自己是不是去想別的辦法去了,這花園雜草叢生,他們要是四面放火怎么辦?
他不敢再等下去了,四周已經(jīng)開始亮起了火把,火箭與火油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運來,正在向著四面八方運送分發(fā),只等準備妥當,就會四面一起放火。
他已經(jīng)聽到了車轱轆的聲音,那動靜絕不是一輛車,而是很多車,他斷定他們一定是運了火箭火油過來,不能再等了,他翻身起來,彎著腰,向外看了看,必須殺出重圍,就是現(xiàn)在。
他摸了摸身上的鐵甲,將銅盔在頭上戴正,但愿這一身沉重的外殼,能幫自己擋住箭矢的漫天攻擊。
他稍微觀察了一下,選擇了向北突圍,向南是南城門,必然有重兵把守,向西人口稀少,不好躲藏,向東有河,唯有向北進入鬧市,房屋眾多,人口密集,官兵投鼠忌器,反而利于自己逃脫。
他摸索著,小心翼翼的靠近了重重圍困的士兵,已經(jīng)能看到那些士兵的臉了,四周已經(jīng)火把無數(shù),就如長龍一般,將周圍照得雪亮。
他在草叢中蹲了片刻,依稀間已經(jīng)看到火油桶,除了圍困他的士兵之外,另外有無數(shù)的士兵正在緊張的配送物資,往來穿梭。
他丟掉了手中的弩,咬了咬牙,眼中魔光一閃而逝,魔力灌注雙手,突圍,殺,他猛然沖出,混沌波轟然而擊,“轟”,一團黑氣冒出,撲滅大片火把,十幾具的尸體飛了出去。
遭受到這突然打擊,大家自然知道龍無雙終于現(xiàn)身了,但白天悄無聲息中被殺了那么多人,人人心中恐懼,早就膽寒,士兵們瞬間亂了,驚慌失措的叫喊成一團,就在這紛亂之間,他飛奔而至,雙手揮舞著混沌波,再施殺戮,瞬間又倒下一片,沉重的身軀帶著銅盔鐵甲轟然倒地,一片混亂,有人驚恐的大喊:“惡魔,惡魔……”
“嗖”,士兵們慌亂之中開始亂放箭,已經(jīng)顧不上同伴了,只為了自保,只為了僥幸的除掉惡魔,空中箭矢亂飛,射中鐵甲“當當”作響,不少士兵無辜中箭,慘叫聲不絕于耳。
龍無雙毫不停留,轉(zhuǎn)眼之間,已經(jīng)突破到了最后一重防線,“轟”,混沌波再出,前面又倒下一片,他顧不得腿上被箭射中,沖出缺口,向著北面狂奔。
身后,那些御林軍等他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才趕緊救死扶傷,現(xiàn)場一片混亂,那統(tǒng)帥聞聲而來,稍作組織,讓大家順著血跡追蹤,一條火把的長龍開始從南向北,晉城又幾乎又要鬧翻天了。
龍無雙飛奔了一氣,腿上中了七八箭,開始發(fā)出劇痛,而且殷殷的鮮血滴落了一地,留下了痕跡,他折轉(zhuǎn)方向,再次飛奔到了那條小河邊上,將銅盔與鐵甲脫了下來,扔進河里,縱身跳入河中,游到對岸,忍痛拔掉箭矢,將傷口包裹,免得再流血。
耽擱了一陣,御林軍已經(jīng)追蹤到河對岸來了,他爬起來,順著河邊的街道,閃躲于黑暗之中,穿街繞巷,過河走橋,目標虞府。
但是那腿上的傷痛使得他的奔跑大受影響,先前沒拔箭的時候,雖然也很痛,但至少還可以堅持,但是拔了箭之后,那疼痛加劇,每跑一步都牽扯著肌肉,他感覺自己眼前陣陣發(fā)黑,幾乎要暈厥了。
不行,不能再這么跑下去,必須找地方療傷,至于虞府,明晚再去也行,他咬牙向前,轉(zhuǎn)過一條小街之后,那青樓赫然就在眼前。
“樂樂”,他突然想起了她,他也已經(jīng)知道了她的住所,他不知道為什么覺得自己信得過她,他跑進了那條小巷,找到樂樂的房間,她那門居然沒鎖,也許昨晚自己把她劫持走了之后,她還沒有回來過吧。
他沒有多想,拉開門閃了進去,反手關(guān)上,走了十幾步,摸到了布簾子,撩開,就是那張床了,他躺了上去,沒錯,就是這種感覺,那一晚就是這張床。
他重重的喘了幾口氣,疼痛已經(jīng)折磨得他身心俱疲,他奮力滾下床,鉆入了床底,縮在了最深處,眼皮沉重無比,閉了眼,立即進入了睡夢之中。
當他睡著了以后,魔珠又開始為他修復(fù)身體:“不錯,逃得挺快。”
龍無雙:“我感覺自己好像比先前厲害了一點,你長大了嗎?”
魔珠:“是強了一點點,但是這么一點點根本看不出來我是否長大,我還是豌豆那么大一點,你下一步準備去哪里?”
龍無雙:“去虞府殺人報仇?!?p> 魔珠:“有仇必報,我支持你,但你一定要記得多吸血?!?p> 他昏昏沉沉,一直睡到第二日天亮,青樓什么時候散場的,姑娘們什么時候回來的他一無所知,直到一聲尖叫驚醒了他。
他睜開眼,自己還是睡在那床底,而外面小巷子里有女人尖叫著:“來人啊,快來人啊,死人了……”
巷子里一片混亂,驚慌失措,人來人往,所有的姑娘都被驚醒了,龍無雙心中暗道一聲苦也,自己怎么就一覺睡到天亮,外面又那么多的人,自己又如何悄悄的溜走,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行蹤,又要引來追殺,耽擱自己去虞府報仇。
但他沒有辦法,只能躺在那床下,忍受著腹中的饑餓,只盼望著不要有人進來,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忍受到天黑,就可以悄悄的逃出去了。
等了一陣,衙門里的人來了,外面?zhèn)鱽砹唆敳额^的聲音:“有人晚上聽到動靜嗎?”
姑娘們七嘴八舌:“沒有啊,沒聽到?!?p> 魯捕頭問一名女子道:“這兩名女子你們都認識,對吧?”
那女子:“認識,是我們青樓的?!?p> 魯捕頭:“都擅長什么?”
那女子:“一個擅長歌舞,一個擅長陪酒?!?p> 魯捕頭:“她們倆最近是不是陪過虞子???”
那女子彷佛驚恐了起來:“是啊,那一晚就是她們陪著虞公子和那魔鬼的,魯大人,是那個魔鬼干的嗎?”
魯捕頭:“現(xiàn)在還無法確定,龍無雙受審的那天她倆是不是沒去衙門作證?”
那女子:“那天虞公子家里有人做壽,在我們這請了一些姑娘去歌舞助興,她倆也去了,所以沒去作證?!?p> 魯捕頭思索了片刻:“好了,姑娘們,不要驚慌,沒什么事的”,他又招呼手下:“過來,抬回去驗尸?!?p> 龍無雙在那床下聽得一陣腳步聲遠去,心里不是個滋味,現(xiàn)在大家稱呼他都直接說魔鬼了,他暗自嘆了口氣,魔鬼就魔鬼吧,無所謂了。
突然,他的心狂跳了起來,這倆被殺的姑娘如果就是那晚陪虞子健歌舞和喝酒的那兩位的話,那么樂樂呢,她為什么沒回來,難道她也已經(jīng)被殺了?
他心里不由得擔心難過,感覺這白天的時間簡直就是度日如年,是了,肯定是虞子健來殺人滅口了,免得自己查出了真相,別人死不死的自己不關(guān)心,但樂樂好歹救過自己的命,她在自己重傷昏迷的時候,不但沒有趁機下手,反而不顧城南那花園的荒蕪恐怖,大晚上的將自己背到了安全的地方,對一個弱女子來說,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他的內(nèi)心深處是感激樂樂的,一個話不多,幾乎只撫琴的姑娘,不縱酒,不獻媚,在那聲色犬馬的青樓里,顯得尤為高潔,她到底在哪里?
卻說魯捕頭命令大家將兩位女人的尸體抬回衙門之后,便交給仵作去驗尸了,他趕緊到了牢房,直到看到樂樂安然無恙的坐在牢里,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樂樂抬起頭來看著他:“魯捕頭,啥時候放我出去?!?p> 魯捕頭:“現(xiàn)在恐怕不行,那天晚上陪著龍無雙和虞子健的姑娘,包括你在內(nèi),一共四人對吧?”
樂樂:“是的,我只是撫琴,并不喝酒,也不陪笑?!?p> 魯捕頭:“四人我知道了三人,還有一人是誰?”
樂樂:“我不認識,是虞子健自己帶來的一名女子,也就是最后帶著龍無雙走的那位女子?!?p> 魯捕頭:“那么說她不是你們青樓的?”
樂樂:“不是?!?p> 魯捕頭點點頭:“你安心的呆在這里吧,這兒安全,你知道嗎,有兩位姑娘已經(jīng)被殺了,就是那天晚上陪著他們歌舞喝酒的那兩位?!?p> 樂樂的心跳加劇:“龍無雙殺的?”
魯捕頭:“我現(xiàn)在還沒法下結(jié)論,但從殺人的手法來看,不像是他?!?p> 樂樂:“那么是有人殺人滅口?”
魯捕頭:“也許吧,其余的我不便多說?!?p> 正在這時,匆匆的跑來一位衙役:“老大,虞家被滅口?!?p> 魯捕頭吃了一驚:“什么?他們不是舉家出城了嗎?”
那衙役:“是在城北跑馬谷被殺的,一個活口都沒有。”
魯捕頭捂了捂頭:“知道了,看好樂樂姑娘,確保她的安全,任何人不準靠近牢房,我去見見提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