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青又回到了甘棠院,找了許久沒見到荀悠她們的人影,又順著荀悠走的那條路找了半天,仍舊沒有半點(diǎn)痕跡,沿途也沒聽哪個小廝婢女說有人遇害什么的,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甚。
要么荀悠和她的跟房已經(jīng)死了,尸體被處理了,要么她倆成功的逃脫了,誒,只希望是后者吧。
榮青無奈,只好先盲人摸象,到處找找吧,這么大兩個人,總不能平白消失了不是,如果實(shí)在找不到,只能親自找那個人要了。
…
“呼”荀悠扶著墻,大口的喘著氣,她沒想到她竟還能死里逃生!她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跑到大街上了,看著華燈初上、人來人往,荀悠頓時覺得安心,活著真好。
“荀悠,你拉著我跑什么??!不要命了你!”
王秀娟精疲力盡的靠著墻,上氣不接下氣,她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都沒反應(yīng)過來呢。荀悠就拉著她死命的跑,明明剛還和柳四爺有說有笑呢。
“我不拉著你跑,咱倆就完了,現(xiàn)在估計(jì)已經(jīng)見閻王拉!”
“???”王秀娟不解的看著荀悠,這人在胡說什么。
荀悠恨鐵不成鋼的的看著她,無奈,只好向她解釋道“你還記得咱倆之前在甘棠院遇見的暗器嗎?”
“記得啊,幸好榮少爺來救我們了啊”
王秀娟剛說完,又覺得不對,這跟那事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
王秀娟吃驚的張大了嘴“不會那個向我們?nèi)影灯鞯娜耸恰?p> 說著還用手比了個四。
荀悠點(diǎn)了點(diǎn)頭。
王秀娟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她不明白,這柳四爺殺她們做什么啊,又沒得罪他什么,還有榮大少爺怎么知道這柳四爺要?dú)⑺齻兡亍?p> “為什么啊!我們與柳四爺也是第一次見面啊”
荀悠指了指流血的胸口“不然,你以為這個傷怎么來的”
王秀娟瞪大了雙眼,還是不敢相信。
“你不是說是柳二少爺……”
“柳二少爺那是假的,是我撞見了柳四爺和一女子私會,然后那柳四爺惱羞成怒想殺我滅口,不然為什么是一女子先發(fā)現(xiàn)的我呢!與柳四爺私會的就是她”
原來是這樣?。∫蓱]解除,王秀娟心里瞬間明亮了許多,只是…
“那榮大少爺又是怎么回事?”
荀悠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孩子,想象力怎么那么差勁,她明明說那么清楚了。
“就是榮少爺與他婢女當(dāng)時及時趕到,我才免與一死,這不,他怕我又遇害,跑來幫我嘛!”
“那你不早說!剛才老太太那你也不說”
荀悠氣的嘴角直抽抽,真想打她兩巴掌,這孩子腦子里都是漿糊么!我能當(dāng)人媽那說你兒子是殺人兇手嗎,這不羊入虎口,找死么!
“我要是在王小娘那說你的不是,你阿娘是不是要幫你說話”
王秀娟這才幡然醒悟,敢情她倆剛剛在鬼門關(guān)里走了一遭啊,又回想了下,不禁汗毛豎立。
“那現(xiàn)在我們?nèi)ツ膬骸?p> 荀悠想了想,摸了摸身上,沒錢,轉(zhuǎn)頭看向王秀娟“你身上有錢么,咱倆得找個客棧先安頓下來,不然等下那柳四爺?shù)米穪砹恕?p> 王秀娟摸了摸身上,也是卅都沒有。突然又想起什么,取下頭上的發(fā)簪,不舍得摸著它。
“這是我去年生辰時阿爹送我的生辰禮物,可是花了兩百珠子買的呢”
荀悠湊過去瞅了瞅,憐愛的摸著王秀娟得頭“沒事,到時候我給你贖回來”
說完就要去拿發(fā)簪,王秀娟手一收“誰說我要當(dāng)它拉!你想的倒挺美”
說著將發(fā)簪上的一顆珠子摳了下來,拿身上使勁蹭了蹭,竟然掉色了!變成金色的了。
“喏,這可是個金珠子,我的私房錢”
厲害??!荀悠默默的對她豎起了大拇指,這孩子果然是個會手段的,是她看低了,看低了。
“那走吧”
“你等等”
荀悠又卡住王秀娟“我現(xiàn)在這樣子在大街上走肯定會引起注意,到時候把柳四爺引來了就不好了”
“那我們也得先去裁縫鋪找衣服換上啊,而且你的傷耽誤不得啊”
荀悠四周看了看,現(xiàn)在的她們在一酒坊的后門,連著這酒坊一排都是吃喝玩樂的地兒,身后便是一條河,河對岸又是一繁華街道,兩岸有橋連接,只是那座橋離她們還有三四百米的距離,要想不引人注意,只能摸著這些秦樓謝館的后門走。
“走,我們就先走這些樓坊的后門”
倆人便偷偷摸摸的沿著這條道走了,而追出來的柳秉呢,一路順著荀悠身上滴下的血跡追蹤,剛好追到了酒坊,抬眼就看見兩人在那準(zhǔn)備跑。
柳秉一喜,可算逮住了,抬腳就欲沖過去。
“欸,柳秉!可把你等著了!”
結(jié)果一男子從酒坊里沖了出來把他給攔住了,柳秉生氣了,怒瞪著來人,愣住了。
這不是陳家小少爺嘛,這小崽子仗著他父親的官威,從沒有把他們這些前輩放在眼里,向來都是直呼名字的,自己的哥哥還得靠著他父親做事,所以柳秉不敢得罪他,只好停住,謙笑的看著陳家少爺。
“陳威,我還有事呢,就先不跟你聊了,改日我再請你去那鴛鴦閣喝兩杯,就這樣,啊”
說完,就要走。
陳威一聽,不樂意了,我陳大少爺都擱這兒等你兩個時辰了,好不容易來了還要再放我鴿子,這不沒把我放眼里嘛。
于是腳一伸,攔住了柳秉的去路,斜眼看著他。
“我說柳秉,你昨天可是跟我約好了的,今兒在這酒坊見面,你老,不會忘了吧?嗯?”
哦!今日和他有個約?。∷纪?,原想著處理了荀悠后就剛好來的,哪曾想出了意外,柳秉歉意的看著陳威,這小子可是記仇的,可不能因?yàn)檫@事影響了哥哥的官途,連忙道歉。
“對不住對不?。偧依锿蝗黄鹆舜蠡?,我這著急救火就忘了,這不出來叫火師嘛!”
家中起火了?頓時勾起了陳威的好奇心,拉著柳秉就往酒館里走,柳秉拒絕不了,余光撇了眼荀悠倆人逃跑的方向,心中暗自記下。
兩人進(jìn)到一包房坐下,吩咐小二看好門別讓人打擾,陳威就開始八卦了。
“來來來,跟我說說,咋回事”
看著陳威一副看熱鬧的神情,柳秉心里恨的牙癢癢,但又不能顯露出什么,只能簡單說道。
”就是家里不知哪個下人打翻了燭臺,引了一起小火而已”
“哎喲,那小火你還請火師”
被陳威突然打斷,柳秉有點(diǎn)惱怒。
“燒了祠堂”
“哈,原來燒了祠堂?。」植坏媚隳敲粗蹦?,行了,我就大人不計(jì)小人過,原諒你剛才的冒失吧”
柳秉手指捏的咔咔作響,眼里的陰霾越來越甚,但還是對陳威溫柔細(xì)語。
“那就謝謝陳大少爺了,不知道陳大少爺今晚找我何事啊”
陳威“啪”拍了下腦門,這才想起正事來,手指朝著柳秉勾了勾,示意他附耳過來。
“昨晚我家姐姐擾亂了少夫人的茶會,實(shí)在過意不去,這不,來賠禮道歉嘛”
柳秉將信將疑,也不說話,自顧自的把玩著桌上的茶杯,陳威觀察著他的反應(yīng),楊起手拍了拍。
一個少年推門進(jìn)來,這少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蒙著臉看這身形,芊芊細(xì)腰,活脫脫一弱女子啊,晃的柳秉身心蕩漾。
見柳秉入了神,陳威眼神示意少年在他身旁坐下。
“這是君竹,以后就服侍你了”
君竹,一聽就是雅名,凡有某方面癖好的,又想行這方面事的,安全起見,都各自有一雅名,這樣互不相識的,被發(fā)現(xiàn)了也能不牽連別人,各自跑路,這是規(guī)矩,畢竟都是些骯臟事,見不得光的。
柳秉笑了笑,拿起茶杯遞給君竹“你說,就屁大點(diǎn)事,陳大少爺怎么就舍得給我這么個可人呢”
“哈哈哈哈”陳威就知道瞞不了這老狐貍,正色道“這君竹呢可是個文人,不比那些俗人,知道你好這口,特意找的,就是想著你能跟你哥哥平時沒事多在一起喝茶聊天什么的,比如聊那巡河道的趣事就不錯…”
原來是這意思,柳秉眉眼一挑,同陳威舉了舉杯,兩人一口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