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同塌而眠
到了RNG下榻酒店的前臺,元一突然想到了一個很嚴峻的問題:艾瑞莉婭沒有身份證。
“糟糕了,沒有身份證你是不能住酒店的?!?p> “什么是身份證?”
“就是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p> 艾瑞莉婭嘆了一口氣:“為什么你的世界什么都需要證明?好像大家都很沒有安全感的樣子?!?p> 元一笑著說:“習慣就好了。畢竟我的國家有14億人口,不好好管理是不行的。怎么辦呢,網(wǎng)吧也不可以去......要不我陪你去一個可以通宵的咖啡店吧,你可以在沙發(fā)上休息。”
艾瑞莉婭問:“因為我沒有那個......身份證,所以我就進不去酒店是嗎?”
元一點了點頭。
“那我偷偷進去好不好?”
“看到這些保安了嗎?電梯口和樓梯口都有人看著呢?!?p> 艾瑞莉婭沉思了一會兒:“如果我不從大門進呢?比如跳窗戶?”
元一把她領到酒店外,指了指頭頂二十六樓處的一扇落地窗:“我的房間就在那,你確定你可以......”
元一的“跳”還沒說出口,艾瑞莉婭幾個瞬步閃過,人已經(jīng)到了十樓。
她抓著窗沿大喊:“是這個方向吧?”
元一嚇得臉都白了,他一邊點頭一邊豎起食指貼在嘴邊示意她噤聲。他不敢再耽擱,抱著貓爺趕忙往大堂的電梯里沖。
按下“26”,元一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語道:“這哪里是刀妹啊,簡直就是蜘蛛俠嘛!”
貓爺一臉不屑地吐槽道:“腳上的泡都是自己磨的,你啊,活該為那兇丫頭擔驚受怕!”
電梯門一開,元一飛一般地跑到2607房間門口刷卡進屋,燈都沒來得及開便拉開了窗簾。
艾瑞莉婭正兩腳懸空端坐在外部窗臺上,望著天邊的圓月發(fā)呆。
元一打開窗戶,輕聲喚道:“快進來!”
艾瑞莉婭指了指遠方五光十色的霓虹燈說:“元一,這里的星光沒有艾歐尼亞的美。它們太亮了,也太艷了,星空應該是純凈的?!?p> 元一說:“這不是星光,這是燈光,人類創(chuàng)造出來的。我們常常把燈紅酒綠比作欲望,你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欲望的色彩?!?p> 艾瑞莉婭回頭,她與元一在黑暗中依舊清亮的雙眸對視了許久。
“你浸染在這里這么久,眼睛卻還和小時候一樣干凈?!?p> 元一無奈地攤了攤手:“艾瑞莉婭,你又忘記了?!?p> 艾瑞莉婭輕巧地起身立在窗沿:“好啦,我知道我又犯傻了,下不為例。”說完,她從窗口邁進了屋內(nèi)。
元一將卡插進卡槽,屋內(nèi)立刻被燈光點亮。他帶艾瑞莉婭來到了衛(wèi)生間。
“這個是淋浴間,洗澡的地方。這個把手往左邊擰是冷水,右邊是熱水,旁邊的兩個小瓶子,綠色的是洗頭發(fā)的,棕色的是洗......洗身體的。那個叫牙刷,小小的那一支是牙膏,把牙膏擠在上面就可以刷牙了?!?p> 一陣尷尬的沉默。
艾瑞莉婭說:“我沒有換洗的衣服?!?p> “你等著!”
元一逃也似的從淋浴間跑了出來,他的臉紅了。長這么大他還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在一個房間獨處。他趕忙將行李箱打開,掏出了一件還沒有穿過的RNG長袖T恤,和一條與之配套的黑色長褲。
元一抱著衣褲再一次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眼前的一幕險些讓他鼻血噴了出來。
艾瑞莉婭已經(jīng)將輕甲卸了,此時她穿著一條白色平角短褲,修長筆直的大腿在暗黃的燈光下一覽無余。
要命的是,她的兩只手正一圈一圈解著束胸布。元一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潔白的布條就要見底,春光即將乍現(xiàn)。
他將手中的一切一股腦地扔了進去,大喊了一聲:“對不起我什么都沒看到!”便麻利地將衛(wèi)生間門“砰”地一聲關緊,自己三步跳上大床將紅透了的臉深深地埋在枕頭里。
艾歐尼亞人生性純真浪漫,男女之間并沒有“大防”之說。
納沃利有一位哲人曾說過:“花亦無衣,然人觀花不避?!痹谒麄兊牡赖聜惱碇?,肉體的裸露只不過是世間萬物可以被欣賞的美好之一,與花草山石形成的美景無異。
艾瑞莉婭走進淋浴間時一臉挫敗地自言自語:“明明看到了還說沒看到,難道是因為我不好看嗎?”
花灑噴在人身體上的水聲從浴室傳進元一的耳中,那一抹紅霞從臉蔓延到了耳根。
貓爺在一旁一邊舔著爪子一邊含糊地嘲諷他:“瞅瞅你那點出息!當年本大爺夜馭九貓,那是來者不拒,雄風不倒。你再看看你!人家洗個澡,你臉紅得像有人在你腦子里燒了壺開水,完蛋玩意,出門兒別說我認識你!”
元一的聲音弱到幾不可聞:“我們認識時間太短了......”
貓爺說:“這算事兒嗎?本大爺看上的小母貓中,有多少個是在荒郊野外一面之緣就對上眼了?更何況男女之間這點事兒從來都是旁觀者清:那丫頭每次看你的眼神,熱烈得連我這種老手瞧著都臉紅心跳。送上門的你都不要,你想上天???”
元一越聽越心煩:“你就別在這兒添亂了!我跟你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事兒!在她眼里我根本就不是我,我是那個已經(jīng)死了躺在墳墓里的人!”
貓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處男就是事兒多!老子不管了!”說完它便跳上窗臺伸爪打開把手,縱身一躍消失在了黑夜中。
“啪!”衛(wèi)生間的門開了。
艾瑞莉婭曼妙地軀體被黑色的長衣長褲遮掩地嚴嚴實實,濕漉漉地長發(fā)垂在她的腰間,她皺著眉拽了拽身上的長袖T恤,不高興地說:“這衣服不好看。”
元一在自學課業(yè)的時候在語文課本讀過朱自清的《荷塘月色》,文中有一句話他每次讀起來都感到一種動人心魄的美。
“有裊娜地開著的,有羞澀地打著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p> 剛出浴的美人。這一次他終于見到了。沒有了甲胄和刀鋒作為配飾,艾瑞莉婭身上女孩清純?nèi)彳浀囊幻姹銖氐罪@現(xiàn)了出來。她像是九天之上不諳世事的仙女,雙手背在身后,疑惑地眨著眼睛微微歪著頭問:“你剛才為什么要跑?是不是我不好看?”
元一話都說不利索了:“看!看好......好看!”
艾瑞莉婭白了他一眼:“傻。”
那一晚,元一和艾瑞莉婭睡在了一張床上。他和衣而臥,心撲通撲通跳得震天響。
“元一,我想聽你的事,我沒遇見你之前發(fā)生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