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一個時辰,白蓮告辭離開,轉身,鳳彌出現(xiàn)在了小白面前,“她說的不完全對,也許一開始林家對你的幫助確實很大,可這么多年如果你自己沒有付出努力,那些客商不會頻頻光顧迎客來,還對你交口稱贊,小白,你不該懷疑你自己。”
她的想法這么容易求被看穿了嗎?小白有些赧然,笑道:“你偷聽我們說話也就算了,連我怎么想的也偷看了?放心吧!她估計是替文娟來套我話的。想問問我走不走。我才沒那么容易就被說動呢。走吧,跟我去煲湯吧,長魚少爺想吃草笠富貴雞了?!?p> 鳳彌微微蹙眉,他的話難道很那理解嗎?林家算什么大樹?不提夏商館的少主和郡王府的世子都心甘情愿在這兒做伙計了,他可是帝八子,只要小白張口,哪怕是帝宮邊兒上的學府街,她都能開起另外一家迎客來,這丫頭怎么一點兒想法都沒有?
“你不想去?”小白轉身問他,“也對,你說過討厭廚房的煙氣,要不,你幫我去摘一把茉莉吧,長魚少爺說他這些天睡的不好,等會兒吃了飯,我給他泡一壺花茶安安神?!?p> 鳳彌挑眉看她,這是要他給長魚跑腿嗎?
“還不想去?你們不是好兄弟嗎?”小白歪了頭,此刻鳳彌和長魚佑樂在她眼里,也和尋常人家的公子哥沒什么兩樣?!澳俏乙粫鹤约喝ヅ??!?p> 鳳彌哼了一聲,轉身往后頭去了。這個時候的鳳彌,沾上了煙火氣,鮮活動人。
小白猜的沒錯,白蓮確實是替林文娟來問話的,眼看林東越要升遷走了,既然林老夫人和林文海不打算離開,她便想帶著陳珩隨林東越去上任,到時候說不定能混個一官半職。
可到了新地方,做買賣就是個難事。文迎閣在惠城開的順暢,不代表到了別處也能順當?shù)拈_起來,或者說,她和林張氏都擔心只有一個白蓮做不好,她便想著,要是小白能一道去就好了??蓻]想到,小白根本不接白蓮的話茬。
林文娟一時急了,說話也沒個輕重,拍著桌子大聲罵道:“你說你是不是個廢物!平常沒正事兒的時候到處給我和小白當和稀泥,真有事要你說話了,你是半點用處都沒有!我是鬼迷心竅了才會相信你能成事!你就是個狗腿子的命!裝什么大掌柜!”
也不知道林文娟是不是成天被陳氏那些市井之言影響,不僅用詞,連架勢也越來越像個粗俗的婦人,白蓮本來是好心,被這么一罵,委屈的只想哭。從陳家出來,眼淚就沒斷過,她不知道小白離開林家這顆大樹會如何,可她是真被小白兩句話說動心了。她為什么就不能給她爹養(yǎng)老呢?
.....
入夜,小白實在等不到長魚佑樂回來,終于忍不住回屋睡覺去了。
果昭陽封了大四喜的爐火,出了廚房跳上了屋頂,坐在了鳳彌身旁,疑惑的問道:“為什么要少主去查林府的事兒?是因為在意小白嗎?”
鳳彌未動,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冷漠的說道:“不完全是?!?p> “殿下,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殿下,希望殿下能誠實的回答我,行嗎?”
“你就當我的話都是真的吧?!?p> 果昭陽目不轉睛的看著對面小白的臥房,輕聲問道:“小白。。。是殿下的人嗎?”
自己的人?鳳彌微微的睜眼,看到夜空中只有一顆星星,兩張完全不同的,卻偏偏都屬于小白的面容涌上了心頭,一時間煩悶起來,過去了這么久,他還沒有問過小白這件事,她似乎完全不知情,所以他才無法開口。
要怎么對小白提及?你昏倒之后的那張臉或許才是你本來的樣子,而這幅模樣又恰巧出現(xiàn)在了我的夢里?這樣詭異的事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緣由,又怎么能說給小白聽呢?
“殿下?”果昭陽輕輕喊道,不明白鳳彌怎么了,難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鳳彌起身說道:“從你被救回來,過了這么久,都不曾聽你一句感謝的話,反而是常問小白和我之間的關系,對你而言,這個答案很重要?”
“嗯,非常重要?!?p> “她不是,你滿意了嗎?”
“殿下說的是真的?”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就當我的話都是真的好了?!?p> 果昭陽松了口氣,笑道:“太好了,小白這丫頭心眼兒好,所以認識的人也多,大家都喜歡她,我還怕她如果是殿下看中的人,我便不好再執(zhí)著下去,這下我便能放心帶她回去了?!?p> “你終于決定了?”
果昭陽點頭,說道:“殿下呢?準備什么時候和少主回去?你們身份尊貴,要是總留在這兒,小白也會于心不忍的?!?p> “她和你不同,根本就不會在意什么身份。若是她真的煩了,會直接攆我們離開,不會拐著彎兒的說話?!?p> 果昭陽愣了愣,急忙說道:“殿下別誤會,我不是要讓殿下和少主離開,只是。。?!?p> “只是你要帶小白走,又不想小白因為我們而有所顧忌是嗎?你哪兒來的自信她一定會跟你走?就算之前她答應了,可一個月過去,你就這么肯定她的想法還沒有變嗎?”
“殿下什么意思?”
“這一個月我一直在等,我既然答應了你同你一起回去,便是可以幫你料理郡王府的事,可你卻始終沒有開口,竟是一直在想帶小白離開。一個月前,我或許攔不住她,可現(xiàn)在即便沒有我,你也未必帶的走她?!?p> “難道殿下這個月留在迎客來不是為了躲開五殿下,而是為了等小白改變想法?”果昭陽覺得自己一定是想錯了,鳳彌在想什么?
“連你都認為我在怕鳳舞,看來連鳳舞自己都要信了。”鳳彌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飛身離開,不知去向。
果昭陽不明白帝宮的事兒,他只知道先前帝八子鳳彌是最得寵的帝子,而后變成了帝五子鳳舞,全天下都因為帝王對鳳舞的放縱,認定了將來的太子便是鳳舞無疑,可鳳彌為什么瞧著一點兒都不介懷,反而很高興呢?
.......
西越城桑家
一連忙碌了幾個月,桑徹終于在帝五子鳳舞的關照下,成功拿下了靠近春日坊的三四條街的大半鋪面。短短時日,收益頗豐,讓人咋舌。
起先那些商戶們聽說夏商館出讓,還有些害怕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可自從知道夏商館離開之后接手的是桑家,一個個的便興奮起來,紛紛跑到桑徹跟前求合作,十足狗腿樣兒。
原因無他,因為桑家背后可是帝五子鳳舞,他可是帝王跟前的大紅人!
為了嘉獎桑徹辦事得力,鳳舞本來打算在東來閣舉辦一場宴席,消息傳開,那些想攀附鳳舞的官員一早就遞了話,甚至給桑家送去了年禮,就等著那天到來呢,可誰也沒料到,地方竟然改了,成了桑家的府邸。
桑徹一下犯了難,就如今桑家這點兒地方,怎么招待貴客?就是現(xiàn)買宅子也來不及了,知道實情的桑苗氏忍不住去了桑老夫人跟前抱怨,要不是阮翱星端著架子不肯接受鳳舞的邀約去東來閣,過幾天整個桑家都能在東來閣大出風頭,說不定,還能得了帝王夸獎,變成下一個夏商館!
桑家的老夫人這些日子,本來就因為唯一的女兒桑嵐不愿意回桑家居住,不僅另起門戶,還帶走了那么優(yōu)秀的外孫生氣呢。
這邊又有兒媳桑苗氏,見天兒的在自己跟前說桑嵐母子的閑話,說什么他們母子三個和桑家不是一條心,恐怕會惹鳳舞不高興。
可憐了桑佳柔每天伏低做小哄鳳舞開心,都趕不上阮翱星一張冷臉拆臺來得快。
但桑老夫人認為阮翱星有讀書人的傲氣是件好事,不然要和桑徹一般卑微的話,興許鳳舞還瞧不上呢。
她歡喜桑嵐將阮翱星教導的成器,又得意阮媼蘿雖然在海興長大,卻亭亭玉立,嬌羞動人,一點兒都不輸給西越城的富貴姑娘,言語間多是偏袒,自然也惹得桑苗氏對桑嵐母子三個更加不滿。
到了日子,一大早,桑家的大門就人滿為患,馬車多的連路口都堵死了,等鳳舞來的時候,愣是在馬車上等了快半個時辰才進去,可即便如此,該來的人還是一個都沒落下,不管阮翱星的態(tài)度如何,總歸桑老夫人對他不錯,有了桑嵐的囑咐,他也算謙和有禮。
就是苦了桑苗氏,明明做了萬全的準備,卻還是無法阻擋意外的發(fā)生,她忙著腳不沾地,可自己那位小姑子桑嵐卻被一眾貴夫人包圍其中,心里對她的恨又多了幾分。又瞧著阮翱星一表人才,才華橫溢,多少姑娘愛慕卻不敢靠近,惋惜自己沒有一個這樣優(yōu)秀的兒子傍身。
哎!何止桑苗氏啊,就連桑徹看著也眼紅,這下,他對桑苗氏是越來越不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