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PM市有限制出境的政策,但楚夜白靠著狼哥的關(guān)系,以公務(wù)人員的身份上了飛機。
第一站,美利堅的津布爾坎市(虛構(gòu)),這里曾經(jīng)一度是掙瘋集團的總部所在地。
“你知道克斯李·金嗎?”
剛下飛機,楚夜白找了個耳邊戴著翻譯器的路人,連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問道。(翻譯器會自動翻譯出打招呼用語,但楚夜白用不著這東西)
“Yes,follow me,please.”
跟著這位熱心腸的白人小伙,楚夜白來到一處很荒涼的地方。
眼前不遠(yuǎn)處有一棟小房子,小到什么程度呢?小到乞丐都不愿意伸手去討錢的程度。
“This is kerkin's home.”小伙有些憐憫的說道:“After kerkin's death ,the family had a hard time.”(自從克斯李·金死后,他的家人生活非常艱難)
楚夜白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盡量幫助他們。”
小伙離開后,楚夜白便走上前輕叩了幾下門。
等了一會兒,門緩緩打開,一個黑人老頭探出頭來。
他和楚夜白一樣,沒戴翻譯器。
他也不看來的人是誰,只是低著頭,用充滿卑微的語氣說道:“I really don't have any money. Please give me a few more days.”(我真的沒有錢了,請再寬限幾天。)
“你會說中文嗎?”
老頭抬起頭,發(fā)現(xiàn)來的是個華人青年,便說道:“會一點,我曾經(jīng)在廣州工作過?!?p> “那就好,您是克斯李·金先生的父親吧?”楚夜白小聲說道。
“沒錯,你是?”
“十五年前,金先生曾幫助我的叔父擺脫掙瘋集團的迫害,我是特地來報恩的。”他小心的朝四周看了看,“我能進(jìn)去說話嗎?”
“好吧?!?p> 老頭點點頭,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
看樣子他已經(jīng)被欺負(fù)的麻木了,也許貳號說劉德明在死之前受到長時間的驚嚇,就是在暗指自己死后,家人會被宋震碩的爪牙恐嚇。
屋里幾乎沒有東西,只有一床鋪在地上的被,一個既是凳子又是桌子床頭柜,還有很簡陋的灶臺。
簡直比楚夜白還要窮酸。
用衣袖擦擦“凳子”,老頭指了指,示意楚夜白坐下。
隨后,他就撲通一下跪倒在楚夜白的面前。
“我兒子留下的東西已經(jīng)都給你們了,真的,真的沒有了,請不要再找人來了?!?p> 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一副隨時都會哭出來的樣子。
“宋震碩的手下肯定也偽裝過克斯李·金幫助過的華人?!背拱自谛睦锵氲剑八饕怂估睢そ鹆粝碌臇|西,肯定是在尋找犯罪證據(jù),或者是公司內(nèi)部人才能看的私密賬單之類,而且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p> 但這老頭很顯然不相信自己,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讓他乖乖把證據(jù)交出來呢?暴力是絕對行不通的,掙瘋集團的打手肯定用過無數(shù)次了。
這時候,他想起了克斯李·金卡片上的內(nèi)容,稍加思索,楚夜白的目光犀利起來。
“你在三年前收到過一封信,沒錯吧?”
“沒,沒有?!崩项^連忙搖頭。
“肯定有,我知道里面夾了一大筆錢,而且寄信人是我已經(jīng)死去的叔父,因為那是我用他的名義寄出去的?!?p> 聽到這話,老頭看楚夜白的目光變了,他開始相信楚夜白所說的。
因為那封信送來的很隱秘,就算宋震碩的手下知道它,也絕對不可能知道信里到底有什么。
“老伯,我知道一兩句話很難打消你對我的懷疑,但我還是想請你相信我。即使報恩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我對宋震碩的仇恨,和想要報復(fù)他的心情也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這……”
看著楚夜白充滿憤怒的面龐,老頭呆了很久。
似乎,十五年前,在兒子的葬禮上,自己也是這個表情。
但是,十五年后的今天,自己已經(jīng)無法在臉上表現(xiàn)憤怒。
也許自己真的老了。
“我是個無能的男人,兒子被殺害卻沒辦法去報復(f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交給可以信任的人,好好利用吧?!?p> 老頭猶豫了半天,終于下定決心,十分鄭重的取下自己的右腳。
他的右腳是假肢,里面還嵌著一個最小號的U盤。
克斯李·金在出門前,曾交代過這個U盤要妥善保管。而在他出事后,老頭幾十年來都不洗澡,不洗腳,甚至臉都是半個月洗一次。
他騙過了所有人,即便是楚夜白,也沒能注意到那幾乎和皮膚連在一起假腳。
“謝謝。”楚夜白拿出錢包,把U盤放進(jìn)去后,又拿出一張黑色的,類似車票的卡片。
“拿著它,你就能買到去PM市的機票,信封里夾著的錢你還沒用過吧?”
“不需要,我不會離開這里?!崩项^推開楚夜白的手,“我這條老命已經(jīng)沒幾年活頭,與其找個地方茍活到老死,還不如等著他們上門,幫你爭取一點時間?!?p> “快走吧,他們隨時都可能過來!”
“嗯。”楚夜白抿了抿嘴唇,“我會讓宋震碩嘗到苦頭,不讓你的犧牲白白浪費?!?p> 說完,他從后面翻墻出去,并在一處陰影里化作黑水,甩開跟在身后的尾巴。
……
“其實,你根本就不會為他們報仇吧?”
兀然,一圈黑色花紋蔓延上楚夜白的眼眶。
“為什么這么說?”楚夜白淡然道:“我會多搜集一些證據(jù),然后狠狠敲詐宋震碩一筆,難道這還不夠解氣嗎?”
“如果你跟老頭實話實說,我敢肯定他不會把東西給你?!?p> “請不要假設(shè)沒發(fā)生的事情,反正東西到手了,那老頭也可以在憋屈苦悶的人生最后,畫一個壯烈的句號。大家都不虧?!?p> “哈哈……壯烈……”小鬼的聲音里滿是無奈,“說心里話,就算是在我們夢魘當(dāng)中,像你這么自私惡劣的家伙也算是鳳毛麟角了?!?p> “過獎過獎,沒別的事我就掛了?!?p> 楚夜白主動斷開和小鬼的鏈接,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這么多年過去,你們?nèi)齻€也死了,幫不幫你們翻案其實也無所謂吧,只要兇手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就足夠了?!?p> “所謂真相什么的,就是坨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