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勞煩公子,先帶小曼回去潁川,待我處理完此間事情,便去尋你?!币髞鰡⒈揪托募?,如今聽了郭季之言,更想馬上去處理財物的事情,生怕遲則生變。
“殷老爺,定要小心,在我看來,沒有幾人可以把持的住如此多財物的誘惑,他們極有可能會賭上性命,今日前去,一定暗中行事,謹防暗哨,若是真的需要揭露那些人的身份,殷老爺可以在袁紹軍士即將行到他們落腳地之前,再行給他們通風報信,他們不會有太多人手,見軍士殺來,必定來不及帶上財物,便會逃離,袁紹軍定會追擊,從而忽略殷老爺?shù)呢斘?,可以使老爺?shù)呢斘锉4嫦聛怼!惫居质翘嵝岩宦暋?p> 殷侖啟眼睛又是一亮,說道:“謝郭公子提醒,那洞窟正是張郃將軍駐軍范圍,若需揭露,我可去尋他,此行若是順利,我必重謝公子?!?p> 那里竟有張郃駐軍,郭季心中微動,但嘴上還是沉聲回道:“殷老爺太客氣了,還是及早行事的好?!?p> 殷侖啟應了一聲,隨即走到馬車前,直接牽了一匹馬出來,翻身上馬,又將一袋子錢扔在了馬車轅座上,同時說了句“還請郭公子再買匹好馬”的話,在郭季說話之前,直接一拽韁繩,出了老夫婦家的院落。
郭季見殷侖啟已經(jīng)走遠,只得走到馬車旁將錢袋拿起。
這錢還是還給殷小姐吧。
郭季一邊想著一邊往回走,走到屋舍門前,默默地看著屋舍的門。
也不知殷姑娘如何了?
雖說聽殷侖啟所說,殷華曼已無大礙了,但是沒有親眼看見,郭季心里還是有些擔憂。
“公子,先吃些東西吧?!?p> 這時,小笑端著一碗如杏羹一般的粥和一盤青菜,站在了郭季身后,碗中有一木勺,盤上放著一雙筷子。
郭季微愣,轉過身來,看著端著飯食的小笑,小笑手中飯食只夠一人吃的,又看了看灶臺方向,見灶臺之上還放著兩個小個木盆,盆中也是粥與青菜,看來小笑手中這些是給自己盛好的,郭季此時還未有饑餓之感。
郭季微一沉吟,伸手接下小笑手中碗碟,對著小笑說道:“你也餓了吧,先去吃吧?!?p> 小笑聞言微微皺眉,問道:“公子不吃嗎?已經(jīng)這個時候了。”
“我先給殷小姐送點過去,一會兒再去吃?!惫菊f著,回過身來,將一只手中端著的那碗粥放在門旁的窗臺上,接著用這只閑下來的手,敲了敲屋舍大門。
郭季身后的小笑見自家公子已經(jīng)轉過身去,也沒再說什么,直接走回灶臺處,準備先吃些東西。
“吱呀”一聲,郭季面前的屋門打開了一扇,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殷華曼的丫鬟樂兒。
“公子何事?”樂兒說著,微橫了郭季一眼,擋在那扇開著的門處,側著身子靠在另一扇上,接著卻用眼角偷眼瞄著郭季,看著郭季的反應。
自家小姐因郭季受傷,樂兒心里不免有些不快,但是郭季曾救過自己性命,自己必須銘記,可不能真把郭季惹得生氣,在樂兒看來,這兩件事,要一碼歸一碼,分開處理。
待念及此時,樂兒腦海里突然閃過那個拉著腿軟的自己向前飛跑的瘦弱身影。
那孩子如此瘦弱,怕是吃不飽飯吧,跑的到還挺快。
“我想進去看看你家小姐?!惫緦⑹种心潜P菜端到樂兒眼前,但口中卻是如此說道。
樂兒看了看郭季手中菜盤,接著回過頭去看著自家小姐說道:“小姐,郭公子端了飯來?!?p> 郭季與樂兒的話,殷華曼都聽在了耳中,短暫沉默之后,殷華曼對著樂兒說道:“請公子進來吧?!?p> 殷華曼言閉,樂兒回過頭來對著郭季說道:“郭公子可隨我來?!苯又斚茸哌M屋內(nèi)。
“樂兒姑娘,小笑那里還有不少吃食?!惫灸闷鸱旁诖芭_上的粥碗,開口對著樂兒的背影說道。
樂兒聞言立住身形,回過頭來看了看郭季兩手中的吃食,接著又看向自家的小姐,自己若是出了屋舍,那屋中就剩小姐與郭公子兩人了,樂兒覺得應該問下小姐的意思。
在殷華曼點頭之后,樂兒便繞過郭季,向著小笑那里走了過去。
正在吃著東西的小笑,見樂兒一邊盯著自己一邊向自己走來,咀嚼的動作定住了,接著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左邊的耳朵。
郭季進了屋,看見殷華曼正跪坐在屋內(nèi)唯一的一張有些破敗的矮桌后。殷華曼的臉色有些發(fā)白,但是看上去很有精神,身上的衣服是新?lián)Q的,右邊胳膊看著比左邊的大了一圈,應是包扎好了,身邊的地上扔著換下的那件衣服,衣服右邊袖子裂口處,滿是干涸的血色,看到此處,郭季心中歉意頓起。
“殷姑娘傷口如何了?”郭季將飯食放到殷華曼身前,接著坐在了矮桌對面,眼睛看向殷華曼。
“勞煩公子掛念,傷口淺顯,如今已無大礙了?!币笕A曼說話中氣很是充足,看樣子確是無大礙了,但那傷口淺不淺,見了那件扔了的衣服上的大片血跡,郭季心中自然明了。
“殷姑娘兩次涉險都是因我而起,實是令我自愧不已?!惫灸樕弦彩抢⒕沃?,眼睛看著殷華曼。
殷華曼聞言盯著郭季,見郭季毫無退躲之意,便明白了郭季的愧疚是真心的。
“郭公子,若是你不在渤??こ?,我殷家父女就不會被那袁紹設計陷害了嗎?”殷華曼先是問了郭季這樣一個問題,然后接著說道:“不過卻是因著公子在那郡城,令我殷家三人逃了性命,我右臂刀傷,又如何比得起這些人命?”
郭季聞言一愣,卻是明白了殷華曼話中的意思,心里有些感嘆這殷家小姐竟如此識大體。
郭季看著殷華曼那坦然的神情,輕笑一下,又搖了搖頭,與殷小姐相比,自己竟有些嬌氣了。
郭季念此,接著說道:“既然姑娘如此通達,我也不能太過拘小,不過還是要謝過姑娘。”
“郭公子言重了?!币笕A曼客氣了一句。
接著二人四目相對,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二人互相望著,竟誰也沒有什么不自然的感覺,過了一陣,郭季當先打破沉默說道:“殷姑娘,沒想到你這軟劍竟用的這般了得?!?p> 殷華曼聞言先是一愣,接著說道:“郭公子,你怕是沒見過幾個用劍之人吧?!?p> 殷華曼這話說的郭季有些不好意思,郭季生于現(xiàn)代,哪是沒見過幾個,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刀劍相拼。
郭季尷尬一笑,說道:“確是沒見過幾個,不過殷小姐能一擊斃了那賊人,確實了得?!?p> 殷華曼微微一笑,說道:“我父親常年在外,我深居閨房,平日里總要找些事情來做,而我又不喜那女紅之物,只能學些琴棋書畫,也會舞舞劍,全當散散心了。”
殷華曼頓了下,看郭季并無什么反應,于是接著說道:“我用劍只能算是手熟而已,那賊人可是頗為了得,當時只是趁其不備,偷襲得手而已?!?p> 郭季有了剛才見拙的話,此時不知道是該說殷華曼謙虛,還是說自己運氣好了,接下來二人又是四目相對,陷入了沉默。
安靜了一陣,郭季又是開口問道:“殷姑娘,當初你在刑場之時,為何那般冷靜?不害怕嗎?”
郭季不知哪根筋短了路了,竟是問及了當初問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