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父母的愛情故事
老爺子擺弄著茶盤，看樣子好像放心，于是又問了一句：
“你要系手頭緊的話，就從我這里先拿點，先應(yīng)應(yīng)急。一過人帶著孩子，也不容易……”
聽了父親的話，陸川連連擺手：
“爸，不用，錢我這有，前陣子剛接了幾個演出，不愁花的?！?p> 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要系用錢就說發(fā)，你媽那邊里你不好意西開口，跟我你還客氣??？”
“爸，真不是錢的事，我這不尋思著，好久沒來看您二老了，就帶著雨欣過來打個招呼，正好她也快放假了?！?p> “用錢就說哦?！?p> “嗯，我知道，我知道?！?p> “哎……”
也許是這幾句話，勾起了回憶，老爺子搖頭嘆息，摘下眼鏡，往盞里倒了些老白茶，對著陸川道：
“你這性格啊，跟你媽是一模一樣，倔得很。親媽，親鵝幾，卻搞得誰也不讓誰……”
“當(dāng)連，因為你搞音樂的事，你媽把你從家里趕出去，這確實有點不妥，可系鵝幾啊，辣再怎么講，也是你媽媽啊，對不對？”
陸川頻頻點頭：“對，對，您說得對?！?p> “一家人，說不出兩家發(fā)。好嘛，你媽倔，你比她還倔……就不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好好聊聊嗎？”
“嗯，是，是，是，您說得是?！?p> 老爺子將盞推到陸川的面前，“喝茶?！?p> 陸川端起茶盞，意思了一口，然后問：“爸，媽得什么時候回來？”
“你媽那人你又不系不知道，那可系個大忙人，沒過準(zhǔn)時間。這么多年，她一個人管著公司，辣天不是起早貪黑的，我這又幫不上什么忙?！?p> “因為你的事，這老婆子直到現(xiàn)在都還埋怨我呢。”
“說實在的，我那是為了你好，既然你有你的夢想和對音樂的執(zhí)著，我這過當(dāng)爸爸的肯定是要支持。當(dāng)然啦，你媽也是為了你好，只是我們的出花點不同，所以啊，可憐天下父母心，有幾過父母，會坑自己的孩幾呢？”
陸川輕輕地點了點頭：“爸，您說得這些我都明白?！?p> 可實際上，他早就把老爺子吐槽了個遍：“老爺子，您要是為了我好，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放任我去學(xué)音樂啊?！?p> “怎么著，想你媽了？”老爺子問。
陸川抿嘴一笑，“是，挺長時間沒見著了?！?p> 老爺子呲溜了口茶，話匣子模式，正式開啟：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吶，再怎么說那也系你媽，她你還不知道嗎？就系辣種刀幾嘴，豆胡心的人，只是控寄欲有點強，你要理解，畢竟辣么個大老板，系不系？你看我，一過大藍(lán)人，跟她過了大半輩子了，不還是被她管得明明白白的嗎？”
陸川在心里吐槽道：“您在老媽面前恐怕連五秒都堅持不了吧？五秒都不能堅持，算什么藍(lán)人??！”
說來也確實有點奇怪。
像老媽這種出身和品格的人，當(dāng)初是怎么找上老爸這個“廢物點心”的。
“爸，您就沒反抗過？”
陸川此言一出，老爺子的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
“哎呦，爸……您慢點”
“你過臭小幾！”
陸老爺子罵了陸川一句，喃喃道：“我辣是不跟她一般見識……不是有辣么句話嘛，愛一過人，就愛她的全部嘛！”
老爺子，您通透??！
這話說得，得勁！
回憶著往事，老爺子由衷地感嘆：
“哎，想當(dāng)年，你媽她是江城來的知青，人長得漂亮，還有文化，當(dāng)時在我們那兒，簡直就是一枝發(fā)！”
“當(dāng)然嘍，我陸玉良也不賴！”
說著說著，陸爸爸把自己給逗笑了，抿嘴道：
“用現(xiàn)在的發(fā)講，那就是，帥得很，雖然出身不咋地，就是過農(nóng)民，但系我會樂器啊，吹拉彈唱，什么二福，嗩辣，笛幾，還會寫兩句現(xiàn)代詩，當(dāng)時在生產(chǎn)隊，那系絕對的文藝骨干，哦，不，系文藝青連??！”
哦。
原來如此啊！
怪不得。
看樣子，當(dāng)年老媽應(yīng)該就是被浮躁文娛所毒害的初代迷妹啊，所以才……
青春萌動，誤入歧途??！
陸玉良就著茶水，繼續(xù)回憶道：
“有一次，我們坐在山頭上唱鍋，我給她們拉手風(fēng)琴，哎，回想起辣段歲月，是真青澀啊，當(dāng)時，你媽看我一表人才的，寫詩拉琴，樣樣精通，人長得又帥，于是就偷偷摸摸地跟我墜入了愛活……”
至于后面的故事，就是老爺子不說，陸川也知道。
進(jìn)城返鄉(xiāng)，父母反對，兩人為愛而生，我的眼里只有你……
想想確實很美好。
可父母這一輩的愛情，在如今看來，應(yīng)該是不可復(fù)制的了。
一是時代不允許，再也不會有那個動蕩年月了。
二是現(xiàn)在的年輕人，早已沒那么單純了。
日漸陡升的離婚率，就是對其最好的證明。
“哎，后來，在你外公的幫助下，我跟你媽進(jìn)了城，在閔州呆了一段時間。90年代初，在有了你之后，我們就去了江州，你媽接手了外公的公司，我進(jìn)了江州歌舞團，一直到現(xiàn)在。說起來談戀愛的時候，你媽真的還算文靜，可一結(jié)了分我才知道……”
“爸，您知道什么？”
陸玉良六神無主，話到嘴邊，就是不說：“沒什么?！?p> 一杯茶下肚。
老爺子換了個話題：“最近音像店的生意還好嗎？”
“嗯，還湊合?！?p> “哦，對了，爸，前陣子我有個演出，就在七里河附近。得空的時候，我特意去逛了逛，給您選了個盆景，您老給我掌掌眼？”
一聽到盆景，老陸兩眼放光，急忙放下茶杯道：
“來來，在哪兒呢，我看看?！?p> “門外邊呢，我給您拿進(jìn)來?！?p> 陸老爺子是個名副其實的頑主。
老來得子之后，尤喜歡各種文房器和盆景收藏。
對這種東西，向來都是興趣濃厚。
屋子里。
陸玉良端著土盆，左瞧右看了好半天，喃喃道：
“嗯，還闊以，紅皮地柏，下山樁，原土包根，形致也不錯，多少錢??？”
“大幾百塊?！?p> “那還闊以，還闊以……”
“您老還喜歡嗎？”
“稀飯啊，鵝幾給買的，能不稀飯嘛！誒？給你媽買禮物了哦？”
陸川笑了笑：“給媽買了套睡衣和一些補品，還有她最愛吃的醬菜?！?p> 老爺子撇了撇嘴：“醬菜那個東西，以后要少買，你媽血壓最近有點高哦。”
“媽身體向來不是挺好的嗎？”
“那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連軸轉(zhuǎn)，熬也熬出病來了，年紀(jì)大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啦……”
陸川道：“您二老現(xiàn)在這歲數(shù)，一定要經(jīng)常體檢，這可不能含糊?！?p> 陸玉良點了點頭，又嘮叨了起來：
“年年體檢……但也力不從心了……最近這肩周炎又犯了……走，去外面透透氣。”
出了屋子，父子倆在長廊里緩緩地走著。
也許真是年紀(jì)大了，老爺子越來越嘮叨，再加上口音問題，陸川壓根就沒聽進(jìn)去幾句，所有的注意力，全被這氣派的四合院給吸引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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