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水霧繚繞,隱約可見一名男子,容貌如畫,面如凝脂,幾顆水珠掛在濃密纖長的睫毛上,目光漸漸往下移,白玉般健碩的肌肉,八塊腹肌線條明顯,水面倒映著男子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葉茯苓的下巴早已掉道地上,眼睛看著屋內(nèi)的男人放著狼光,嘴角晶瑩的液體緩緩流出。
“誰!”
一陣掌風(fēng)直朝面門襲來,意識到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的葉大小姐忍不住低咒一聲“臥槽!”接著轉(zhuǎn)身穩(wěn)穩(wěn)落入院中,撒腿就往院外跑。可還沒跑出軒正院的大門,一個踉蹌便被人用暗器打了個驢打滾。一道寒光閃過,一把烏黑鋒利的劍已然落在葉茯苓的肩頭。意識到自己快沒命了,只好扯著嗓子吼道:“別別別,是我是我!”
聽著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不用猜就知道是誰。樓止行臉色一沉,利落的收起劍,一言不發(fā)。
葉茯苓斜眼看著依舊被收走的劍,想著自己的小命總算是保住了,輕吐一口濁氣,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披著一件紫色長袍的樓止行,撓撓頭,尷尬的笑道:“嗨..這么巧阿.”
見樓止行還是不說話,咽了咽口水又道:“那個...額...我發(fā)誓,我什么都沒看到!”說罷還故意將手抬起,作發(fā)誓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樓止行要多真誠就多真誠。過了好半晌,一道冷漠磁性的聲音傳來:“你又來作甚?”
“我?我來送香囊阿。”忙著把自己懷里的香囊拿出來,塞到樓止行的手里。樓止行一愣,目光投向手中的香囊上問道:“為何無人通報?”
葉茯苓毫不留情的把門口侍衛(wèi)撒謊的過程添油加醋的告訴了面前的男人。
“.......”樓止行無語。沉思片刻道:”我從不戴香囊?!?p> 壓下心中的難受,葉茯苓有些怒氣沖沖道“我不管,既然是繡給你的,你便自個兒收著。”看著樓止行有些出神的表情又道:“明日宮宴,必須帶著這個香囊出席。”轉(zhuǎn)過身就朝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還有!明日不準(zhǔn)看別的姑娘,特別是那個含玉郡主!我走了?!?p> 還不等回應(yīng),轉(zhuǎn)身離開。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注視著那愈走愈遠的身影,嘴角笑容更甚,以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回道:“好?!币魂囄L(fēng)拂過,院中的梨花盡數(shù)落下,勾勒出一副美不勝收之景。
門口的侍衛(wèi)看著葉茯苓從里面大搖大擺出來,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想著自己看到的一定不是真的。這個祖宗不是走了嗎?怎么從里面出來的?葉茯苓不甚在意這奇怪的目光,笑容滿面的走到剛才告訴他樓止行不在府里的侍衛(wèi)面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子,撒謊你還是太嫩了,至少要以事實為依據(jù)呀?!币娛绦l(wèi)小哥一臉羞愧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再捉弄他,轉(zhuǎn)身便去找還在后面替自己放風(fēng)的香荷了。
主仆二人走在繁華喧鬧的大街上,香荷走在后面看著自家小姐一臉春意的花癡樣子,再想著剛才葉茯苓告訴她,自己是被抓到才光明正大的從二皇子府內(nèi)走出來的,小婢女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了想要找地縫鉆進去的沖動。雖然葉茯苓干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偷看皇子洗澡也實屬是開天辟地第一人了。當(dāng)然走在前面的葉茯苓是一點也沒覺著不好意思,腦中不斷浮現(xiàn)著那勾人心魄的畫面。
“哎喲,王老板,咱們?nèi)f花樓姑娘的綢緞可都是在您這兒進的,咱兩的關(guān)系,情分,還不能少點?”一道尖銳的女聲吸引了葉茯苓的注意,朝前看去,正好見著萬花樓的老鴇楊媽媽正在綢緞莊里和老板爭執(zhí)什么。
只見那王掌柜賠笑,耐心道:“不是我不給你低價,這批紋羽緞可是我上月我們東家親自去東海淘回來的。據(jù)那掌柜說,這紋羽緞可是以東海的蚌珠磨成粉與蠶絲浸泡足足七日后再以三位織娘足足織了三個月才只得兩批。我可是花了重金才將它拍下的,您若是想要,就以剛才我給您報的價買下來,一分都不能少。“
楊媽媽剛想和那掌柜再討價還價一番,一道女聲插入:”這兩批布我要了。”一道秀麗身影踱步走進店中,店里眾人不約而同地朝著葉茯苓看去。掌柜一看那氣派,不是達官貴人家的嫡小姐可穿不起這么名貴的布料。立馬笑容燦爛的迎上前去,朝著葉茯苓行禮:“這位姑娘,咱們這批紋羽緞可是一千兩銀子一匹,您可帶夠銀子了?”
“香荷”葉茯苓給香荷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掏錢,只見香荷從荷包里掏出兩張一千兩的銀票就交到那掌柜手上,認(rèn)出來這小婢女便是昨日在集市罵自己嘴碎的女子,早已怒火中燒的楊媽媽看著葉茯苓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吃肉拆骨,又對著王掌柜道:“這批布咱倆可是事先說好賣給我的,你可不能不講信用。”伸手上去就想搶那兩匹布。
”哎喲,楊媽媽,這您之前一直覺得價太高,如今這位姑娘出了原價,自然就得賣給這位姑娘阿?!闭乒褚荒樜牡馈?p> ”呵,如今我也出一千兩,凡事講究先來后到,這布怎么算也該是我的?!?p> “這...這...這有兩匹布,要不你們一人一匹?”掌柜的看看楊媽媽,又看看一旁的葉茯苓,心想著:今日怎的這般倒霉。
“不行!”兩道聲音同時響起。香荷實在忍不住走上前一臉怒氣道:“銀子是我家小姐先給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么簡單連三歲稚童都懂的道理,你個半老徐娘還不懂嗎?本姑娘我還沒聽過哪家可以不給銀子就先把東西定下了!”
“對阿,是這個道理..”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不約而同的贊同道。
“你,你們...”此刻的楊媽媽早已氣急敗壞指了指周圍的百姓,又指了指店內(nèi)的人道:“我每匹多加五十兩!怎么葉大小姐還加嗎?”
一直沒說話的葉茯苓,突然輕笑道:”加,每匹我加五十一兩。“
楊媽媽被氣的胸口大氣粗喘,今兒就打算和葉茯苓杠上了“好,我加一百兩!”
“一百零一兩?!薄币话偃畠?!“”一百三十一兩?!啊比賰桑 皸顙寢屝南肴绻@葉大小姐再加價,她可不介意把這兩匹布讓給她,畢竟兩千六百兩買兩匹布抵得上她萬花樓兩個月的盈利了,即使是將軍府的小姐,這么多銀子也夠她吃一壺的。
“呵,既然夫人這么喜歡這兩匹布,本小姐就不奪人所好了。”一句話,讓一旁的楊媽媽如泄氣的皮球般,猛地坐倒在地。似乎覺得打擊還不夠,又道:”對了,楊媽媽想必對威遠大將軍府很熟悉吧?本小姐還未開口就知道我姓葉?“知會著香荷拿上銀票離開,走到楊媽媽身邊時一個凌冽的眼神掃過,嚇得她全身一個冷冽,輕輕顫抖著。等到葉茯苓離開后,楊媽媽才慢慢反應(yīng)過來剛才葉茯苓所說的話,意識到不好,自己怕是壞了主子的大事。同時,王掌柜諂媚的聲音響起:”楊媽媽,這帳,是送到萬花樓去,還是您當(dāng)下付清?“
聽罷才想起自己剛才在這兒花了兩千六百兩買下了兩匹布,肉痛不已,想著剛才被葉茯苓戲耍了一番,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半晌才憤恨道:”把帳送到萬花樓去!“說罷,臃腫的身子,幾乎看不到腰的扭著。忿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