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悅檸一驚,轉身…
入眼是修身襯衣明晃晃的白,她順勢抬頭就看見一臉面無表情的江知年。
一口面差點把她噎死。
他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徐悅檸瞪大眼睛望著面色冷峻的江知年,幾秒鐘的安靜后,她訕訕一笑,“你…餓不餓?”
江知年盯著她的黑眸微微瞇了瞇,并沒搭理她的話茬,轉身便走了。
“檸檸,你這是在哪兒?剛才那個是不是男的?你可得注意啊,不要背著大人做些不好的事情,你聽…”
“先拜拜啦萍姨。”
不等她說完,徐悅檸手指一點,就掛了視頻電話。
麻利地放下碗筷,她顛顛的去追江知年,笑瞇瞇的獻殷勤。
“你餓不餓?我下碗面給你吃?或者你想吃什么,我?guī)湍恪ベI?”徐悅檸像只跟屁蟲緊跟在江知年身邊討好,喋喋不休。
江知年沒理她的絮叨,自顧自從冰箱里取出瓶水,直接擰開喝了兩大口。
“喝涼水不太好,我去燒熱水吧,涼水不要喝了?!毙鞇倷幭乱庾R的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瓶子,卻被他沒好氣的躲開。
她也不氣不惱,生病難受脾氣大可以理解,更何況這位叔叔本來就脾氣不好。
江知年重新走回臥房,并沒上床休息,而是直接推門走進了浴室。
“那什么…”徐悅檸擋在門口,伸出一只腳抵住他要關的門,竭力勸阻,“劉特助特意說過不能洗澡的哎?!?p> 江知年充耳不聞,冷冷得看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手推上她的腦門,稍用力就把小人兒給打發(fā)了出去。
“哐!”浴室門直接被關死。
聽到里面響起來的流水聲,被堵在門外的徐悅檸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這位大爺實在太難伺候了。
“洗就洗吧,但是千萬不要再用涼水啊?!毙鞇倷幣闹块T做最后的努力,“不然,真的會病上加病,你要對自己的身體健康負責呀?!?p> 浴室里的人黑眸了瞇,手上的動作一頓,最終還是將水溫調高了一些。
徐悅檸很貼心的重新起灶,在廚房里忙忙碌碌,等江知年從浴室里出來,一碗熱騰騰的青菜雞蛋面也做好端上了餐桌。
她扒著脖子往樓上望了望,側著耳朵聽他的動靜。
不一會兒,一身寬松休閑裝的江知年便從樓上走了下來。
徐悅檸趕緊嬉皮笑臉的迎上去招呼他,“我煮了面,你要不要嘗一嘗?”
男人不理她,徑直走去開冰箱。
不搭理她?是在生氣嗎?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具體錯在哪里了。或者,只是因為身體不舒服,精神狀態(tài)不佳,所以不愛理人?
唉,反正不管是哪種情況,她受人之托,自然要忠人之事。
徐悅檸直接捧起面條碗走了過去,在他周圍轉來轉去,鍥而不舍的推銷自己的手藝,“不是很難吃的,好歹嘗一口。周曉肆她們吃過都說好,你吃點兒吧,不要浪費?!?p> 江知年低頭掃了一眼她手里的東西,顯然沒有半點兒食欲,眉心緊了緊,冷聲道,“拿開。”
江知年發(fā)起脾氣來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被他如此毫不客氣的拒絕,徐悅檸慫包似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不料腳下臺階踩空,身子直接向后仰去…
江知年看她重心不穩(wěn),眸子一蹙,伸手只來得及去扶她,顧不得她手里那碗面條,頃刻間,一碗熱騰騰的面全招呼在她身前的衣服上…
“哐當!”碗也應聲落地摔了個四分五裂。
高溫的面條和著湯浸濕了她單薄的襯衣,皮膚上傳來的刺痛讓她不由縮了縮身子,倒吸一口冷氣。
“燙到了?”江知年心頭一緊,也不端架子了,下意識伸手就要去處理她的衣服,“我看看?!?p> 說什么屁話,怎么可能給他看看。
徐悅檸直接撥開他的手,因突然而來的這副狼狽的樣子而惱羞成怒,清亮的眸子里閃著憤怒的小火苗,忍無可忍的爆發(fā)小宇宙。
“都怪你,這么大個人了,能不能別動不動就亂發(fā)脾氣?”
江知年深吸一口氣,深邃的黑眸盯住她,低聲道:“不想我發(fā)脾氣,就離我遠一點兒。”
徐悅檸理直氣壯,“可你生病,我要照顧你啊…”
江知年沒有搭話,轉身從冰箱里取出幾個冰袋,懟到她的身前,一時間只關心她的燙傷。
“不好好處理,會起水泡?!苯瓴缓门鏊阌脝査?,“自己看嚴不嚴重,有沒有紅腫,起泡沒?”
徐悅檸抱著冰袋,看都不看直接搖頭,“不嚴重,并不是特別燙的水,這會兒好多了?!?p> 看她不像撒謊,江知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沒必要委屈你自己。徐悅檸,你可以繼續(xù)不把我當回事。”
徐悅檸抬頭望著他,心下只覺得委屈不已,怎么沒把他當回事?不當回事,她就不來看他了呀,不來看他,她也不至于弄到這么可憐兮兮的。
瞧她用哀怨的小眼神看著自己,江知年冷笑一聲。
“我在你心里不是只排第十嗎?在我之前還有九個人與你糾纏,怎么輪得到我?”
徐悅檸一愣,他竟然真的在計較這么個無聊的問題?江知年哎,被萬人敬仰,眾星捧月的華寰CEO哎,如此在乎她心里的排位?
她個小鄉(xiāng)巴佬,何德何能?
徐悅檸吞了吞口水,小心臟莫名的“砰砰砰”跳得厲害,她佯裝鎮(zhèn)定,軟聲問他,“那你想排第幾?”
江知年細長的手指摸搓她小巧的下巴,一雙黑眸深深的鎖住她,“我要你心里…只有我一個?!?p> 徐悅檸仰頭看他,訕訕一笑,二話不說,張口就來,“行。”
江知年表情微滯,答應的這么爽快,明顯是敷衍無疑了。不過,她有心情裝瘋賣傻,倒也說明燙傷并不疼了。
想到這里,他輕哼一聲,氣卻消了不少,低聲罵她,“假惺惺?!?p> 扔下三個字,江知年擦著她的肩膀走了過去,上樓進了衣帽間。
徐悅檸趁機看了看自己的身前的燙傷,嫩白的皮膚紅了一片,倒是沒有破損,冰敷了一會兒舒服了不少,確實不疼了。
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陶瓷碎片…
“衣服放這里?!苯暌褟臉巧舷聛?,將一個紙袋子放在餐桌上,對她說,“換了?!?p> 說完,轉身就走了。
徐悅檸打開紙袋子,從里面拎出一件衣服。
這是一套女人的衣服,淡淡的蕊黃色,輕薄的面料,大V字領束身版的連衣裙。
不是她的穿衣風格,但總比身上這件花里胡哨的白襯衣好些。她并未細想,乖乖的找了個房間去換衣服。
江知年這里會有女人的衣服,一點兒也不奇怪,像他如此優(yōu)質的鉆石高富帥,金屋藏個嬌,美女成個群,完全可以理解。
衣服換罷,徐悅檸特意照了照鏡子。
鏡子里的女孩一襲靚麗的裙裝,身形纖細,體態(tài)婀娜,美艷動人,國色天香…
“嗯,”徐悅檸點頭,自我肯定一番,“簡直美呆了?!?p> 再出去,江知年正坐在沙發(fā)上一面打電腦一面講電話,見徐悅檸出來,抬頭在她臉上草草地瞟了一眼,目光又下移到V領露出的皮膚。
果然紅了一片。
徐悅檸并沒在意他的目光,把順手洗好的襯衣曬到露臺的陽光下,直接躺在旁邊搖椅上晃蕩起來,晃啊晃啊,就犯瞌睡了。
迷迷糊糊,唇上一軟,睜眼就是一張無限放大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