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眼睛還沒完全睜開，陸東先按了電話喂一聲。
“嗯！”
“怎么回事？都幾點了還在睡覺！”
聽筒里的聲音溫婉端莊，語氣卻明顯不善。
瞇瞪的陸東一下就清醒了：“媽，您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有什么事情嗎？”
譚舒用鼻音哼了聲：“你說呢？用不用我提醒提醒你，昨天發(fā)生的事情？”
“昨天早上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怎么答應(yīng)的，你都忘了？”
“中午一定跟人家姑娘吃飯，一定跟她見面，一定加她微信好好聊，結(jié)果呢？”
陸東：“……”
打擾了，打擾了。
如果不是譚舒女士提醒，陸東差不多已經(jīng)忘了昨天從工作室出門的目的了。
是的。
現(xiàn)年虛歲23的陸東同學(xué)，已經(jīng)到了令家人捉急感情生活的時候。
在這件事情上，陸東罕見的看到了陸國鴻先生和譚舒女士的意見完全的徹底的一致。
“如果我說這是個意外，您信嗎，您可以問小林，我都坐車過去了，只不過半路上發(fā)生了些許意外……”陸東覺得自己還有救，趕緊解釋道。
“半路上去領(lǐng)了個歷史上從沒有人去領(lǐng)過的最令人失望新導(dǎo)演獎是吧？”
譚舒沒好氣道。
“你還真挺勇敢的，要不要我給你念念那些吹捧你勇氣的新聞標(biāo)題？”
“你去領(lǐng)獎我沒意見，自己選的路想走完，我也認(rèn)同，但你在領(lǐng)獎之后去赴約來得及吧？”
陸東小聲說道：“那誰讓整個獎項包括大多數(shù)網(wǎng)友睜眼說瞎話，什么啊，我就開創(chuàng)了什么什么東西，恰爛錢不要太過分！”
“媽，正好我要跟您說說這個事情！”
“您等一下，我現(xiàn)在就過去找您?！?p> 譚舒一怔：“……”
“行，我在公司。”
陸東也沒在意譚舒女士話里面的某種‘危險’因子。
趕緊起床沖了個澡收拾完，叫上林和：“小林，去譚女士的公司?！?p> “好咧?！绷趾瓦B忙安排。
在這些方面，陸東完全不用操心，什么用車啊，行程啊。
從譚舒女士那里搶過來的林和完全能勝任。
譚舒女士的公司在幾條街外的IFC國金中心59樓。
十幾分鐘后，陸東坐上了上行的電梯。
很快在董事長辦公室里面見到了譚舒女士的秘書。
“陸總，請稍等，譚董馬上就過來了。”
陸東索性坐到了董事長辦公椅上，挑著眉道：“小肖吶，你們譚董就這幾分鐘的時間都等不了？”
“方不方便跟我說說，之前你們譚董讓你聯(lián)系那個叫呂曉東的所謂獨立影評人，具體是做什么？”
肖秘書：“……”
“陸總您是怎么知道的？”
“這你別管，你就告訴我，我媽花了多少錢做這種事情？”
“沒花錢?！?p> “哦豁，行！果然是你們譚董的好秘書！”
“……”
“陸東?！辈桓卟坏偷穆曇魪霓k公室門口響起。
明明語氣很平靜，陸東卻麻溜的條件反射似的從董事長專用辦公椅上跳了起來。
“媽，您忙完了?！?p> “來，您坐?！?p> 譚舒女士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當(dāng)面一套背面一套還要更明顯一點？
肖秘書識趣的離開了辦公室，還沒忘帶上門。
“說說吧，平時找你的時候一推二五六，人影子都沒一個，這次怎么主動要找我了？”譚舒靠坐在老板椅上，好整以暇的道。
陸東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板正的坐到了譚舒對面。
“嗯……是這樣的，媽，咱們坦誠點，都別當(dāng)面一套背面一套了，我呢，現(xiàn)在暫時沒心思按部就班的接手您跟我爸的事業(yè)，您也是說過支持我多嘗試的話。
所以，咱能不能別搞背后的小動作了，像什么讓肖秘書聯(lián)系那個呂曉東捧一踩一的事情，我可是知道的！”
“讓沙雕網(wǎng)友在線舔狗，沒少花錢吧？”
“我呢，安安心心的當(dāng)幾年導(dǎo)演，您呢，安安心心的給錢，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陸東認(rèn)認(rèn)真真老老實實的道。
譚舒笑了：“你以為我讓小肖聯(lián)系那個什么呂曉東，是花錢讓人家說假話？”
“你以為網(wǎng)上的那些言論都是我花錢買的？”
陸東雙手?jǐn)傞_：“不然呢？”
“首次執(zhí)導(dǎo)，確實有不足的地方，但那么多的大咖加持，光噴我一個？這是不是不合理？”
“噴完怕我心態(tài)崩了，趕緊隨便找點東西吹一吹？還讓金掃把搞了個什么年度十佳制作，十個獎項頒給我兩個？”
譚舒嘆了口氣：“你想多了?！?p> “真要說的話，我巴不得你早點心態(tài)崩了，要么來我的公司，要么去你爸的公司按部就班來?！?p> “我是讓小肖聯(lián)系過一些人，不過都只是了解一下真實情況，這些都不重要?！?p> “你不覺得你從昨天冒冒失失去領(lǐng)獎，包括之后的言論，很不妥當(dāng)？”
陸東一愣：“……”
“怎么說？”
譚舒隨口道：“因為金掃把的評委和網(wǎng)友們的幾句話，你兩次在公開場合說要親自下場做什么動畫，說是要證明大家都在恰爛錢？”
“仔細(xì)想想，你覺得有這個必要性嗎？不覺得有點上頭？”
陸東：“?。。 ?p> “我……”
“我……”
他很想說自己怎么這么沙雕。
也想說臥槽。
但當(dāng)著譚舒女士的面，他是真的不敢說。
“行了，別把你媽想得那么壞，我沒那么無聊，說支持你，就一定支持你?！弊T舒認(rèn)真道。
“現(xiàn)在！”
“我想知道昨天你為什么違約！”
陸東：“……我，我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個，媽，感情上的事情能不能稍微緩緩，我正在準(zhǔn)備下一部電影，雖然首部電影被噴，但您知道的，票房不算虧本?！?p> “……”
譚舒盯著陸東看了足有兩分鐘，直到陸東有些坐立不安才收回目光。
“也不是不行?！?p> “這樣，如果你下部電影還是票房口碑雙崩，你就必須無條件老老實實的去見一位安排的女孩子，但凡敢有半點敷衍，我就讓你知道為什么我會是你媽！”
譚舒女士說這話的時候，陸東剛有松散的坐姿立馬端正。
頓了頓，譚舒才接著說道：“如果你真想好好發(fā)展自己的興趣，可以試試動畫，你不是當(dāng)著那么多媒體的面說自己做的動畫很垃圾，還投稿了動畫短片比賽，如果獲得第一名，你也必須無條件的去見一位安排的女孩子！”
陸東略作琢磨，認(rèn)真道：“您確定您不干預(yù)？”
“絕對不干預(yù)！”譚舒女士斬釘截鐵的說道。
“我知道你只花了一個晚上做出來的，第一名也只有一個?！?p> 陸東臉色一正，咬緊后槽牙道：“一言為定！”
“我贏定了，您就瞧好了，別說第一名，就算是入圍獎……”
“咳咳~反正以后可別說是我不配合！”
譚舒無所謂的點點頭：“沒問題?！?p> 她本來就沒把計劃放在動畫上，在對待陸東的問題上，她一向是徐徐圖之。
接著又瞪了眼陸東：“昨天的事情我已經(jīng)替你道過歉就算了，下次再敢這樣，小心我敲爛你的頭！”
陸東覺得這趟是來對了，完全能算的上是自己雙十一年華的巨大轉(zhuǎn)折點。
嬉皮笑臉的起身說道：“好的好的，那我先走了?！?p> 譚舒女士垂下眼簾：“晚上記得回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