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可真大啊?!睖?zhǔn)備去牽自行車的時(shí)候,我對(duì)何牧深說。
“可能騎不了車了?!焙文辽羁粗斓难┗ㄕf。
雪依舊不依不饒的下著,從下午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幾個(gè)小時(shí)了,似乎要把整片大地包裹的一絲不露才安心。
“何牧深,雪真的很大了,把傘拿出來打吧?!蔽铱粗较略酱蟮难┱f。
“你的傘呢?”何牧深反問我。
“我沒帶?!蔽一卮?。
要是帶了,我能不拿出來打?還不是因?yàn)槲也宦犖覌屧?,覺得不會(huì)下雪,硬是沒帶?
“我也沒帶。”何牧深面無表情的說。
“怎么會(huì)?剛剛卜好好給你的時(shí)候,你都不要。”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何牧深。
“又不是我的傘,我要干嘛?”何牧深一臉無辜的解釋。
我真的很佩服何牧深這亂七八糟的邏輯?都要被雪壓死了,為什么還要考慮這個(gè)問題呢?
不過考慮到是卜好好給的傘,不要就不要了。
“那我們只能頂著雪回去了。”我嘆了口氣。
“嗯?!?p> “幫我拿一下書包,我要戴帽子了?!?p> 何牧深接過我的書包。
我?guī)狭思t色的毛線帽,又帶上了白色的耳罩,圍著紅圍巾,帶著粉色手套。
活生生把自己包成了一個(gè)球,那樣子一定很滑稽,我也害怕何牧深會(huì)覺得跟我一起走很丟人,可是那么冷,丟不丟人也就不重要了。
做完這一系列動(dòng)作,身體稍微暖和了一點(diǎn),我伸出手還想把棉襖上的帽子也帶上,可是厚重的棉衣,和笨拙的手套怎么也夠不到。
“哎!”累的我嘆了一口氣,決定放棄。
“你那么冷?”何牧深看著我說,順手幫我把帽子蓋在了頭上,手不小心蹭到了我的臉,冰涼冰涼的。
“你不冷嗎?你的手很涼。”我費(fèi)力的轉(zhuǎn)了轉(zhuǎn)頭問何牧深。
“不冷。”
“我把手套給你吧。”
“不用?!?p> “那把書包給我吧?!?p> “我?guī)湍隳弥?,穿那么多,還走得動(dòng)嗎?”何牧深看著我肥碩的身軀笑了笑說。
“何牧深,你笑了?!蔽铱吹胶文辽钚α耍?jiǎn)直比我自己笑了都開心。
“嗯……”何牧深拉長(zhǎng)了聲音。
“何牧深,我們真的騎不了車了。坐墊都濕透了?!蔽覕Q著眉對(duì)何牧深說。
“那我們走回去吧。”何牧深沒有一絲絲的不快,平靜的說著。
“?。磕敲催h(yuǎn)……明天還要跑回來?!蔽亦洁熘?。
“所以你不能起晚了?!焙文辽罾洳欢〉挠痔崞鹆诉@件事。
“哎……”我持續(xù)的嘆著氣。
“走吧。”
“嗯?!?p> “哎呦喂~”我一個(gè)踉蹌,差點(diǎn)滑倒,還好何牧深在我旁邊,緊緊抓住了我。
雪已經(jīng)挺厚的了,我裹得很厚看不清路,不小心滑了一下。
“算了,我走前面,你在后面跟著我的腳印走吧?!?p> “哦!”
何牧深應(yīng)該是實(shí)在受不了我這個(gè)丟人的樣子了。
于是何牧深在我前面認(rèn)真的走著路。
“何牧深,你能步子邁小一點(diǎn)嗎?我腿沒那么長(zhǎng)?!蔽宜烂暮爸?p> 在我身前的何牧深頓了頓,真的把步子縮小了??稍谖铱磥恚菢幼拥乃娴暮芎眯?。
一個(gè)一米八幾的男生,背著粉色的書包,一小步一小步的挪著,看起來就像一個(gè)女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何牧深,你這樣好搞笑啊?!蔽覍?shí)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那要不你自己走?”何牧深轉(zhuǎn)過身來說。
“沒事,走吧走吧,我不笑了。”我趕緊擺擺手,示意何牧深快走。
那晚下著鵝毛大雪,一尺厚的雪地里,何牧深用力的一步一步踩著雪花,好讓身后的我能看得清,路能好走一些。
何牧深故意把腳步踩的很深,我就在后面淺淺的跟著,好像跟他的腳印走到哪里我都不會(huì)害怕。
路上很多車輛都在緩慢的移動(dòng)著,他們車開的還沒有我走的快。
偶爾頭頂有樹上掉下來的雪團(tuán),掉在地上啪嗒一聲,很快就跟別的雪花黏到了一起。
路兩旁的路燈泛著昏黃的燈光,把空中落下來雪花照的更加輕盈,好幾次我都看得出神。
“何牧深!停!何牧深!我要買一個(gè)烤紅薯!何牧深!”我小心翼翼的挪到了路旁賣烤紅薯的攤子前喊了起來。
“小姑娘,是不是學(xué)美聲的啊?這聲音有勁吶?!?p> 我不知道何牧深聽沒聽見,反正賣紅薯的大爺聽見了,還對(duì)我的聲音發(fā)表了感慨。
“嘿嘿,不是啦!”我擺了擺手笑著說。
“爺爺,麻煩給我兩個(gè)烤紅薯,燙死人的那種?!蔽翼斨t薯爐子說。
“好嘞,來嘍!”爺爺打開爐子的時(shí)候熱氣一下就竄出來了,香味也飄出來了。
“兩個(gè),七塊錢。剛出爐的,滾燙的紅薯?!贝鬆敯鸭t薯放在秤砣上稱了稱對(duì)我說。
“好,謝謝?!?p> 我摘下手套付了錢,一轉(zhuǎn)眼就看見了何牧深站在我的旁邊。
“何牧深,你怎么過來不說話呢?”我大聲的問著。
“你在買東西?!焙文辽顢Q了一下眉頭說。
“哦!你看我給你買了烤紅薯可熱可熱啦?!蔽疫呎f邊把紅薯提起來給何牧深看,差點(diǎn)懟到他的臉上。
“對(duì),剛出爐的,可熱可熱了。”聽見我的說話聲,大爺也笑著幫忙搭腔。
“梁淺淺,你其實(shí)不用那么大聲,我聽得見?!焙文辽顭o奈的說。
……
“啊,好,好嘞!”我尷尬的降低了說話的聲音。
因?yàn)榇髦鴥蓚€(gè)帽子還有一個(gè)耳罩,導(dǎo)致我停不清何牧深說話。第一反應(yīng)就是他也聽不見我說話,所以才會(huì)拼命的大喊。
我甩了甩頭,把棉襖上的帽子甩了下去。
“給你!”我再次伸出手把烤紅薯遞給何牧深。
“你吃吧,我不要?!?p> “可是我都買了?!蔽铱粗t薯發(fā)愁。
“那給我吧?!焙文辽羁粗椅屠臉幼?,可能是出于人道主義接過了我的烤紅薯。
“你回家再吃,你就先拿著暖手吧。”看出何牧深不大想吃,我趕緊幫忙找了個(gè)臺(tái)階,免得等下他不吃更加尷尬。
“嗯?!?p> “反正你也不吃,你再幫我拿著手套吧,要不我沒辦法吃。”說著我把手套遞給了何牧深。
“好……”何牧深再次拉長(zhǎng)了聲音。
我用重獲自由的小手飛快地剝著烤紅薯,熱氣蹭蹭的都冒了出來。
我用送的小勺挖了一口,甜甜的滋味一直暖到了心底,簡(jiǎn)直不能再滿足了。
“唔~這紅薯絕了,真絕了?!蔽疫叧赃叞l(fā)表著感慨。
何牧深看著我滿足的樣子笑了笑,他大概會(huì)想,為什么會(huì)有這么能吃還那么肥碩的女孩子吧。
我想那一刻沒有人比我再快樂了,因?yàn)橄矚g的食物喜歡的人都在我的身邊。
古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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