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深把水端到了我的嘴邊,我爬起來喝了一口。
“對不起。”我喝水的時候,何牧深來了一句。
“嗯?怎么了?這水不燙啊?!蔽耶敃r真的被他突如其來的道歉搞得莫名其妙。
“我之前說你是豬,要進醫(yī)務室?!焙文辽钸€在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
“原來你也信這個,跟你沒關系的,是我自己跑不動?!蔽以谂赃呍缇托Φ乃难霭瞬媪?。
何牧深搬了小凳子坐在我旁邊給我解釋說,長跑的時候不能一開始就死命的跑,要保存力氣,不要張著嘴巴跑,那樣會容易咳嗽,速度要均勻,堅持不下去了就放棄。
他巴拉巴拉的說了好多,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原來他的語言功能沒有障礙,他會說話。那天他在醫(yī)務室陪著我,跟我說運動小知識的時候簡直帥呆了。
“何牧深,你喜歡什么樣子的女孩子?。俊蔽铱粗蛔灾鞯膯柫似饋?,說完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
“嗯?說什么?沒聽清?!焙文辽钜荒樏曰蟆?p> 他把板凳往床邊挪了挪,把頭往我身邊蹭了蹭。他離我越來越近,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我甚至都不要臉的閉上了眼睛。
“你說什么?”何牧深終于停了下來,我睜開了眼睛,原來他只是沒聽清我說的話,把耳朵湊在了我的嘴邊,想聽清楚而已。
傍晚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少年的身上,他的耳朵被陽光照得透明。我的心都快停止了跳動,更不敢大力呼吸,一時之間我不知所措。
“那個,我想上廁所。”我真想抽死那時的自己,我根本不想上廁所,我只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果然接下來就不是我臉紅了,是何牧深臉紅了,甚至他的耳朵都紅透了。
我于是連忙改口:“不是,我想喝水,我說錯了?!?p> “哦!”何牧深連忙起身,幫我倒水。
“何牧深,卜好好今天穿的婚紗好好看啊?!蔽腋文辽钫f,好看確實是好看,我只不過是想試探何牧深是不是喜歡卜好好而已,我自己都覺得那時的我簡直是個心思縝密的壞姑娘。
“還可以吧,挺好的?!?p> “她從小就學舞蹈的,長得也挺好看的呢”
“嗯?!?p> “男孩子應該都會喜歡她吧?!?p> “可能吧。”
“哦?!蔽彝蛔永锟s了縮,情緒極其低落。
何牧深趴在我的床邊:“你休息吧,別老是說話了,嗓子都啞了,話還那么多?!?p> “我們走吧,我休息好了?!蔽覐牧硪贿呄麓玻┲m子跑到何牧深那一邊穿鞋子,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把何牧深推開。
我把兩只鞋都穿在腳上,一只一只的系鞋帶,我系左邊的時候,何牧深幫我系了右邊的,還打了一個超級丑的蝴蝶結。
當時的我臉紅了:“何牧深,你干嘛?”
“你干什么都慢吞吞的,我看了都覺得憋得慌?!?p> “那要是卜好好鞋帶開了,你會幫她系嗎?”
“人家才不會跟你一樣呢,那么笨?!?p> “煩死了,不跟你說了?!蔽铱s回了腳,自顧自的往操場走去。剩下何牧深在后面幫我拿我的外套還有我跑步的號碼牌。
“淺淺?!备袅死线h蘇白她們就看見了我。
“怎么樣啊,小白?”我往操場一坐就問白亦哲。
“嗯?”蘇白和白亦哲同時發(fā)出了疑問。
“哈哈,我忘了你們倆名字里都有白字?!蔽倚χ忉尅?p> 大概就是緣分吧,相愛的兩個人連名字都那么般配,不像我跟何牧深,連名字都是極其相反的。
那次的運動會白亦哲拿了第一,我拿了倒第一,卜好好女子一千五第三名,何牧深當了最佳志愿者。不過要說何牧深能當最佳志愿者還是占了我的光呢。
運動會三天以后就結束了,從那以后卜好好在我面前就更加耀武揚威了。
“好了,啊,運動會結束了,大家就好好收收心,準備迎接期中考試。”自習的時候,石驚天就在班里宣布了“噩耗”。
我皺著眉頭,用力的翻著課本。
“梁淺淺,我看你有很大的意見?”石驚天敲了敲桌子看著我。周圍傳來了很多人的笑聲。
“沒有意見?!蔽覒艘宦?。
石驚天又繼續(xù)講課。
那個時候考試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噩夢,我討厭數(shù)學,討厭化學,討厭物理,討厭所有帶著數(shù)字的課程。
而何牧深和白亦哲就完全沒有煩惱,他們倆臨近考試了依舊去操場打球。
“何牧深,我的數(shù)學題不會,你可以教我一下嗎?”果然,剛下課卜好好又過來了,按照她的架勢,她和何牧深沒關系也被她硬生生弄出來關系了。偏偏何牧深還好死不活的耐心教她。
卜好好過來問題的時候,我就使勁往何牧深桌子上蹭,用力地抖腿。
“梁淺淺,你干嘛?看不見我在問題目???自己不學,還不讓別人學了?”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不學了?你是來問題的嗎?有你這樣死盯著人家臉問問題的嗎?他臉上有答案???”
“卜好好,你好好說話,別搞人身攻擊??!”蘇白幫著我說話。
“我問題關你什么事?你喜歡他啊?”我沒想到卜好好能這么干脆明了的問出來。
“關你什么事?你也喜歡他啊?”我不甘示弱的反問了一句。
“我就喜歡他怎么了?”班里一陣唏噓,我一時竟無話可說。
“行了,都是同學,淺淺你別晃桌子就是了,卜好好你別沒事天天往這跑,不會你可以問老師啊,對吧?”白亦哲看出了我的尷尬,幫忙勸架,拍了拍何牧深的后背,示意他說些什么,可到最后何牧深還是什么也沒說。
那次吵架以我的一敗涂地告終。
我抬頭看著何牧深,多希望他能說一句“我不喜歡你?!保珊文辽钪皇敲蚓o了嘴唇,一句話也沒說,好像受委屈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樣。
“叮~~~”還好上課鈴響了,及時結束了這尷尬的對視,我轉(zhuǎn)過頭沒有再說話。
“淺淺,沒事吧?”蘇白撫摸著我的肩膀。
我緩了一會:“沒事,我當時應該罵她的,我就一時沒想到詞兒。”我假裝氣憤的拍大腿。
蘇白被我的舉動逗笑了。
卜好好從那以后就安靜了許多,大概是因為覺得我絲毫沒有競爭力吧。
接下來的幾天,我轉(zhuǎn)過頭和白亦哲吹牛的時候,都不怎么看何牧深。偶爾何牧深接過了話題,我就轉(zhuǎn)過身去自己看書。
“淺淺,你干嘛呀?你喜歡何牧深怎么能就這么被打倒呢?”和蘇白她們?nèi)コ械臅r候,白亦哲沒頭沒腦的來了這么一句。
“誰說我喜歡他了?一點也不喜歡?!蔽野欀碱^,激烈反駁。
“不喜歡,天天張口閉口何牧深?大家都是朋友,你裝什么呀?”蘇白戳戳白亦哲示意他別再說了。
“你都看出來,他自己就是看不出來,他要是喜歡卜好好,就讓他和卜好好過得了,跟我有什么關系?”我用力扯著零食包裝袋。
“他不喜歡卜好好?!卑滓嗾苄χf。
我瞥了他一眼:“吹,你再吹,你不要為了安慰我就胡說八道?!?p> “沒騙你,我看見了,那天打球回來,卜好好給他送水來著,何牧深都沒接,還讓她以后別送了他自己帶水了。剩下卜好好一個人尷尬死了,就那樣他都沒帶回頭的?!?p> “此話當真?”
“如有半句假言假語,皇上大可打臣五十大板?!蔽液吞K白都被他的語氣逗笑了,大概是玩的久了,我們連抽風尬的都是同樣的清宮戲。
“何牧深,請你吃糖?!蔽冶谋奶幕氐桨嗉墸岩淮乒拥搅撕文辽钭雷由?。
何牧深一臉懵的看著我,又轉(zhuǎn)臉看了看白亦哲。
“女人啊,總是善變的,老弟,你不行啊,這都看不出來,以后怎么追女孩子?”白亦哲說的忘我,沒注意到蘇白鋒利的目光。
“咳咳,咳咳~嗓子疼,想喝水。”我把水杯遞給白亦哲,還好白亦哲反應的夠快,住了嘴。拿著我和蘇白的水杯離開了。
自己喜歡的人能堅定不移的站在自己這一邊,為自己說話,是每個暗戀中的女孩子都會期待的事情吧。
雖然何牧深那天沒有幫我說話,但是后來他拒絕了卜好好的水,我是不是也可以自戀的認為,他在為我說話呢?
既然何牧深不喜歡卜好好,我是不是要好好抓住機會呢?
古什
你暗戀的人有沒有幫你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