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三面色有異,媚娘略顯著急,問道:“你剛剛是在騙我嗎?”
勉強鎮(zhèn)靜下來的吳三搖搖頭,道:“沒有,我也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可能,幸福來的太快太輕易,給了我一種不真實感,就像在夢里一樣?!?p> 媚娘松了一口氣,道:“相公,我這樣是不是顯得特別輕浮啊?可是剛才你說那話,我真的……”媚娘又低下頭,“我的心真的跳的特別快。相公,她們都說我很傻,可我覺得這一次我一點都不傻。”
沉默了一會,媚娘又怕吳三不信,又補上一句:“相公,我相信緣分的?!?p> 相公?緣分?
高手,這是個高手!
吳三深吸一口氣,拉著媚娘坐下,又伸出賊手輕輕撫摸媚娘手臂上的鞭痕,因之而起的痛楚惹的媚娘身體微微一顫。
吳三眼里帶上一絲疼惜,問道:“這傷是怎么回事?可是受了人欺負?”
不管怎么樣,媚娘都是自己破局的關(guān)鍵,如果插件沒有騙自己的話。
媚娘低著頭,沉默不語。
吳三鼓勵道:“沒事的,你放心告訴為夫。你認了我這個相公,我這個相公也該為你遮風(fēng)擋雨?!?p> 吳三非常自然地代入了自己的新角色。
媚娘還是不答話,吳三也不急,動作輕柔地摟住媚娘,輕拍著媚娘的背。
媚娘真的好瘦啊。
良久,媚娘聲音里帶著一絲懼怕,一絲期待,問道:“相公,媚娘是風(fēng)塵女子?!?p> 廢話,身為“酒色財氣”四支柱之一,你不是風(fēng)塵女子的話我都不會相信。
早有預(yù)料的吳三依舊動作自然地輕拍媚娘的背部,道:“你且告訴為夫是哪一家,為夫這就去為你贖身?!?p> 媚娘聞言,情難自已地反抱住吳三,窄窄的肩膀抖動著,哭的梨花帶雨。
吳三能感覺到,媚娘此時的心跳的特別快。
木得感情的吳三絲毫不為所動,心下卻是有些驚疑不定。
概念奪取:主動特質(zhì)。接觸怪誕后可洞悉對方特質(zhì),可指定特質(zhì)進行奪取判定,百分之一的幾率判定成功,奪取對方特質(zhì)為己用,判定失敗會對魂體造成損傷。
在最開始輕撫媚娘手臂上的鞭痕的時候,吳三就發(fā)動了概念奪取,結(jié)果驚訝的發(fā)現(xiàn)媚娘居然沒有任何特質(zhì)。
“酒色財氣”四支柱之一居然不是怪誕?
不信邪的吳三在交談中暗自用手指輕點草地,結(jié)果得到的反饋依舊是沒有特質(zhì)。
這里如果是不歸鄉(xiāng),那么接觸草地就算接觸了不歸鄉(xiāng),按理說吳三是能夠利用概念奪取洞悉不歸鄉(xiāng)所擁有的特質(zhì)。
沒有特質(zhì)的話……吳三又聯(lián)想起之前自己那句“除非”后面該接的話,以及插件“好心”布置的任務(wù),不禁感到一絲寒氣自尾椎骨而起,路過心臟,窒息大腦。
放眼望去,全是死路??!
現(xiàn)在只能先穩(wěn)住媚娘,去不歸鄉(xiāng)走一步看一步吧。
吳三內(nèi)心驚疑不定,面上卻依舊是一臉疼惜,緊緊地抱住媚娘,道:“今日你我情緣初定,本該是個大喜的日子,笑都來不及,干嘛要哭呢?乖,不哭了啊。”
媚娘果然乖巧收聲,伏在吳三胸口上,聽了一會吳三半魂體與常人無異的有力心跳聲后,小姑娘家的羞澀又涌上心頭,輕輕錘打吳三的胸口,示意吳三放開自己。
吳三渾不在意。
開玩笑,現(xiàn)在正是感情升溫的大好時機,傻子才放手哦。
嗯……我的目的好像不是談戀愛吧?
想及此,吳三松開媚娘,等媚娘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亂的衣衫后,才打趣著問道:“媚娘,現(xiàn)在不害怕為夫會嫌棄你,不要你了吧?”
媚娘羞紅了臉,心里暗暗怪罪吳三不解風(fēng)情,故意道破女兒家心思,果然還是那個怪人。
不過媚娘心里倒是愈發(fā)相信自己這回不傻:如若不是命中注定,吳三怎么能表現(xiàn)的這么自然?若是他心里沒有自己,說的話又為何總是這般輕易撥動自己的心弦?
媚娘,真是傻的可愛。
媚娘羞惱了一會,終于放開最后一絲顧慮,主動向吳三坦白自己的過去:“媚娘自小被賣入風(fēng)塵,船上的姑娘對我都很好,只是老媽子總是瞧我不順眼,這才動輒打罵。”
“這次我逃出來,只因賣身契上寫的明明白白,今日合該是老媽子把我推出去的日子,我不愿意這么輕易把清白交出去,才躲在這里,沒曾想會遇到相公。相公,你一定是上天送給我的禮物?!?p> 說到最后,媚娘又低下頭,氣息有些紊亂地加了一句:“相公,媚娘現(xiàn)在……現(xiàn)在還是清白的。”
完蛋,這真的是高手?。?p> 吳三是真的有點接不下媚娘的招了。如若不是早就知道這里肯定有古怪,吳三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木得感情了。
不歸鄉(xiāng),還是有點東西的。
吳三努力平復(fù)自己的心情,嘴角卻不自覺地翹起,眼神溫柔地摸摸媚娘的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幫你贖身,等贖身后,我再為你幫一場婚禮,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迎你入門,到時候你再安心地把你的清白交給我。”
媚娘用力地點點頭,臉上洋溢著的都是幸福。
吳三牽起媚娘的手,轉(zhuǎn)身向“色”字大街所在的方向走去。
媚娘乖乖地跟著吳三,心下打定主意,要是老媽子不同意,甚至要害相公,那自己也依舊站在相公身邊,生死都在一起。
在媚娘不是很聰明的小腦袋里,愛就是這么簡單且同仇敵愾。
路上,吳三似是調(diào)笑,道:“媚娘,你要是再聰明一點,知道往山外跑。那我可就遇不到你,這算是傻人有傻福吧。”
媚娘鼓起小嘴巴,道:“才沒有,山外有鬼怪的?!?p> “哦,鬼怪?”
媚娘“嘻嘻”一笑,道:“相公,我們這兒只能進,不能出,每年都會有很多像你這樣的誤打誤撞地闖進來,有商隊、有俠客、有書生……他們中有些人不信邪,非要闖出山外,結(jié)果第二天尸體都會被串在頂木的木尖上。相公,你可不要和他們一樣做傻事?!?p> 媚娘說的頂木,正是那些長在不歸鄉(xiāng)周圍的那些有枝無葉的奇樹。
吳三臉上佯裝生氣,道:“你是在咒為夫快死嗎?你也不怕自己成為寡婦。”
發(fā)覺自己說錯話后,媚娘吐出小舌頭,道:“相公,對不起,我沒有……”
吳三轉(zhuǎn)怒為笑,順勢把媚娘摟入懷中,“吧唧”一聲在媚娘額頭上親了一口,道:“我可沒有真生氣,有你在,為夫怎么也不會出去的。”
媚娘羞紅了臉,心下甜蜜,笑道:“相公最好了?!?p> 自打認定了吳三后,自幼苦命所帶來的陰云似乎已經(jīng)徹底遠離了媚娘,媚娘在吳三面前也不用如以往那般小心翼翼。
媚娘:他一定是我的真命天子!
吳三:還好我沒有直接跑,否則……我得再套點話,這么傻的姑娘,難得啊!
吳三接著問道:“媚娘,你怎么也不害怕?”
媚娘搖搖頭,道:“為什么要害怕?只要不出去,鬼怪是不會主動傷害我們的?!?p> 難道不歸鄉(xiāng)的不歸是指這個?
吳三繼續(xù)旁敲側(cè)擊,卻沒有再得到任何比較有用的信息。
很快,兩人走到“色”字大街入口的牌坊前。
吳三坦然地拉著媚娘入內(nèi),這次,“色”字大街上的人完全沒有反應(yīng),該吆喝的繼續(xù)吆喝,該比武招親的繼續(xù)比武招親,該“大爺進來玩的”繼續(xù)“大爺進來玩”,沒有任何怪異之處。
進了“色”字大街,剩下的路就該讓媚娘來帶了。媚娘趁機離開吳三的懷抱,拍了拍了自己有些滾燙的臉頰,卻又大方地牽起吳三的手,領(lǐng)著他往不歸鄉(xiāng)最中心那處大湖走去。
吳三一邊繼續(xù)調(diào)笑媚娘,一邊仔細觀察著周圍,雙手不時故意擦過路人的手,或者停留在某處以“巧奪天工,我必須好好觀賞一下”的借口,使勁地摸著那些建筑,搞的那些路人都一副看瘋子的樣子看著這個新來的人,也不知道媚娘為什么會和這個瘋子待在一起。
吳三自然不是無的放矢——概念奪取必須要在接觸的情況下才能洞悉對方的特質(zhì)。
一路走來,吳三得到的信息都是“無特質(zhì)”。
吳三心下咧嘴:先前我看到的都是幻覺嗎?那個屠夫,我沒記錯的話,當(dāng)時脖子都扭斷的人有你一個吧?我記得特清楚,你嘴里血吐的跟瀑布似的。為什么不繼續(xù)堅持下去呢?現(xiàn)在一臉和藹的問我要不要豬頭肉究竟是要鬧哪樣啊?
這年頭的人,木得恒心啊。
吳三倒是明白,越是這樣,才越顯怪異。
先前“色”字大街上那群怪誕亂舞的景象,應(yīng)該只是為了把自己趕去“巧遇”媚娘。
話說,不歸鄉(xiāng)就這么確定我一定會逃走?要是我突然莽起來了呢?
看來不歸鄉(xiāng)已經(jīng)在一定程度上摸清了自己的性格。
想及此,吳三看了一眼巧笑嫣然的媚娘,原先的一點迷情感覺徹底消散,心下有些發(fā)涼。
媚娘,終究是不歸鄉(xiāng)四支柱之一啊。
媚娘注意到吳三的表情,像是察覺到什么,問道:“怎么了?”
吳三一臉憐惜地道:“沒事,只是看你這一身衣服,有點心疼。”
媚娘笑著搖搖頭,道:“沒事,衣服只要能擋風(fēng)暖身就行了?!?p> 可你這也擋不了風(fēng),暖不了身啊。
吳三沉默了一會,道:“媚娘,等為你贖身了,我就給你買套衣服?!?p> 媚娘眸子中波瀾漸起,重重地點了點頭。
“嗯!”
媚娘一生一世都不會負了相公。
假夢幻,真不歸,酒色財氣殺猛虎。
這是真的殺??!
隱約間,吳三似乎明白了什么。
……
到了湖中最大的花船——露水姻緣,媚娘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問道:“相公,你身上有銀子嗎?”
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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